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约会计划

愉悦都从嘴角溢出来,心理暗示越发强烈,门边不安全了。

于是陈初快速伸腿朝前爬,说实话这样真的很奇怪,她完全没必要这样做。

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陈初迅速爬到了窗边,随后立即掏出包里的卡牌。

月光下,漆黑的卡牌背面缓慢出现了几条银白色纹路,在黑夜里像是在发光。

陈初手开始止不住发抖,心跳提到嗓子眼儿,也分辨不清是恐惧还是兴奋。

手中冰冷的卡牌此刻像是个炸弹,陈初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自己会在游戏里拿到什么身份牌。

生存游戏……

那会很有意思的吧。

卡牌正面却还是没东西,陈初静静盯着卡牌,发颤的手指不断摩挲着卡片。

直到卡面渐渐浮现出一个长发女人。

卡牌上的女人的目光怯弱又躲闪,偏偏又是笑着的,一副狡诈引入上钩的模样。

她手里拿着一封被水浸湿的信。卡牌的正下方写着——暗恋者。

卡牌又没了图像,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文字。

【请选择你的暗恋对象。】

暗恋者,第三方阵营牌。

在第一夜挑选一名玩家成为自己的暗恋对象,白天判断暗恋对象身份,帮助其获胜。

不算一张好牌,且暗恋者只在第一夜睁眼,

陈初正想着,卡牌上那句【请选择你的暗恋对象】却突然出现了几道黑色划痕。

反反复复,就像在涂改修正一样,陈初看着这一幕心渐渐沉下来。

然后,划痕越来越多,涂涂画画写下很多奇怪的数字之后又再次划掉。

最后,无数道黑色修改的痕迹之后,慢慢刻下了一个数字【1】。

那是秦眠的房间号。

秦眠住她左侧,房间号为【1】,她的房间号为【3】

为什么是她?

可是卡牌没有回答,它又不是人,只是一张卡牌。

只有那几道醒目而清晰的黑色涂改痕迹,告诉陈初那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暗恋者是单向死亡链,这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不能是反过来,有人得因为她死亡而死亡呢。

被迫选择接受现实,让陈初发了三分钟呆。

接踵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使命感,她告诉自己,要让秦眠活下去,不能让她死。

因为她不想死。

.

所有玩家都住在古堡二层右侧,右侧走廊走共十间房。说来奇怪,第十间房的门牌号是01,而不是10。

左侧陈初走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女佣在经过那里时走的很快,陈初只淡淡瞟了一眼,似乎是废弃的客房。

又等了会儿,确认外面没动静,才轻手轻脚的爬上床。

女佣这次是真走了,陈初却还是悬着心没睡,她不信。

于是躺在冰冷的被窝里,漫无目的的盯着天花板。睡不着,心脏直打颤。

房间有股儿霉味,和着阴雨之后草木的腐烂味。天花板的墙皮掉了好些,潮得陈初觉得下一秒就能滴下水。

“嗒”一滴液体真的滴在了陈初的手臂上。这太恶心了,鸡皮疙瘩都起来,陈初还是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装死。

直至门外再次传来细微的响动,陈初才面不改色擦干净那不知名的液体,下床轻脚走到门前。

从兜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又透过猫眼看去,走廊的灯芯摇晃,一片暖黄,没有异常。

直至声音从斜对门二号房传来。

对面二号房和四号房的人比陈初先进房,只记得二号房的客人全程都拉着个脸。

男人手臂上有一条疤,很长,手腕延至关节。而同侧四号房的客人总是莫名其妙笑,像有病。

二号房的动静越来越大,隔壁紧贴着墙的四号门绝对能听见。

要么装死,要么偷听。

毕竟这个游戏没有法律,那肯定也没有道德。

虽然没人准确告诉陈初,她们有概率是会死在游戏的,但直觉告诉她,会的,而且概率很大。

陈初耳朵紧贴着门,却只能听到细小的摩擦声,听不出来在干嘛。

倒是忽然听见一道“砰”的声音,像是风吹开了窗户。

右边传来了声音,具体哪间房无法判断。

陈初悄悄爬回床上,突然又想起秦眠说的话。

于是忍着刺痛撕开黏在一起的皮肉,无名指靠里的一圈全是红的。

皮被带下来一块,这戒指挺邪乎,明明在现实看时,里圈和外圈都没东西。

现在,戒指的内圈上多了一个凸起。凸起硬生生磨掉陈初一块皮,连带着强烈的灼烧感。

凸起的上方沾上血,此刻,竟当着陈初的面缓缓开始刻下陈初的名字。

戒指的内圈彻底抚平,上面刻上了一个新的名字。

就好像在诞生一个新的诅咒。

陈初记得秦眠的戒指内圈没有凸起。她手上这枚戒指不是她的,也不是进游戏后出现在包里的。

现在和她绑定了。

秦眠说戒指只会绑定一个人,而且是一开始就绑定的。

可陈初的戒指就像增生,要破了皮,暴露出肉,才生长出新的物质。

原本上面是谁的名字?

·

二号房内。

男人还躺在睡觉,浑然不觉危险正在降临。

寒冷的晚风从老旧的窗探进来,眼睛都还闭着,男人就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

紧接着他开始朝着房内的洗漱间走去,整个过程都没意识,就是具会动的尸体。

二号房的窗户响个不停,这惊扰到了隔壁四号房的客人。

隔壁的客人压根也没睡着,听到动静直接果断下了床开始贴着墙壁偷听。潮湿发软的墙壁触感并不舒服,甚至是有些恶心。

四号房的客人却并不在意。

男人下床的声音很大,整个二楼走道静悄悄的,没人出声,都装死。醒了的也不敢说话。

四号房听的最清楚,脚步声停止之后,紧接着就响起水声。

刀疤男在很用力的刷牙,牙刷和牙齿摩擦的声音十分清晰,听的人牙齿疼。

大约过了十分钟,声音还是没停。一直在重复这个动作,很快儿,又响起“滋啦”声,像在划东西。

二号房的客人照着镜子,面无表情,呼吸都停了。他笑的很僵硬,嘴里还和着牙膏沫和血,眼泪无声的流下来,他在挣扎。

而光亮的镜子里,装着个美丽的女人。

·

乌鸦停留在枝丫上,静悄悄的凝视着尖塔上残缺的月亮。天没亮,夜还在继续。又有人被迫睁开眼。

破烂的花窗渗着凄凉的晚风,段染青静静站在窗台前不说话。

屋外生物的鸣叫无比聒噪,月光洒进来,花窗映射出的绚丽光斑打在段染青毫无血色的脸上。

这儿的月光格外强烈,纵使没有光照,也足够看清朝阳的这面。莫名破碎的窗户上方,趴伏着锈迹斑斑的蝙蝠。

就这么看下去,好似窗外的一切就只是一副诡异而不失真的油画。

枯萎的藤蔓却一路延伸进了窗户,就好像这个房间也得是画中的一部分。

藤蔓缠绕着下方的一颗大树,在这能清晰看到古堡一楼的花园,花园的正中放置在金属编制的巨笼。紧密包裹住花园中央。

花园里,红艳的玫瑰低垂着,风一吹就能凋落。此刻,却是红的能渗出血来。

黑色长裙的女佣披散着发,在月光下发白的脸毫无生机。她捧着红艳的花,正静静看着六号房的客人。

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模式性一样的微笑。就好像在无声开口劝她,还不跑吗。

段染青觉得脊背发凉,可她不敢躲起来,也没地方躲。

她能锁得了门,那锁得了窗吗。

二楼很轻易就能爬上来吧。没有选择,只能这么干站着。

段染青手心里全是汗,她也想目光躲闪不去看。可女佣的眼睛死死看着她,睁的越来越大,眼白都瞪出来好大一块。

那已经超过段染青认知里眼睛的大小,她咽了口唾沫,努力表现的自然,腿却抖的厉害。

女佣见状诡异的笑了两声,充满嘲弄的意味,并不友善。

好似刚刚的礼貌都是装的,此刻,才终于撕下那张假面,迫不及待暴露本性。

段染青捏紧了拳头,逼迫自己冷静。努力绷紧着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别闭上眼。

楼下的女佣还是依旧捧着红艳的玫瑰,笑着看她。仿佛她整个人都具有观赏性。

直至一只不知从哪飞出来的蝴蝶停在女佣手中的玫瑰上。蓝色的,刚停下,就被女佣快速捕捉掐死。

破碎的翅膀都化作诡异的蓝韵,被女佣随手涂抹在枯萎的玫瑰上。

女佣站立在花园正中,目光注视着六号房的窗户。

似乎对见到这一幕的客人十分不满。段染青的眸子暗了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女佣将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动作,然后轻轻将玫瑰插进一旁白净的花瓶中。

段染青突然有点喘不上气,一张脸霎时间通红。然后,她看着自己的脚,以一种怪异的走势,缓缓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于此同时,楼下的女佣心情大好,也开始朝着楼上走。

段染青见无法停下来,急的整个人都开始隐隐发抖,在即将走到房门时,门外不合时宜的传来了两道敲门声。

“小姐,您需要帮助吗?”

女佣站在门口,眼睛贴着猫眼朝里看。“看您没睡,是房间有什么问题吗?”

这速度过于快了,根本没给人机会。段染青牙齿上下打架说不出话,双手死死抵住墙壁,不敢发出声音。

门口那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等待着她打开门的那一刻。

开门会死。段染青却难以支配自己的双手。

急促的敲门声刺激着耳膜,段染青整张脸都没血色,手却不受控制朝门把手的方向缓缓伸去。

门外传来女佣的笑声,她很开心。段染青腿疯狂打颤,随时都能站不稳跌地上。

女佣疯狂敲打着门,一遍遍问屋里的人:“您是不舒服吗?您开开门呀,小姐。”

段染青紧盯着自己的双手,求生欲让她生出想把手砍掉的冲动,眼前却开始发黑。

“砰”一声,段染青重重摔倒在地,紧接着是手脚抽搐个不停,意识越来越模糊。

最后,只听见一句低声呢喃,

“祝您好梦。”

·

早上八点,女佣再次上了二楼。她轻轻敲响客人的房门,开始依次喊客人起床。

一号门都还没敲,秦眠就自己出来了。女佣看了眼二号门的方向便直接去叫三号房的陈初了。

就敲三下门,没人出来女佣就直接开门进去。却在握住门把手的一瞬间被里面一下用力拉开。

“有事吗?”

陈初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拉开门的一刹那,险些撞上女佣。

女佣笑得格外用力,眼纹都被挤出来,比昨日更加热情。

陈初头皮都立起来,紧接着,迫不及防就闻到一阵腥臭,当即没忍住干呕起来。

女佣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面带微笑催促着陈初下楼吃早饭。

“我们马上下去。”也不知道秦眠什么时候进来的,说着就将陈初从房间里拉出来。

女佣后退一大步,险些没站稳跌倒。

秦眠礼貌的笑了笑,边半扶着女佣的腰,边紧盯着女佣的眼睛。

女佣全程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点了下头,转身继续去敲门,陈初不由多看了两眼。

女佣走的很慢,黑色皮鞋擦的油光锃亮,真是位挑不出错的完美佣人。

走廊里尽是腐臭味,正想开口问,秦眠就立马示意陈初看二号门。

二号门房门大口,没人出来那多半就是死了。

昨晚那动静就是从她们这块发出来的,对门三间房,不是二号就是四和六。

陈初听到声音没多久也就睡了,本来想听听动静什么时候消失,但很快就睡死过去。

“进去吗?”陈初强忍住空气中让人窒息的味道问秦眠。

秦眠回头见女佣没空理她们,直接就走了进去。

对面房和她们那边布局是倒立的,房间尽头是床,床旁是花窗。

唯一不同的是,这的窗户往下看能看到古堡一楼外面。

侧面有个洗浴间,见没人,陈初指了指洗浴间,“看看?”

秦眠闻言打开了门,瞬间,一具肢解的尸体呈现在两人眼前。

陈初立马就退了出去。

不是平安夜她并不意外。这局游戏有女巫牌的几率挺大,那女巫就还有解药。

秦眠默默掏出包里的手机全方位拍了几张也跟着退了出来。

陈初得手机是进来之后没电的,她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想着,秦眠朝陈初挥了挥手,示意陈初可以了。随后,两人默默退出了二号房。

刚出门,就听见熊兴的道歉声,女佣正沉默不语的堵在九号房门口,看样子竟然是生气了。

段染青抬眼看过来,整个人都没力气,见到秦眠也没说话只是朝地下看了看。

地上躺着个碎掉的花瓶。

见道歉没用,熊兴慢慢沉默低下头去。

女佣见状竟慢慢扬起一个夸张的微笑,似乎很满意他的认错态度。

刚从四号房走出来的客人蓦地停下脚,不明所以说了句:“叫他赔钱不就行了?”

闻言,女佣弯腰开始默默捡地上的碎片,将其中最大的一片握在手中后又站了起来。

“钱不辞!”熊兴一下慌了,没控制喊了起来。

“嗯?”钱不辞大步走过来,停到女佣身边,看向女佣。

两人都没什么表情,气氛很生硬。于是钱不辞礼貌问了句。

“不怕划破手吗?还是我的建议你觉得有问题?”

“不,一个花瓶的好坏并不重要。”

女佣的眼睛死死盯着钱不辞看,后者皱着眉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只不过,”女佣话说一半,突然又挂起了一副笑脸。

“只不过什么?”钱不辞问。

没人打断两人的对峙,呼吸都有点紧张起来,女佣的眼睛夸张的瞪着,随时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的感觉。

两人一动不动的对视,钱不辞干站着没动。就这样僵持看着彼此。

“客人们要小声些儿。”

女佣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沙哑,嗓子里像卡了什么坚硬物。陈初不动声色悄悄看向秦眠,秦眠显然也发现了这点。

相对无言,只默默看着。

伴随着两声咳嗽声,女佣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主人身体不好,不喜欢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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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戒
连载中肉松真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