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堂而皇之
审讯结束后，约翰逊环顾四周：“凯瑟琳去哪了？”
路过的警官回答他：“那个挺漂亮的拉丁裔女孩儿吗？早走了，你们可以问问达德利，我好像看到他去要了联系方式。”
“她居然没来管我要监控录像带。”约翰逊小声嘀咕着。
格林威尔忍不住说风凉话：“没准她昨天晚上就看出来了，你那东西就是一三明治——今天里纸袋里包着的又是什么？”
约翰逊有点丧地打开纸袋：“特意多加了芝士的热狗！价格比三明治贵一倍呢！”
随后的整个上午，格林威尔都坐在自己桌前，写完了案件报告后就一直在低头沉思。
戴维斯最后还是承认他去过We are G俱乐部，他不知道那个入场券是个什么东西，他当天喝了太多酒，估计拿来放在衣兜里就给忘了。
戴维斯说死者曾经给那个嘿榜干过活，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赶了出来，流浪街头，他派人抓来是想逼问消息的，但是死者什么都不肯说，提到那个嘿榜时甚至还一直在发抖。
格林威尔询问当时死者脸上是否已经有割伤，戴维斯的回答是有。
他杀掉死者只是报复心作祟，想要借此嫁祸，但谁能料到对方这么能沉住气，直到最后都不露面。
“你一直想引他们露面，为什么不能主动去找？”
戴维斯当时的表情格林威尔记得清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年轻的警察先生，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可能你觉得这就跟引蛇出洞一样简单，但是我告诉你，这其实是引狼入室。”
“你找不到他们，只能等他们来找你，或者认输。”
这个听起来危险又神秘的嘿榜一直藏在这个案子深处，如戴维斯所言，他们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没有任何一条可行线索指向他们。
他们看起来什么都没做，但却是这起案件真正的起因。
不论是引蛇出洞还是引狼入室，格林威尔都觉察到他已经介入其中，陷阱就在身旁，四周危机起伏。
*
今晚We are G 的招牌依然亮的刺眼，门口站着的还是那名保镖，格林威尔经过时他只扫了一眼，没拦他。
“不看我证件了？”
保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低声开口：“别惹事。”
今晚格林威尔心事重重，约翰逊倒是因为案子结束挺轻松，还邀请他一起出去喝一杯，格林威尔拒绝了，一个人跑来俱乐部，他想找丹尼尔。
演出台上没有人，格林威尔正向努力在人群中四处环绕，忽然听见另一个方向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丹尼尔正坐在一个角落里的位置，他的对面还有两个男孩，其中棕发的是布雷迪，格林威尔猜测那个发色染的很浅很瘦的男孩应该是沃德。
“你错过了今晚的演出，伙计，我们唱了Liam Payne和Balvin的《Familiar》，沃德的西班牙语收获了一群尖叫声呢。”丹尼尔说着，朝里挪了个位置出来给格林威尔。
“还有我的，Christopher的《Nympho》。”布雷迪顶着他那张娃娃脸朝格林威尔坏笑，“你听过那首歌吗？”
格林威尔完全不知道Christopher是谁，更别提他的歌了。
“没有，下次我会听的。”
沃德的一条胳膊搭在布雷德的肩膀上：“不用对布雷迪有太大期待，他今天还唱跑了一个音。”
布雷德抬手推了沃德一把：“我那叫合适领域之内的改编！”
丹尼尔举起桌上的杯子向格林威尔介绍：“这两位是布雷德·邓肯和沃德·泰特斯，他们总是喜欢这样拌嘴，习惯就好。”
沃德朝格林威尔伸出手，他的手腕很细，被俱乐部里的灯光照的如陶瓷一样白：“嗨，我是嗓音比布雷德好听得多的沃德。”
布雷德立刻不干了：“别听他的，我高音能比他高两个key。”
沃德正常说话时的声音是很磁性很有魅力的，可他偏偏总是吊着嗓子：“你骗人，你怎么可能比我高两个key！”
布雷迪张口就来：“那就来试试？我还记得你有点半夜睡不着觉非要拉着我跟你比高音，最后你破音的样子呢。”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你大概是做梦梦到的吧。上次你说梦话的视频要不要我再给你放一遍？”
两人就在他面前相互呛声，格林威尔差点忘了他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我想谢谢你给的两条线索，都很有用。”他对丹尼尔说道，“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也不会这么快破案。”
丹尼尔随意一笑：“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而已。”
格林威尔转过头：“你要喝点什么吗？我请你一杯。”
丹尼尔单手杵着下巴，，另一只手撩开额前的金色碎发，带着笑意的蓝眼睛配合这个姿势让他浑身散发魅力：“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是这里的老板，喝东西不要钱，不过我倒是可以请你一杯。”
“——你们？”
桌子对面的沃德一把抓住布雷迪挥舞的手腕，向格林威尔解释道：“是的，这里不是丹尼尔一个人开的，他才没有那么多能耐。”
布雷迪拍拍自己的胸脯：“我们也是老板，没错，丹尼尔只是个颜值担当。”
“闭嘴吧你们两个。”丹尼尔叫来服务生，“你们都要喝点什么？”
布雷迪还未满21周岁，其他人都要了不同的鸡尾酒，他只能喝饮料。
格林威尔坐在他的对面，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同桌的三位少年。他想不到看起来18岁都不到的布雷迪是怎么成为珍珠区最热闹俱乐部的老板的，丹尼尔和沃德也不算大，大概只和他年龄相仿，这三个人当老板，真的不是玩笑多过认真？
夏季的夜晚，俱乐部里人头攒动，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一桌人，端着酒前来搭话。这些人都不是冲着格林威尔来的，他在旁边默默地听，似乎来的人并不知道这三人是老板，但都知道他们是驻唱。
格林威尔将他的杯子端到嘴边：“我能问问，俱乐部名字里的G是什么意思吗？”
沃德几乎是脱口而出：“We are good.”
布雷迪反驳他：“你认真的吗？这个创意也太差劲了，还不如We are ginormous.”（我们特别大）
丹尼尔差点把刚喝进去的酒喷出来：“你是不是被《Nympho》那首歌给洗脑了，布雷迪，别把你的黄.腔开在我们的店名上。”
“怎么啦，我只不过是学你开个玩笑。”布雷迪一笑起来就显得坏坏的，他转向格林威尔，“丹尼尔是不是经常和你开玩笑？”
这回轮到格林威尔脱口而出：“是...”
沃德看戏不怕事大：“哇，丹尼尔可只跟他认为亲密的人开玩笑呢。”
布雷迪配合着装无辜：“是的，他都不跟我们开玩笑，但我们都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所以也没什么。”
丹尼尔无可奈何地看着格林威尔笑：“别信他们说的，才不是这样，”
音乐突然从舞曲变成了抒情乐，格林威尔一下子听出来是Elegant Killer的《Horizon》，将这首歌作为背景音再配上鸡尾酒，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不是在俱乐部，而是在哪个有品位的酒吧。
丹尼尔跟着音乐轻声哼唱出来：
“When you dream, I hope that you will dream of me.”（如果你要做梦的话，希望你能梦到我。）
他的嗓音很温柔，是那种听了一句想听第二句，想让周围的喧嚣通通让路，只留他一个人欣赏。
然而丹尼尔只唱了一句就不再继续唱了，低头看着手机信息：“一会儿哈珀来。”
“谁是哈珀？”格林威尔张口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丹尼尔电话里那个低沉声音的主人。
“哈珀是个喜欢没事装装文艺忧郁的老古董。”沃德回答他，“也是我们的朋友。”
布雷迪补充道：“还是这里的老板。”
丹尼尔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还是照顾这两个调皮蛋的保姆。”
沃德哈哈大笑：“太形象了，哈珀听后估计都不会生气，因为他习惯了。”
格林威尔喝完了他的酒，没有再插话。显而易见，他是这里并非专程道谢，而是来了解丹尼尔的，结果这三个人说话好像完全不避着他，越是这样他越警惕，所以没过多久就提出离开。
出了俱乐部的门他并没有走远，丹尼尔说哈珀一会来，他想看看这个哈珀长什么样子。
十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克莱斯勒驶来，停在俱乐部门口不远的地方。格林威尔发现这辆车十分眼熟——正是他去案发现场的那个上午，停在地道口马路对面的那辆！
他当时还跟车里的黑发男孩对视过。
难道...
尾灯熄灭了，他注视着身穿皮衣的黑发男孩从停好的克莱斯勒上下来，朝他站立的阴影方向随意扫了一眼，径直走向We are G的大门，他没有排队，保镖也没有阻拦。
格林威尔走出阴影，走近再次确认，这就是他见过的那辆克莱斯勒。
理智告诉他黑发少年就是哈珀，只有老板才不用排队进入俱乐部，他们早就已经见过面了，就在他发现那张粉色入场券的时候。
格林威尔的心跳动的厉害，身边忽然传来一句毫无感情的英伦腔：“警察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格林威尔猛地转头，他看见了艾伦，指间夹着一支烟。
剧烈的心跳渐渐冷静下来：“我已经下班了，今晚我只是个客人。”
艾伦微不足道地点点头，语气冰冷：“但愿如此。”
他在艾伦的视线中转身，朝远离俱乐部的方向走去。刚刚站在阴影处没有发现，那辆黑色的克莱斯勒前面还停着辆崭新的深灰色宝马x系，闪亮的车漆让它分外扎眼。
衣兜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被风吹到半空，格林威尔伸手一抓，是那张粉色的单身派对入场券。
他松开手，看着巴掌大小的纸被风吹着在半空中凌乱飞舞，最后落入路边的下水道不见踪影。
回过头，艾伦依然站在远处，伴随着白色的烟看着他。
好像在说：［We've got you.］（我们抓到你了。）
（《Nympho》，一首背景乐恢宏庞大，歌词却很wow的小.黄.歌，作词和作曲有仇系列。但我觉得很好听，我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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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堂而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