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英睿和詹英兰坐在车内，各戴一个耳机听着袁霖发来的录音。随着录音中透露出的信息越来越多，两人面上露出相同的凝重之色。
“叮——”
录音播到卢芸说另一个时空的“卢芸”死前脑海中曾闪过“方星如”的眼睛时，微信提示音突然在耳机中响起。
是袁霖发来的微信。
詹英睿暂停音频，打开微信看消息内容。
【目标1号要离开咖啡店的时候听见店员外放的视频声音，找店员看了完整视频。视频上是店员朋友发给店员的一个户外手工制品展览会的现场，目标1号问了展览会的地址后就和目标2号一起前往展览会。目标3号开车偷偷跟在他们。】
在这条微信后面，袁霖还发来了原版视频。
视频内容没什么特别，就是一个比较热闹的展会，但这条视频能引起方星如的注意，就代表着肯定有什么不寻常。
“哥，你怎么看？”
詹英兰被詹英睿以旅游之名拉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家哥哥哪根筋搭错了真要放弃调查方星如，直到詹英睿告诉她自己的猜测。
严泽最初和周恒提过，梦里的“方星如”说世上有鬼，后来找到姜大师的时候也是说自己遇见鬼了，算是前后言行一致。加上刘茵的诡异状态，基本可以判定那晚刘茵对严泽和周恒行凶是鬼魂作祟。
令人费解的是，严泽并没有告诉周恒这件事，反而扯出“宇宙意志不想平行时空的存在暴露才要杀他”的理由。虽然经过他们的调查，已经可以确认平行时空的存在，但依旧不能掩盖严泽欺骗周恒的事实。
严泽遇到方星如之前并不避讳和周恒说起鬼魂，遇险被方星如救下后反而不再提了，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但很重要的缘由。
从刘茵疑似被鬼魂附身后连周恒都一起攻击，足以证明那个鬼并没打算放过周恒。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告诉周恒真相，好让他有所防备吗？严泽什么都不告诉他还和方星如一走了之，就不担心周恒再遇到什么危险吗？
严泽和周恒是发小，凭周恒对严泽的关心和维护来看，可以排除严泽对周恒漠不关心的选项。詹英睿觉得，严泽会那么说，事后又放心离开，是因为他能确认周恒不会再遇到危险。
那么，严泽的依据是什么呢？
换做是詹英睿的话，必须是已经知道了鬼魂要杀他的缘由，并确定自己的朋友不符合被杀的条件，否则无论如何都不会安心。
严泽多半也是这种情况，方星如明显有克制鬼魂的能力，肯定能知道那个鬼为什么要杀严泽。严泽应该是从方星如那里知道原因后才会决定不告诉周恒实情。
时间紧的时候，人很难一下编出一个全新的谎言，迫不得已要说谎的话，很多人会选择在真话的基础上进行改动，詹英睿认为严泽对周恒说的话也不完全是假的。
严泽告诉周恒，控制刘茵杀他们的是“宇宙意志”，这样做的原因是避免平行时空的存在被更多人知道。
“宇宙意志”是假的，控制刘茵的是鬼，鬼没有必要为了隐藏平行时空的存在而把严泽灭口，其他能梦到平行时空的人也没有遭遇和严泽一样的危险。再联想到另一个时空的方星如和严泽在提及鬼魂存在之后就遭遇意外，詹英睿认为，鬼魂杀人是为了隐藏它们自身的存在。
一旦发现有人触及到它们存在的事实，就会动手灭口。
这个理由也能完美解释严泽为什么会骗周恒，他是在杜绝周恒往灵异方面猜的可能，只要周恒不知道那个鬼的存在，那个鬼就没必要杀他，至少不用再针对他。
分析出鬼杀严泽的理由并没让詹英睿觉得轻松，反而引出一个令他背后发寒的猜想。
严泽还没梦到平行时空没听“方星如”说世上有鬼的时候，应该是不会引起鬼注意的。但他仅仅是和朋友闲聊时提到一嘴，很快就遇到危险。另一个时空的“严泽”也是在接到“方星如”电话后就出了车祸。
如果只有一次，詹英睿还可以骗自己说是巧合，可两个时空都是如此，很可能说明一件事。
鬼魂无处不在。
詹英睿惊诧的同时，立即想到自己和英兰对这件事的追查非常容易引来鬼魂的注意，甚至可能已经被暗处的鬼魂怀疑。
他对于异变的鬼魂全然不知，现在对上的话一丝把握都没有。为了不让自己和英兰出师未捷身先死，詹英睿当即假装被严泽的谎话说服，放弃追查，带着英兰离开H市。
等离得远了，才将猜想告诉妹妹詹英兰。当然，关于鬼的信息说的是密语。
除此之外，方星如那边詹英睿也没有忽略，他传信给李部长，让其派人盯着方星如。然后转了次航班，以旅游为名和英兰来了方星如和严泽到的城市。
詹英睿的目的很简单，他要知道方星如所知的所有信息。鬼魂如今的情况，她的异能是什么，以及她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能力，旁人是否也能通过某种方法获取这样的能力，这些都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的。
不过他也明白，一个普通人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还拥有解除鬼附身的异能，定然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哪怕他是官方的人，恐怕也不能让她第一时间就卸下防备。
为了避免方星如因为防备而在见面后否认自己经历的一切和拥有的能力，詹英睿才会去H市调查严泽遇险那晚的事，只有知道更多信息，才能在谈判的时候拥有更多优势。
詹英睿在H市查出的那些东西，已经足够在方星如否认一切的时候戳破她的谎言，让那个李部长派人跟着方星如和严泽，更多的是想保护他们的安全。
没想到的是这一跟还真跟出了点新的信息，从“商场事件”来看，方星如的异能不只解除鬼附身状态那么简单。
她似乎能像曾经的寻阴罗盘一样，感应鬼魂的异动。
这原本是个好消息，方星如的能力越强，人类对付鬼魂的把握越大。可看见袁霖发来的微信和视频后，詹英睿就高兴不起来了。
方星如看见展览会的视频后，决定赶去现场，是否代表这那里有鬼魂害人，或者说即将害人。
回想视频人来人往的现场，詹英睿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惊恐，那么多人……
詹英兰刚才的问话明显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詹英睿和她对视一眼说：“我们也过去看看，我开车，你打电话给方星如，看能不能问出具体情况。”
方星如和严泽的电话他们自然是查到了的，只是之前没打。先调查再见面让他们和方星如的交流不那么被动，现在有了突发情况，计划自然要改一改。
“好。”
詹英兰应了一声就开始打电话，詹英睿也启动车子朝展览会所在的彩云广场开去。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詹英兰拧起眉，她连拨两次方星如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打给严泽。”詹英睿沉声道。
詹英兰依言拨打严泽的手机号。
“嘟……嘟……”规律的嘟嘟声显得格外漫长。
赶紧接电话啊，詹英兰心中焦急地想到。
或许她的念叨起了作用，又一道“嘟——”声结束后，那边接起了电话。
*
车刚开出不久，方星如的手机电量就告急，严泽用自己的手机导航，然后把她的手机放在一边。
做完这些严泽就问道：“为什么你见到的那个男鬼在展览会上会更麻烦？”
“那个鬼的实力到底怎么样我还不清楚，但能设计引我出来，足以证明他很聪明。这样的鬼是做事肯定会它的理由，在确定我是能对抗鬼魂的人后，没有联合其他鬼来杀我，而是跑到展览会上准备杀其他人，为什么？”
严泽很想说，就算那个男鬼在展览会上，也不代表它是去杀人的。但方星如说过很多次，鬼魂是没有人性的，说它们仅仅只是去展览会上凑个热闹，什么也不打算干，几乎是不可能的。
顺着她的话往后想，严泽说道：“它认为现在杀别人比杀你更重要？可这说不通啊，普通人又不会对它们造成伤害。”
“我是有些猜测，但不能确定，等下到了展览会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场景，我怕来不及说，所以即使不确定，也还是先和你说一下。”
严泽听了这话头皮一炸，什么叫“我怕来不及说”，他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各种不好的想法。
“要不——”
严泽担心方星如出事，想劝她回别墅，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星如打断了。
“你别多想，”方星如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出声安抚道：“我就是怕那里太乱，顾不上你。”
“先说为什么那个男鬼为什么不立刻来杀我，还记得我说它曾在我的隔离屏障外不停变换位置接触屏障边缘吗？”
严泽并没有那么好糊弄，他能感觉出方星如让他别多想是为了安慰他，内心依旧不安。不过她紧接着就要开始分析，还问他问题，到底还是稍稍转移了严泽的注意力。
“记得。”严泽神情紧绷地点点头，“就好像是在测试你隔离屏障的范围。”
“没错，那换个思路想想，它测试屏障的范围，不就是在测试我的实力吗？我觉得下午在商场的时候它不仅仅是为了引我现身，还顺便评估了我的实力。”
“暂时不对我下手，可能就是它评估之后，发现没有把握能杀我，而它们一旦不成功实力就会大打折扣，所以才暂时不动手。”
詹英兰：太好了，我哥没疯。
有没有小可爱给我爪一个呀，孩子要被冷淡的数据刀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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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