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成为了特级咒术师。
“但是,我们已经和别人约好了,爽约会很麻烦诶。下次吧,光士!”弥山搭着星海的肩膀上了车,很快消失在了山路间。
没关系,毕竟成了特级咒术师之后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好不容易得到的假期早早安排好行程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已经是“最强”了。
“嗯?你说受害者?啊,动物园任务的遇难者名单夜蛾老师并没有告诉我们,怎么了光士,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对了,你晚上有时间吗?物部前辈正好有空,咱们可以叫上冥小姐一起出去吃饭!”
庵歌姬又在发酒疯,想要听的事情根本没人提,就算故意说起也会被他们很快地用其他事情糊弄过去。
“我吗?呵呵,在我看来,一个生命的价值就是它的用益潜在力。即便没有财产价值,也有能带来值得期待的预期收益的潜力。也就是说,对我有多少利用价值的意思。”
冥冥私底下在做一些私人委托的工作,最大的乐趣是存钱,这是很早就知道的事实,会有这样的价值观并不奇怪。
“哈哈,冥小姐一定要狠狠敲他们一笔才行啊。”
物部式也是从小生活在咒术世界的人,以前居然还相信他能理解普通人要承受的压力,现在想想也不过是装作很懂的样子,自以为是地以前辈的姿态在说教,其实心里根本做不到感同身受。
“抱歉,光士。不,不是同行的一级术师提交了反对意见,是总监部觉得没有必要给你这么大压力。我同样觉得你不用太着急,现在你才一年级,太早提升咒术师等级只会挤占你的时间。”
那为什么星海能被晋升为特级?为什么所有人提到他的晋升都是一副可惜的样子?怎么搞的好像晋升不是件好事似的?
“因为你们现在还太年轻了啊。”九十九由基笑着说。
辻光士不解:“诶?”
他们坐在宿舍楼天台的长椅上,感受着初雪过后焕然一新的空气。
“那个叫星海的同学,他因为自身术式的特殊性以及足够出色的实力,哈哈,当然也包括他的家世,一跃成了特级咒术师。这意味着他被总监部推上了一流咒术师的行列,不管他有没有这个实力,他都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黄发的女性特级咒术师耐心和辻光士解释道。
“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高专不论是课程设置还是任务频率都有很大问题,但追根究底的问题还是咒灵和咒力的存在,”九十九由基看着默不作声,但听得很认真的辻光士,难得来了一点兴致,“你是招募入学的对吧?怎么样,这个咒术界和你想象的一样吗?”
当然......很不一样。
“哈哈哈,果然如此。”
他就快要找不到自己了。说实话,选择来到咒术高专其实有赌气的成分。“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大概是有抱着这样的心思选择来到了咒术界。用自己的力量拯救他人的感觉真的很爽。
在面对一般人时,他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因为咒术,因为只有他能看到那些咒灵,因为只有他能救下他们。
在面对其他咒术师时,他也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因为只有他在乎一般人的感受,只有他能做到和一般人感同身受,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从普通人的世界来到咒术师的世界的。
他觉得没有办法彻底融入任何一边。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咒力的存在。你说的问题也好,高专的问题也罢,这里现在做的只是在剔除表面的脓疮,却从没有想过把病根拔起来。”
辻光士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
“我们咒术师是不会产生咒灵的,因为咒力不会逸散出去。也就是说,只要让全世界所有人都成为咒术师,就可以抑制咒灵的产生。不过这一设想等同于让全世界所有人都拥有了超能力,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几乎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
九十九由基接着说道:“或者让咒力彻底消失。这样既不会再有咒灵产生,也不会因为能力泛滥而扰乱社会安定。”
她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意味深长地说:“你知道为什么你觉得咒术师们根本不在乎普通人的生命吗?明明所有人都标榜着要以‘保护非术师’作为行动指南?”
辻光士握紧了拳头。
“能活到寿终正寝的咒术师几乎没有,活成老头子的也就上面的那些人。平均寿命随着这些年咒灵愈发活跃而逐年降低,花很长时间培养出来的咒术师很快就死在了各种任务中,导致咒术界人手常年不足。”
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有一天肯定会死在咒灵手上。抱着这样的念头度过每一天,出每一次任务,偶尔还要因为“窗”的错误情报和总监部的要求而不得不面对远超自己实力的对手。咒术师人数越少,每个人分配到的任务越多,对精神的压迫就越大。
他们早就被咒术界磨成了疯子,是一群精神早就不正常了的家伙。
“所以我和高专的想法是不同的。我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彻底消灭咒灵。”
她这次回来是为了看看新晋升的特级,但很不巧他不在。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所以只能遗憾离开。不过在走之前碰到了辻光士,一不小心多聊了一些。
“怎么样?等你毕业了要来帮我吗?这虽然还只是不成熟的设想,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实。”
辻光士没想到能接到这样的邀请。
见他还很犹豫,九十九由基没有逼他现在就做出选择。就像她说的,他们都还太年轻了。哪怕咒术上的实力出类拔萃,可内心的力量却远远不足以支撑他们离开高专,进入真正的人类世界。
离开庇护之后,才能发现自己的弱小。就像九十九由基,哪怕身为特级咒术师,面对消除所有咒灵这样的宏愿,能做到的事也只是杯水车薪。
她已经做好了将一生投身于此的决意。
九十九由基不能在高专久待,很快就骑着她的摩托车驶出了辻光士的视野。
辻光士坐回原地,冬天的长椅已经被他的体温捂得暖和起来了。
他还是觉得做咒术师挺好的,拯救他人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但是九十九由基说的也有道理,咒术师们都应该是疯子才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明明星海杀了两个人却不会为他们忏悔,明明弥山知道他们有能力却阻止他们去救人。
只有他。只有他自己是真心想要救下所有人,所以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是孤身一人。
——
2003年4月11日,冲绳县,那霸市,波之上海滩。
额头上还绑着绷带的今井由光在那霸机场的出口接到了辻光士,他们的目的地从这里开车只需要15分钟就能抵达。
“今井先生,你的伤......”
今井由光摸了一下额头,对他笑了笑:“啊,这个啊。我觉得已经休息得够久了,总不能总把工作丢给别人。”
辻光士点头。今井由光在两个月前突然出了事故,不得不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住院修养,现在看起来也还没完全康复。
“帐”已经降了下来,这次是单独指名给辻光士的任务,地点就在波之上海滩。附近有一个较大的浴场,这个季节还没到旺季,报告中说浴场已经通知海滩上的所有人离开了。
今井由光开车很稳,他们从高处断崖上的波上宫穿过,顺着山崖边的山道下到海滩上。
海风送来腥咸的味道。
“那么,祝你武运昌隆,辻同学,”今井由光微笑着站在远处,“我很看好你哦。”
辻光士没有在周围看到其他“窗”的辅助监督,这个“帐”是谁下的?任务报告中说里面只是一只二级咒灵,可能设下“帐”的辅助监督在另一侧,被挡住了吧。
他没有回头,径直迈入了漆黑的结界中。
混乱。
逃窜的人群。
尖叫。
“什......!?”
辻光士的突然出现让围在“帐”边的逃生人群爆发了一小阵混乱,不少人推搡着挤到他身边,他被强硬地从原地扯开。辻光士发现他们正在试图从他进来的地方离开,但很显然只是徒劳无功。
他顶着嘈杂的声音看向那个天上的“太阳”。
被“帐”笼罩的地方通常会变得极暗,哪怕是白天看上去也像是隔着墨镜看世界的感觉。然而此时,一轮“太阳”出现在了“帐”的内部,它散发出来的光芒炙烤着所有人,可是辻光士只感受到了阵阵寒意。
他被动地随着涌动的人群移动,脚下是软绵绵的沙地,每踩一步都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空洞无力。
“帐”外,今井由光看了一会儿,然后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反应是逃跑啊,”他歪着头,“还以为你真能做到表里如一,没想到......哦?”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抱臂笑了起来:“勉勉强强吧。啊,差点忘了。”
从兜里掏出手机摁下一个号码,今井由光顺着来路回到了断崖上。路过去波上宫的参道石阶时,他微微抬头,看着红白色的大社主殿,嘴角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
“嗯,叫他们过来吧。”
——
“弥山,星海,”夜蛾正道直接冲到了他们的宿舍,“紧急任务!”
屏幕上出现了大大的GAMEOVER。星海操纵的小人掉进了岩浆里,弥山的小人虽然被尖刺机关刺穿,血量告急,但还是险之又险地赢得了这场对决的胜利。
“这次我也能去?”弥山还准备和五条悟联机,猛然反应过来夜蛾正道也叫了他的名字。
夜蛾正道推了推不存在的墨镜,弥山发现他真的很喜欢凹姿势,不过很可能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个习惯:“已经确定了是特级咒灵,地点在那霸,准备一下立刻出发去机场,时间刚好。”
星海已经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成为特级之后有很多任务他都是自己去的,因为弥山没办法跟着一起去,最近有点消极怠工的意思。
“那霸?那不是光士的任务吗?”弥山被他从地上揪起来,迅速换了校服,把桌子上的两副扑克牌扫进背包里。这是他最近新开发的武器,因此宿舍里到处都是整盒整盒的扑克牌,庵歌姬和物部式叫人打牌的时候经常从他这里顺手摸走一盒。
夜蛾正道点头:“就是支援他的任务,今井已经让他在外围待命,等你们到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弥山拽了拽背包的带子:“知道啦老师。”
他给五条悟发去信息,鸽了他的联机邀请,得到了对面不满的表情包连击。
他们从羽田机场出发,预估两个半小时后就能抵达那霸机场。
星海的座位靠着窗户,他看了一会儿窗外,等白茫茫的云彻底将地面上的景色遮住之后,转头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弥山在吃小零食,他们出发的时候正好是饭点,可是为了赶飞机就没有时间吃午饭。
“给你要一份飞机餐?”弥山今天起得晚,在上午吃了一顿早餐混着午饭的牛肉便当,现在还不饿。
星海摇摇头。
弥山隔着他看向窗外。他还没评上二级术师,所以星海升了特级之后他每次都是和物部式、庵歌姬一起在都内执行任务,没怎么坐过飞机。
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他很快失去了兴趣,学着星海的样子闭目养神。
有关任务的情况得等到他们飞机落了地,由今井由光告知他们,所以现在想什么都没用,将身体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才是最重要的。
“真不用吃点什么吗?会不会跑着跑着突然肚子咕噜咕噜叫?”
星海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把他摁回座位里:“你消停一会儿吧!”
“......”
感受到手下的人居然真的安静了下来,星海挪开手。弥山垂着眼睛,没有被眼罩覆盖的那半张脸冲着他。
星海握住了他的手。
弥山没抬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星海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感受到肩膀上传来了熟悉的重量。他们依偎在座位里,再没说过一句话。
13时05分,他们抵达了那霸机场。
天空是深沉的蓝色,万里无云。
今井由光在车里向他们挥手,没等他们坐稳就踩下了油门,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原本提交上来的报告只有二级,我们到了之后才发现不对。”
弥山挠挠头:“我现在对任务目标的等级上下蹦极已经见怪不怪了。”
最该整顿的就是“窗”和负责任务中咒灵等级评定的那伙人。
“现在辻同学在‘帐’附近待命,”今井由光看到弥山通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等到了目的地,由星海同学全权负责。”
弥山指着今井由光的额头:“今井先生,你的脑袋还没好就出来工作了?”
今井由光看着前面,脚下多用了几分力,车速微微增加:“‘窗’那边人手实在不够,我也不能总躺在医院里。”
他们只用了10分钟就来到了波上宫的入口。
这里供奉的是本土熊野三山的分灵熊野权现,在琉球时代就被官方认定为最高级别的神社,也是“琉球八社”之首。参道石阶旁立了一个告示牌,说今天上午在波之上海滩有活动,提供免费的生啤和烧烤。
另一侧就是海景观景台,头顶是无垠的蓝天,突兀的黑色结界就在离这里不远的海滩上,目测“帐”的范围有半径百米左右。
弥山觉得今天的太阳有点刺眼,他刚想问星海能不能看到什么,就感觉到有人扑倒了自己。肩膀和坚硬的石板路相撞,毫无防备的弥山呆愣了一瞬,脑袋就被人笼在了怀里。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身下的石板断裂、错位,锋利的边缘撕扯着他的制服外套,但没能突破特制材料制成的衣物。他伸出双手抱住了星海,在身下的山崖彻底崩塌之前发动了术式。
除了第一声爆炸,他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哪怕相隔几百米,他也能感受到那股炽热的风席卷而来,随后视野归于黑暗,他们被热浪吹飞了出去,跟着波上山的碎块一起向下落去。
弥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躺在星海的腿上。耳朵还在嗡嗡地响着,听不真切,像是进水了一样,很疼。
星海低下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可他一句都没听清。
他看见今井由光举着手机,和星海对话。
星海点了点头。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星海的身上完好无损,【代理人】好好地护住了他。
“......‘帐’,我去......情况......”
弥山眯起眼睛,努力想要分辨今井由光究竟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还能听见?
外套已经破破烂烂的今井由光向爆炸发生的地方跑了过去。弥山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地面上,山体碎块之下是细碎的海沙。视线跟随着今井由光跑远,弥山看见了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沙滩浴场。
和无数尸体。
“帐”已经完全破裂,伴随着漫天飞屑一起扬起的还有漆黑的结界碎片。
这场爆炸——弥山只能简单地这样称呼这场......灾难——波及的范围远超那个“帐”的边界,将近一公里的海岸线边都能看到被炸飞的残肢断臂和看不清材质的建筑材料。附近的海面有白色的水汽腾起,湿润的空气随着海风向岸上吹来。
星海扯着他的领子,贴着他的耳朵大吼:“先下‘帐’!”
见他还有点脑子转不过来的样子,星海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注视着自己:“看着我弥山。”
“我来设‘帐’,你来给它增加追加效果。”
淡色的眼睛从弥山脸上挪开,慢慢转向正在往灾难中心走的今井由光身上。星海一字一句地说:“把他关在里面。”
弥山甩甩头:“我知道。”
那些碎片......“帐”里有一个完全体领域,那场爆炸发生在领域里?辻光士为什么会进入“帐”?
今井由光远离了那对兄弟,奔跑的步伐慢了下来。
“哈哈,是哪里露馅了呢?嗯,果然是称呼吧。”男人没忍住,弯腰笑了两声。为了尽可能让“帐”覆盖更大的面积,那对兄弟需要更长的时间和更多的咒力来设置“帐”。从这个地方不太好判断他们给“帐”追加的效果,等一会儿去边上亲身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靠近中心,灾难原形毕露。
“咳......嗬、啊......”
男人在焦黑的肢体燃烧的声音中听到了微弱的呻吟,这下他可是真心实意地赞美起来:“能从这种程度的攻击中活下来,真是了不起啊,哈哈。”
勉强还能看出人形的东西蠕动着,全身表皮破溃,又被黑灰色的灰烬沾满,一举一动都会从宛如旱地一样龟裂的裂缝中淌出清色的液体。
似乎被是他挣扎的样子取悦到了,男人走到了他的身边,用蛊惑的语气对他说道:“你想跟我做一个交易吗?”
弥山在星海的“帐”完全落下之前就完成了条件的附加,他先一步向中心地带靠近。
遍地都是蜷缩的人体。这种状况下,不可能有人活下来。弥山只是扫了一眼就做出了判断,随即继续向前。爆炸的冲击让附近的沙土改变了形态,呈现出了波浪状的起伏。
越过一道沟壑,他感受着脚下平面向上倾斜,终于将爆炸中心的全貌揽入眼中。
“——今井由光!!!”
他看到了蹲在下方的男人,裹挟着咒力的石块飞速袭向那个方向。他瞄准的是男人的大脑。
杀气四溢的石块蹭着男人的皮肤划了过去,击中了他身后的地面,瞬间打出了一个半米宽的深坑。
“果然呐,”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侧脸滑了下来,原本绑在头顶的绷带也因此断裂,纷纷垂落在颈侧,“你的术式比我想的更有意思。”
弥山看到他展开双臂,从原来的地方向后退开,将一直被他挡在身后的人露了出来。
“......”爆炸中心、人形、烧焦的人体,只能是辻光士了。弥山看到了插在头颅位置的小刀,小刀的护手完好无损,那就是这个人刚刚插进去的。
为什么?为了终结辻光士的生命?还是终结他的痛苦?
勉强挂在耳朵上的绷带被男人彻底扯下,横贯额头的伤疤还能看到缝合线留下的痕迹,他缓步向后退去,慢慢向“帐”的边缘靠近。
弥山听见星海正在赶过来,他决定先发制人。
快被夷为平地的中心几乎什么都没剩下,弥山摸出兜中还算完好的牌,从坡顶一跃而下,向前奔袭的同时将被强化过的扑克牌一张一张飞射出去。
男人侧身躲过第一张,纸牌插入地面,只剩半张还露在外面。下一刻,沿着它插入的方向,前方的地面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利刃切开了一般,出现了一道深壑。
男人闭上嘴挑眉,这倒是和那个人的术式很像啊......不过也只是像而已。第二张、第三张蹭过身体时带起的狂风搅碎了男人耳旁的碎发,他意识到弥山正在调整自己的术式,具有威胁的不再只是纸牌本身切入的方向。他毫不怀疑如果再给弥山一点时间,纸牌射出后行进路线上的每一寸都会充满杀机。
“你到底是谁!?”
今井由光从来不会称呼他们的姓氏,不会那么一板一眼地叫他们的名字。是变身的术式?那真正的今井由光现在在哪里?
弥山突入到了男人身前。这个距离下,对方很难再躲开纸牌的进攻。
微凉的光滑纸面别在指缝,在被射出之前,弥山看到了男人扬起的嘴角。他太熟悉这样的弧度,脑海中仿佛过电一般,记忆被扯回了数年前的冬天。直觉和他的认知相悖,究竟是太过相似造成了幻想,还是一如直觉告诉他的结果——他们是同一个人!
答案出现在了弥山的脑中,可他来不及处理这个消息。
“弥山!!”
星海的喊声从身后传入还在隐隐作痛的耳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