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得知三日月宗近暗堕的消息,本丸里的人情绪都很难不低落,敏感的感觉到了异样、提醒温九关注三日月宗近的山姥切国广也没想到结果居然严重到这种地步,一个人默默走开了,温九重新回到锻刀室,唤醒小夜左文字的同时也为明日唤醒江雪左文字让左文字兄弟重聚做好了准备,死亡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兄长的碎刀的小夜左文字精神状态十分差,好在被宗三左文字一朵干枯的紫色小花安抚住了——一后来温九才从药研藤四郎那里得知了这朵花是薰衣草。

尽管付丧神们的恐惧不安让温九束手无策,但初来乍到的他不可能带着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也毫无人脉的劣势贸然地对那个“据

说很强”的审神者下手,他掺杂在审神者“灵”里的踪丝让他能轻而易举地探知到审神者的下落,按理说它也能依靠那个审神者的灵力在其身体内不断繁殖、最终绞碎他的灵魂,可是遇到了一道很强大的力量的阻碍——并非来源于审神者的防御,而是一种不可抗拒的、让温九感到无比熟悉的力量。

七星锁月封印向第四颗天权星缓慢而坚定地移动着,按这个速度推算下去,最早一周、最迟一个月就能解开第四层封印,温九破坏审神者的“灵”至少连带着搅碎了审神者半片灵魂,想找温九报仇估计也得等半年,三颗星封印的力量足够温九应付当前的事,所以温九也不急着快马加鞭的像对待任务一样刷付丧神的好感,重建本丸成了温九当前的任务。

狐之助传来了时政的文书,说最早三个月后大阪城地下失落的埋藏金会再次出现,温九和付丧神们商讨了一下,准备将时政留给他作为上任资金的小判先用来翻修本丸,如果有剩余的部分,就连同大阪城里挖到的小判一同交给博多藤四郎周转——前提是要先唤醒沉睡的博多藤四郎——博多藤四郎在后期碎在了战场上,被同队的山伏国广悄悄带回本丸藏了起来,后来此事败露,同队的所有刀剑都被审神者一折两断,幸运的是审神者有变态的保留“战利品”的习惯,破碎的刀剑没有被刀解,才得以被加州清光好好收集起来。

另外,多亏三日月宗近极力阻拦,博多藤四郎没有进入手入室,也没有踏进天守阁。

或许还能和药研藤四郎一样,保留一份珍贵的信任。

——也只能从长计议,不管是解除封印,还是替他们报仇。

温九之前有从各个世界里带纪念品的习惯,他在纳戒里不抱什么希望地寻找,居然真让他找到了一盒茶叶,于是就着暖融融的阳光,温九和整座本丸的付丧神,坐在廊下,安静地看着午日变斜晖。

哦,被低落的众人遗忘的烛台切光忠愤愤然自己去了万屋。

……

尽管十分火大,尽职尽责的烛台切光忠还是给大家做了十分丰盛的寿喜烧当做晚饭,歌仙兼定良心发现也早早进厨房给他打下手;两位源氏重宝从幸运地从被炸毁的手入室中逃脱了燃成灰烬的命运的破碎木板中挑了几个完好的在万叶樱树下搭了个长桌,温九被加州清光拉着按坐在了长桌主位上,苦恼地看着被他的灵力点燃起的灯发出黑色的火光,加州清光熄灭灯,拿手里燃烧的木条点燃了灯芯,黑发的付丧神笑着看着温九,背后一排橘黄温暖的灯;温九不甘示弱,收集地上的枯叶幻化成金色的光点,扬在天空就是一片繁星;鹤丸国永从背后把自己猛地挂在了温九身上,笑嘻嘻地与被吓了一跳的温九打闹,北斗七星映在他金色的瞳孔上。

和泉守兼定两手端着四人份的寿喜烧艰难地向万叶樱靠近,被自己狠狠绊了一跤,寿喜烧被身后的堀川国广和山姥切国广眼疾手快地端走安然无恙;小夜左文字偷偷在温九手里放下一个柿子,深深地向温九鞠了一躬;宗三左文字站在不远处看着,眼神平和、短暂地散去了旖旎和悲伤;五虎退的老虎比主人出现得早,一个个蹲在温九脚边嗷呜,急匆匆赶来试图制止它们给温九添乱的小短刀被哥哥一把拽住,药研藤四郎换了一身内番服,同样向温九鞠了一躬;小狐丸扶着笑面青江姗姗来迟,笑面青江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促狭地递给温九一个被他捂得温热的金刀装,温九用灵力将它升温,用毛巾垫着温在了愣住的笑面青江的腿上。

三日月宗近在一旁看够了好戏,将鹤丸国永从温九手下解救出来,摆正十四锅热气腾腾的寿喜烧,递给温九一杯温茶,十分自然地笑了笑,温九拦住想要退开的蓝发太刀青年,温和地反手擦住了他冰凉的指尖,太刀付丧神似乎是难以置信地瞪圆了一双狭长的眼,眼中的新月又一次浸透了水光……

在这个晚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忘记了过去的伤痛,他们带着对前路的希望和不安,选择坚强地迎来下一个天亮。

“今后的路,请让我们一起走一段吧。”

温九假装没看见这群坚强的付丧神偷偷擦掉眼泪,在一片雾气氤氲间,他微笑着举起茶杯,轻声说。

*

如果说这一天温九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么晚饭后叫三日月宗近来自己房间却没有清楚地说明是为了帮他清除暗堕这件事绝对光荣上榜,温九看着穿着繁复华丽的出阵服、发梢散发着湿润的水汽、乖巧跪坐在自己门口的最美的付丧神,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三日月宗近依然没带本体,温九糟心地想,那他修什么?

由于天守阁烧成了一片灰烬,温九在楼下远离付丧神房间的地方找了个干净的小屋,拉开拉门正面对的是手合室。

今晚天气不错,月亮很亮,蝉也不噪,是一个适合干点什么的夜晚。

“哈哈哈,拿了报酬就要干事啊,主人难道对我不感兴趣吗?”

三日月美人加上出浴的颜值加成,很难让人不心动,可是看着全身上下都写着“我很好吃”的三日月宗近,还记挂着今晚出去探路想着速战速决的温九只有一种想把他扔出去的冲动。

“……是我大意了,叫你来清除暗堕却没有提醒你带刀。”

温九反复提醒自己这是暗堕的三日月宗近他脑子不大好使,尽量心平气和地商量:

“回去取一下的话,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哈哈哈,我已经是个老爷爷了,有时候就是会不想动啊。”

三日月宗近看温九一头黑线地起身要往外走,哈哈哈着装作不经意似的关上了身后的拉门:

“哦呀?主人要去哪吗?”

似乎认定了男人不会动他,纯良的千年老刀三日月宗近仰头,眼里漾着无辜的月光,他起身,慢慢走到温九身前,十分自然地摘下头上的金穗,卸下了前胸后背的防具,将它们一起丢到地上。

“既然手入的过程都可以不需要直接接触本体,那么清除暗堕也应该差不多吧。”

说着就想去解蓝色印有三日月刀纹的狩衣,被温九连着衣服一起握住了手腕。

去掉了坠饰的付丧神失了一分庄重华丽,添了一分清丽温柔;温九自上而下地注视着三日月宗近那双美丽的眼睛,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老爷爷也有这么恶趣味的时候啊……三日月这样,就不怕我真的答应?”

“哈哈哈,那只能证明老爷爷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啊,入得了您的眼……年纪大了就喜欢被人照顾呢,所以啊,主人可以‘照顾’我一下吗?”

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近在咫尺的月亮温顺地俯下身来:

“——您想怎样做都可以。”

两人对视着僵持了半天,看着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幽深,切开黑的失智老人终于收起了脸上明显的暗示,玩够了似的后退两步,哈哈哈着捡起了他丢在地上的护具,恢复了闲散温和的样子;正当他转身想离开乖乖地去把锈蚀到连三日月宗近这样几乎什么都看淡了的刀都不愿示人的本体拿给男人时,身后对他一直体贴绅士、带着疏远的距离感的男人却从他身后略过他的肩膀,单手撑在了拉门上。

那只手白皙修长,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但却是很好看的;它就这样轻飘飘地按在门上,三日月宗近开门的动作就被一股无法反抗的力度制止了。

看着那骨节分明的五指间缓慢地流出一层薄薄的透明黑色水膜、像个巨大的黑色泡泡似的阻隔了这个屋子与外界的联系,三日月宗近天塌不惊的表情难得有一瞬间的空白,心里突然冒出了不好的预感。

三日月宗近抱着一丝侥幸屈指敲了敲那层水膜,毫不意外地、本应发出的声音完全被它温柔地吸收了。

——哈哈哈,翻车了。

“不接触本体清除暗堕……给了我灵感呢,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回头,身体有些僵硬;男人的表情还像平常一样懒散温和,只是那暗金色流光的眼底,却翻涌起了黑色风暴。

——怕怕。

“那么,就来试试吧。”

温九打了个响指,身后工整叠起的被褥自己把自己铺开,温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笑容凝固的太刀付丧神,盘膝坐在被褥旁边,一团乳白色黏稠的精神力漾在手心,温九抬眼看了一眼似乎随时准备落荒而逃的太刀付丧神,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

“怎么站着不动?请过来——”

温九笑容温和眼神暗沉,指尖一动,三日月宗近就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温九,此时的他才清楚地感受到了男人让人脊背发寒的危险。

“——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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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审神者手无缚鸡之力
连载中刘四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