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丽安满脸都是水渍,和着血一起。
绝望拽着她躺在地下,塔丽安眼睛没闭上,就静静看着这一切。
笑声和头颅一起落下,海娜神情疯癫,不断抚摸着塔丽安沾满血液的发。
她扔了作案工具,痴迷又疯狂,头部被安放回去,海娜不断捧着,生怕掉了。
又咬住塔丽安的肩膀,不断撕咬塔丽安肩上的皮肉。
死去的躯体不断颤起来,一下又一下。没有疼感了,宝物不会被赋予生命,还会被剥夺感知。
直至染红整个嘴唇,海娜终于停下了动作,她看着眼睛的作品,笑着喃喃低语起来。
隔得远,她们没有听见具体内容。只隐约听到两个词——“完美”和“归宿”。
换来一阵沉默。
没脑子的疯子。跪坐在地上的海娜又笑又哭,永不停歇地**溢出来,这让她痛苦又幸福。
陈初冷漠注视着这场落幕的荒诞笑剧,塔丽安的死法和第一夜不幸死去的客人很像。
以同样的肢体分离方式断开连接,只不过第二天男人只剩下一副空皮。
而塔丽安,则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了下来。
这种病态延续生命的方式,陈初压根懒的去想为什么。只是思考起来,海娜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生物。
以及,到底有没有平民牌。
不确定因素让陈初偶而悲观,而大部分时间,求生欲都在作祟。
这让她不太想去怀疑和思考。自己的暗恋对象是否是狼呢。
单向死亡链如果还是狼牌,那她进这个游戏的目的除了给女人殉情就是被女人杀死。
但只要没有平民牌……
那暗恋对象是狼也没关系。
阵营是好是坏根本就无所谓,狼人阵营就淘汰所有神职,好人阵营就淘汰所有狼人。
这样就简单多了。
正想着,秦眠突然看向她:“在想什么?”
“身份牌。”
“噢。”秦眠没细问,“那现在回去吗,舞台剧演完了。”
陈初闻言又看向金笼里,什么都没了,花园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只有她们四个人。
短暂的犹豫,陈初点了点头。
“能回去了?”段染青一听秦眠话的意思,顿时心情都好了。是秦眠的话,肯定能有办法回去的吧,段染青对此深信不疑。
以至于忽略了,此时此刻古怪的气氛。
“小眠姐记得回去的路呀?”
段染青笑着:“那既然这样,我们就赶紧回去吧,再在外面待下去,指不定又发生什么意外。”
“天黑请闭眼,我们最好还是别待在外面。”
意外嘛……
陈初不由打量了两眼段染青。年纪不大,一米六出头,看着没什么力气,不笑的时候脸还挺臭。
“第一夜是怎么活下来的?”陈初问。
“啊……”段染青没想到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两秒见陈初静静看着她等待下文。
段染青心知肚明逃避不是个事儿,干脆笑了两声,来缓解氛围。
“在和我说话吗?”段染青明知故问:“哈哈,第一夜怎么了?”
“出事的不是钱哥旁边的客人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直在睡觉呀,中途醒了几次,我那屋烂,半夜就冷醒了。”
陈初却有些不解的皱了下眉:“我在问钱不辞。”
段染青笑都僵住,开玩笑的吧,那突然蹦出一大段解释的话,不就是自曝吗。
“哎!不带这样玩的。”段染青又恼又气,肯定是在问她吧,肯定是吧。
可陈初双眼迷茫,似乎确实不是她所想的这样。
“不是,那你看着我干什么?”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套话了,她总是在一样的地方跌倒。
“在想事。”陈初有些抱歉看向段染青,“没想到你会在意这个,不好意思。”
段染青死活不信,肯定就是她想的那样,现在绝对是在装样子。
“虽然你们要是直接问我,我肯定不会说,还得找个借口。但是也不能给我下套骗到我之后,还说没和我说话吧!”
“陈初!”段染青喊起来:“钓鱼就钓鱼,你承认一下很难吗!?不知道的以为我自作多情呢!”
钱不辞在一旁哈哈大笑,说陈初缺德,一天天讲话讲着讲着就意思话题,莫名其妙,谁他妈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陈初没搭理,反倒真诚起来:“我真的只是突然有点好奇,钱不辞他偷拍一晚上小视频是怎么平安无事活到第二天的。”
”什么都没发生,平安夜啊,你以为?”钱不辞理所当然地:“难道做点什么小手脚就一定会遭报应?”
“怎么之前没问这个?”
“因为我到现在才开始认为海娜是鬼,塔丽安是刀。”陈初悠悠开口。
“我开始没想到动手的会是塔丽安。”毕竟看着就很病弱,完全没有威胁。
“可刚刚我想明白了。”她已经死了,那能把死人和活人比。
后半句,陈初没说出来,草草说了句:“毕竟海娜可能还要做别的事,没时间动手。”
秦眠瞬间明白陈初之前的想法,笑了声:“玩桌游的,只要上了桌,就是玩家。谁管你想不想玩。”
就像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们愿不愿意。
“不过……也不一定默认狼牌。”秦眠意味深长的说着。
毕竟,她们四个人里有狼的概率也是相当高的。
这话让段染青短暂有些害怕,回神发现自己还在等陈初解释,立马瞪圆的眼看向陈初。无声抗议这事还没完。
陈初摆弄着受伤的手,犹豫会儿,还是说:“我刚刚真没看谁,不过确实想到了你一下下。”
“一下想到刚才。”陈初目光有些阴沉:“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还挺有意思。”
段染青有一瞬间僵硬,陈初的话却没停,继续说了下去。
“我没想帮忙的,看样子你的身份牌很特殊。”看上去十分苦恼,“利己的卡牌,又不是狼牌,更不是神牌。”
“陈初……别说了。”段染青想打断陈初,有些后悔继续这个话题,一时脑子里全是怎么办,怎么办。
“第三方卡牌?没见过这样的玩法。”
陈初笑了起来,没理会段染青的请求,甚至好心提醒了两句。
“你是第一个发现窗外有笼子的玩家,你又说你那件房烂,半夜冷。”
“烂的是窗户?那你第一夜岂不是几乎全程都醒着双眼放哨,也就没怎么睡,对吗。”
“嗯,窗子是烂的……”段染青终于认命,“没敢睡,有人在下面看着我。”
“还大半夜来敲我的门,我当时感觉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但我晕了过去。”
陈初神情自若,笑意却不达眼底,话说一半不说,可不是个好习惯。
“谁在看你?”
段染青头发都发麻,转头看看剩下两人,想寻求帮助,却发现秦眠和钱不辞也没放过她的意思。
这太要命了,能玩的过其中任何一个都算她厉害,可事实上,她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胆不够大,脑子也没多好用,四肢也不发达。
没有突破口。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纠结个没完没了干脆他妈的不想了。
“是海娜。”
“她想杀我。”
正因如此,段染青才会成为塔丽安的第一个目标。
“我都自爆了,你们不表示表示吗?”
段染青有些委屈:“现在可以证明我不是狼了吧,这不是现实,没有狼人会自刀的。”
“哪有你们这的,太过分了吧,我还是个学生呀,你们这不欺负人呢吗?”
听声音都要哭出来了。陈初淡定的撇开头,不要脸的事她还干的少吗。
何况,钱不辞不也是个不要脸的。
此刻,正无辜的看着段染青,那双眼睛好像在说:我可什么都没说没做啊,这怎么能怪上我。
这可没傻子,都是只管吃不管洗碗的。段染青一看人都要气炸了,偏偏这时,秦眠开口说话了:
“哎哎,怎么就提到欺负人了。”
“以后长点心,别再上当了,自作聪明可走不出去的。”
秦眠意味深长的脸上浮起一抹笑,“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很害怕吧,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
话说一半停下来,秦眠吊人胃口买起关子,钱不辞有些烦躁催促起来,“害怕,然后呢?求带?”
“新世界不要吃干饭的。”秦眠吐槽完,终于正经起来,“先让你们见识一下前辈的诚意吧。”
秦眠拿出了那张身份牌,她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众人面前,月光将卡牌照的泛起白光。
卡牌上,长卷发的女人神秘的勾着唇角,凝视着她们,她双手捧着颗明珠,照亮着即将呼之的真相。
神牌。
“预言家……”段染青有些不可置信的多看了两眼,很常见的一张神牌,却让她有些害怕。
同一时间,陈初悬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见状,钱不辞“啧”了声:“不是,你还演上了?”
陈初看向钱不辞,不是她什么时候开始演了?
钱不辞立马替她想起来,没好气道:“你不没多久前才说认为这把没平民牌吗。”
“上楼那会怎么眼睛都不眨就说自己只是个普通客人,你还跳上平民了?神经。”
“不跳平民还自曝吗?”陈初嫌弃看了两眼钱不辞。
钱不辞“哼”一声,却没在出声,老实说现在他俩嫌疑不相上下。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排除她们是狼人的证明。
总共十名玩家,现在死了俩,如果不存在裁判和平民,又把海娜和塔丽安小姐算作玩家,那就还是十个人。
“十个人狼人杀……”段染青开口问:“因该要有几张狼牌?”
秦眠刚想说不好说,毕竟没有规制标明这游戏存在公平制。
却被钱不辞抢先一步开口:“今晚过了就能推出来了。”
大家没说话,各有所想,刚想喊着散伙回去,头部在这时极速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的场景一下扭曲了起来。
怪异的扭曲感,让大脑发晕。所见的一切都变得如同一幅幅抽象画,在扭曲变形。
“又搞什么?”陈初难得暴躁起来,离她很近的秦眠和钱不辞已经开始看不清脸了。
没人回应,如果不是看着状况都差不多,陈初就要开始推测是不是掉别人套里了。
紧接着是耳朵,耳鸣声嗡嗡环绕,嘈杂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
全部都奇异搅合在一起。快要忍不住吐出来的时候,她们又回到了那条熟悉走道。
小剧场提问:四个人三个阵营,怎么让对方认为身份牌和自己同一阵营。
【秦眠:明牌自曝,优先做榜样。】
【陈初:第三方阵营卡牌,绑定制,那么你们是什么牌我就是什么牌。】
【段染青:你们都咄咄逼人我了,难道还指望我藏的住什么吗?我像是什么很聪明的人吗?】
【钱不辞:忽略卡牌,其实我从头到尾都很有利用价值。(微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天黑请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