第7章 七

很擅长逃跑的某人蛰伏在屋顶,从土壤中钻出的细线缠绕转弯,仿佛长眼睛似的,一部分冲向大师兄,一部分向上攀爬,直至触碰到屋顶上的目标。

大师兄掌心笼起赤色火焰,手臂一挥,火焰顺势甩出。细线左右闪躲,奈何那火海一般的范围着实不好躲避。

细线来的古怪,普通的线遇火就断,从地底探出的线在火里烧了能有三四分钟才得以成灰。

“哇哦!”

王震球一边躲闪破风而来的线,一边不忘调侃大师兄。

话刚说完,一道夹杂着火苗的炁直冲门面而来,他也不躲,任由滚烫的炁擦着耳边划过。

王震球侧身一瞧,身后紧追不舍的细线在火里翻滚,最终被灼烧弯曲。

热浪烘烤着周围空气隐隐扭曲,他站在屋檐之上,滚烫的风吹拂长发,几丝蹭在脸颊上,抬手拂去,只见他眼帘微垂,向下俯视着大师兄,喉中溢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笑。

大师兄仰起头,眼中映着晃眼的金发与跳动的火光,二者交相辉映,几乎融为一体。

“别玩了,赶紧下来。”

大师兄反手抓住一缕偷袭的细线,用力一扯,细线纹丝不动,他皱眉道:“这东西不对劲。”

王震球自屋檐飞跃而下,探出手指就要触碰周围的线,只是还未碰到,就被大师兄钳住手腕。

“别乱碰。”

摊开另一只手的手掌,他的掌心泌出鲜红的血液,伤口如刀割一般。

再仔细一瞧,方才被大师兄抓住的一撮细线被鲜血染红,将要凝固的血液由深变浅,最后直至消失。

细线吞噬血液,它被打开食欲,疯狂的挥舞触手,渴望吸食更多。

“居然喝人血,好邪乎的东西。”

王震球挣脱大师兄的束缚,眸中有些兴味,指尖捻过细丝,鲜血缓缓渗出。

“叮——”

“叮铃——叮铃——”

铃铛声频繁响起,听得人耳朵发麻,偏偏身边的细线一茬接着一茬,跟割不完的韭菜似的。

那铃铛声从远处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王震球心中刚升起几分烦躁之意,却又突然意识到这情绪来的古怪。

还没等他想清楚其中诡异之处,恰逢他为了躲避细线,窜到街道小贩的摊位后,身后一阵呼啸而过的风,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清晰无比的铃铛声响。

王震球失神一瞬,眨眼间,脖颈处覆上一只手。

同时袭来的是大师兄的火焰,滚烫的温度距离那只手只差几指,最终因为先一步扣住王震球脆弱的脖颈而堪堪躲过。

“玩火的,现在退远点,否则这位小友……老夫就不保证是死是活了。”

身后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那人披着宽大的斗篷,身材矮小,扼住脖颈的手形如枯槁,估摸着是个老者。

王震球保持静止状态,垂落的手臂轻蹭衣兜,他倒是不慌不忙的冲着大师兄眨了眨眼睛。

大师兄周身的炁似乎浓郁了一些,周围的温度被烘的滚烫。

身后那人察觉到威胁,扣住脖颈的手缓缓用力。

呼吸逐渐困难,王震球白皙的脸颊泛起红,肺部缺氧导致他不得不张开嘴努力汲取更多空气。

大师兄后退几步,瞳孔微缩,外散的炁一瞬间收敛。

“嘿,还是个懂事的小伙子!”

黑色斗篷擒着王震球后退几步,只听“叮”的一声铃铛响,细线成群结队的向大师兄攻来,他下意识闪避,几息之间从大街的角落挪到中央。

再一抬头,原本的角落空荡荡的……

——

王震球被一团漆黑的炁包裹,他好奇的触碰边缘,水一样的触感自指尖传来,轻轻拍打,是软绵绵的手感,拳头砸在上面,那团炁又会变得无比坚硬。

非牛顿流体一样的炁团,使被困在炁团里的王震球的探索欲达到顶峰。

还没等他研究明白,炁团从外面打开了。

入目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屋子,看样式应该还在镇子里,屋里的陈列摆设与其他房屋别无二致。

“咦?你们抓错人了。”

房间的木制小床上坐着一位少女,瞧着大概十二三的年龄,她盯着王震球瞧了半晌,最终得出结论。

王震球顺着少女的话问道:“那我可以走吗?”

“走?”

斗篷之下沙哑如枯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像是即将断电的录音机,一卡一卡的,“好不容易逮着你,要是不陪我们玩玩,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王震球哼笑一声,戏谑道:“你们想怎么玩,打架?我可打不过你们,我投降可以吗?”

“哈哈哈哈……”

几声大笑险些将房顶掀开,宽大的斗篷“唰”的扯开,伴随着熟悉的一声:“混球儿!”

王震球直接给气笑了。

“玩玩?你这老骨头还想着玩,行,今天陪你玩个够。”

只见另外几人还在疑惑的时候,王震球松了松筋骨,二话不说提拳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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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下]王震球和火德宗大师兄的二三事
连载中勿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