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大师兄稳住呼吸,青筋凸起的手臂硬的跟石头似的,硌得某人腰疼,王震球还没说话,就听他低声呵斥道:“男女授受不亲,赶紧下来。”

某人一听,顿时乐了。

且不说他的性别问题,二人之间的分寸早已被王震球强行丢弃,虽然每次都是他主动出击,牵手、拥抱、触碰……大师兄的反抗也随着相遇时间的变化而逐渐减弱。

况且那些被轻而易举就制止的反抗,说是象征性的行为都不为过。

“男女授受不亲?哪儿来的封建老顽固。”

王震球重复大师兄的话,用的是一句话转十八个弯的戏谑语调,“哥哥与我牵手拥抱,给我买小裙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

“哥哥如今是嫌我烦了?讨厌我了?以前都恨不得与我时时刻刻在一起,如今的情意不作数了,都开始吼我了……呜呜……别掐我脸……”

王震球回忆曾经看过的电视剧,嘴里开始念叨着女主角的名言名句,语气都别无二致,只是还未说完,就被大师兄掐住腮帮子,白面馒头似的脸颊被捏的有些变形。

大师兄此前从未遇见过王震球这般人物,漂亮且粘人,有着明亮如火焰一般的外貌,活泼的性格令大师兄的每一刻都过得猝不及防。

他趁机将怀里闹腾的人放在床榻,出言问道:“你与别人也是这般相处?”

“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欢别人。”

王震球下意识的将喜欢脱口而出,说完他自己也愣了几秒,而后嬉笑道:“哥哥这是醋了?”

大师兄耳朵滚烫,眼珠偏移避开王震球的视线,故而并未瞧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怔愣。

几息之后的四目相对,王震球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二人不约而同的结束方才的话题。

回归正轨的眼珠第一时间锁定王震球的脖颈,湿漉漉的发丝贴在皮肤上,青紫色掐痕隐藏在发丝之下。

大师兄抬手轻触,王震球疼得一哆嗦。

暖洋洋的炁顺着脖颈周围游走,原本散在四周的发丝逐渐被炁烘的蓬松干爽,大师兄五指收拢,柔软的发丝攥着手心,胜似一捧刚成熟的棉花,令人爱不释手。

待发丝彻底烘干后,大师兄揉搓几下自己的成果,将原本就凌乱的发丝弄的有些炸毛。

他心虚的将手收回,随后从衣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王震球。

王震球打开一瞧,诧异道:“咦?哪里来的小皮筋?”

“昨天在镇上随手买的。”

大师兄目光扫过桌上堆放的十多个袋子,还没等他多说什么,就见王震球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小盒子在白皙的指尖跳跃翻飞,王震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哼笑道:“裙子和小皮筋……原来早有预谋,我还当哥哥是个老实人,没想到某人居然喜欢这一款。”

王震球从盒中勾出一根皮筋,拇指与食指拉紧皮筋,“咻”的冲着大师兄发射出去。

大师兄百口莫辩,掌心攥着弹过来的小皮筋落荒而逃。

——

“你身边那个小姑娘,什么来头?”

老者敲打烟斗,常年被烟草熏染的嗓子沙哑古怪,即使这般,屋内还飘着淡淡的烟味。

“抓错了,当成全性绑来的,公司那边……那边调档案,是我们抓错了。”

大师兄坐在凳子上,手中端着氤氲茶香的茶碗,对面盘坐在炕上的老者是他的师父。

老者回忆着全性将人绑走的夜晚,又道:“那小姑娘不简单,我在房间里发现全性夏柳青残留的炁,里面有打斗痕迹……你想怎么处理?”

“先留在山上观察一段时间,还有几处疑点没调查清楚,况且……”

大师兄抬手蹭了蹭耳朵,忽然忆起那人白皙的手臂还有几处淤青,脖颈的伤还缠着纱布。

他心想,况且王震球的伤还没好,此人性子活泼,放出去定不会好好养伤,圈在此地静养是最合适不过的方法。

老者见他停顿,疑惑道:“什么?”

“没什么。”

大师兄回神,垂眸掩去眼底神色。

老者的身影被翻腾的烟气遮挡的模糊不清,他闻言将烟杆置于塌边敲了敲,轻咳几声,“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大师兄鼻腔满是烟草味,他皱眉劝道:“师父,少抽点。”

老者闻言呲牙一笑,模糊的身影骤然如云开雾散,清晰可见。

——

“居然下死手……”

王震球一边扯下纱布,一边怒骂罪魁祸首,随着纱布掀起,青紫色掐痕覆在脖颈上,指尖轻微触碰,周围的皮肤都泛着疼痛。

叩、叩叩——

王震球止住动作,纱布松松垮垮的挂在脖颈上,他起身去开门。

大师兄站在门外,手中端着瓷碗,碗中是乳白色膏体,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这是什么?”

香味顺着鼻腔钻入肺腑,王震球凑近轻嗅,似乎对此不太感兴趣,转身回到屋内。

脖颈的瘀血未散,伤口看着有些可怖,大师兄跟着进屋,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我自己做的外敷膏药,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王震球歪歪扭扭的坐在椅子上,指尖沾上一点抹在胳膊上的淤青处,药膏中含有薄荷成分,凉丝丝的,很是舒服。

大师兄替他将剩下的纱布剪开,掌心托着小碗往前探了探,示意他赶紧抹上药膏。

“哥哥你来帮我抹,幸好下巴没长眼睛,不然都用不到你了。”

王震球扬起头颅,身体向前凑,整个人都要歪倒在椅子上。

二人一坐一站,大师兄稍微低头,眼中倒映出王震球漂亮且柔和的五官,虽然坐姿不太端正,但就是觉得他如此乖巧。

大师兄没吭声,抬手试图扶正他的身体,偏偏王震球是个叛逆的主,越是让他摆正,他越是歪七扭八,最后直接蹭到大师兄身上。

“坐正了,我给你抹药。”

大师兄将软绵绵没骨头似的王震球强行摁在椅子上,食指沾上药膏蹭在掌心,抬手贴在他的脖颈瘀痕处。

大师兄体温偏高,掌心的温度很快将冰凉的药膏烘热,清爽的薄荷刚接触皮肤,刺痛感消失一瞬,转眼间又被捂热,手掌贴上来的几秒,伤口反而更疼了。

他下意识的躲开,却被大师兄扣住肩膀,脖颈处的手掌微微使劲,疼得他一哆嗦。

“别躲。”大师兄解释道:“药膏要揉进去才有效。”

粗糙的手掌箍着纤细的脖颈,掌心虽有厚茧,却能感受到滑腻皮肤下细微的颤抖。

大师兄曾经遇到过一只走丢的小羊羔,他将其抱在怀里,能感受到小羊羔瑟瑟发抖,虽然害怕却不逃跑,只是一味地将脑袋往他的胸膛拱动。

大师兄低头看着蹭过来的金色脑袋,手上的力度不由得一轻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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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下]王震球和火德宗大师兄的二三事
连载中勿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