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乘黄署

宋久曜走后,久安兀自想着他方才说的话。

宋久曜已离京一年,与高太守在杭州相识并不奇怪。

可听宋久曜所言,他倒像是怀疑高太守与他们在肃山遇难有关,这不禁让久安觉得手足无措。

曾经她与楚斯年都一致认为夜宴上的高太守不过是想调转矛头,混淆恶人的视听。可如今想来,高太守进京所要举报之人涉及党派之争是个既定的概念,并不会随着事情的发展而改变。

若真如众人所想高太守清廉正直,觉得那人的行为威胁到了杭州城的百姓,是而才随皇命进京准备上报此事,为何选在此时,而非更早秉公上报?

久安又想起了陈曼对于江南和齐千屹的厌恶与恐惧,明白这杭州地下掩埋的不堪必定早已发酵。

如若不是军器监意识到那背后的秘密已是板上钉钉,不可撼动,善于博弈的陈监生又怎可甘愿以女儿“假死”来博一活局。

哪怕棋逢死局,剑戟森森的陈监生依旧可以为女儿支招将军器监与大理寺桑家绑在一起。陈曼的死不仅是为陈曼找活路,与桑家统一战线,更是向都水背后的人示好。

那人虽不能明着动军器监,可暗箭难防,陈监生舍其女以表秘密就此中断,望那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莫与他军器监纠缠不休。

这般想来,若以高太守为民护众的态度为基点,加之都水背后之人的计划已经实施了很大一部分,高太守为何不在此事初露端倪时便阻止?

若说高太守在杭州势力不敌都水背后之人久安是全然不信的。就算那人是人中龙凤,可强龙不压地头蛇,高太守在杭州受到的爱戴,民众的支持和影响力是那人怎么都弄不来的。

“也就是说,高太守早先知道此事,可并不上报,是因为他默认了那人所做的事?”

“若依旧假设高太守为民为政,那么那人所做的事起初是对百姓有益之事?”

久安靠在床上不自觉呢喃道。

可“这事”究竟是何事,久安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了。

至于都水背后之人,久安倒是有些想法。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宋久攸又抱着一碗汤药屁颠屁颠走了进来。

“真是的,我非得等哥哥走了才敢过来,这算是什么理?”宋久攸也只敢背着宋久曜抱怨抱怨。

一见到久安,宋久攸又眉开眼笑:“姐姐喝了这药一定会好的更快的!”

待久安一饮完毕,她又掏了掏衣袖,递给了久安一块银牌:“这是沈陌从西湖下带出来的东西。虽然我也不知这上面刻的是什么,但想来对你许是会有帮助。”

久安接过银牌,定睛一看,只觉得万分熟悉。

上辈子伴随圣上去太庙祭祀时便见太仆寺下的乘黄署准备圣上出行随驾时用过此令牌。

太仆寺少卿黄涛执牧马驱车之令。上至圣上御驾,下至出兵车马皆在黄涛执掌之列。

太仆寺下的乘黄署负责圣山御驾出行及典礼车辂。

而这银牌上刻的正是代表乘黄署的神兽乘黄。

乘黄,其形如狐,背生角,寿三千岁,豪放不羁,唯认帝王为主。

宋久攸见久安若有所思眉头紧锁的模样,问道:“姐姐可是认得这银牌?”

久安摩挲着令牌上的乘黄,忧心忡忡道:“此乃神兽乘黄。”

宋久攸立马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却难以置信:“乘,乘黄?乘黄署?”

久安抿着唇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沈陌竟会在西湖下发现乘黄署的令牌……”

西湖下的木仓,旺兴米铺,乘黄署,这一切卷在一起让宋久攸的头都大了,更别说她明白也许所有的这一切也许都与齐千屹有关。

久安看着宋久攸失神的模样内心也不好受。她想到着宋久曜适才提醒她高太守的不简单,又联想到沈陌与旺兴米铺的关系,感叹身边人形形色色,当真都不简单。

久安轻轻抚上宋久攸的手:“久攸,你该问问沈陌他与旺兴米铺是什么关系的。”

宋久攸摇了摇头,抽了抽鼻子:“姐姐,乘黄署也好,旺兴米铺也罢,这错综复杂的一切我不想知道,自此也不会再多过问。我与沈陌向来是冤家路窄,想来之后不会再见,姐姐大可放心。”

“至于齐公子,我虽一贯尊他为学习上的师傅,依赖他的指教,互敬互爱——”话至此处,她唇角微扬,可一想到之后的苍凉,笑容僵于唇角:“此后若是再见也会保持距离。”

久安握紧了久攸的手:“攸攸,我没想——”

宋久攸揉了揉眼睛,努力将眼睛睁的大大的,对久安灿烂一笑:“姐姐安心养病,我就先走啦。”

久安沉默于手中逝去的温度,另一手抬起乘黄署令牌看了看:“为何我身边在意之人皆牵涉此事。先是自幼与我一同长大的曼姐姐,再是可怜的楠姐姐,如今又多了雅芙……”

“呵,都水真是好大的本事,军器监,大理寺,太仆寺,还,还有太傅——”她唇角颤抖着。

“会是你吗?齐王殿下——”久安将令牌紧紧地握在手中,扣出了道道指印。“若真是你,这辈子就别做太子了,好好做你的王爷吧。”

我也没想到这章这么短小 (哭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乘黄署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长久安来(重生)
连载中爱打喷嚏的阿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