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问题出现的一瞬间，有了前车之鉴，元娥眼皮一跳，莫名觉得如果自己问出来，一定会出现什么把控不好的事情。
幸好电脑屏幕上刚好显示匹配完成，三名活跃的队友已经开始商量跳哪里。
吵闹的气氛和密集的话语让元娥几乎没法分心，即使没出几分钟，他的人物就变成了一个盒子。
死得太快，直播间里满是接连不断的“哈哈哈哈哈”。
「好像进步了，又好像没进步，不确定，再看看」
「人体描边大师（确信）」
“……”对自己实力认知清晰的元娥表情平淡地喝口水，退出好友视角。
「我看到何江沉好像换游戏了」
「嗯？（警觉）会来找娥子玩吗？」
「估计不会吧，何江沉刚刚知道了妹妹不知道他是谁，脸色很黑，一句话不说有点吓人，感觉生气了」
「不至于吧……」
实际上，何江沉的脸确实很黑。
特别是自从一堆人跑进来调侃他陪玩一晚上结果连姓名也不配拥有，被队友知道后一顿普攻加开大，嘲讽“啊不会吧我们何神好可怜不会是舔狗吧”后。
不知道更应该生气那个小主播的迷糊，还是队友的阴阳怪气。
不过何江沉将其定性为队友的错。
不因为什么，就是点进直播间，看见那张脸，他就知道不关小主播的事。
没让人发现是他的错，是钱打得不够多，直球不够直，甚至可以是观众的错。
反正不可能是捡个绷带都要兴奋半天的小主播的错。
何江沉面无表情又心安理得地双标，在旁观了小主播光速去世的全程后，利索地关掉小游戏界面，爬上私聊：
上号，我带你。
短短五个字，检查了两遍有没有错别字，最后完美无缺地点击发送。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未读消息，元娥有了猜想：“昨晚带我玩的那个好人，是何江沉吗？”
后知后觉的，元娥发现一些不知所云的留言其实已经把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的事实甩在他脸上，可惜他全部都完美错过。
只是当2928再次亲口盖章后，元娥还是有点茫然。
怪不得会有不认识的大主播给他打赏一笔金额不小的礼物，原来他们已经认识了。
真不愧是大好人。
......
组队邀请和聊天消息几乎同一时间弹出，反应过来何江沉的身份后，元娥的心理障碍只出现了一秒，就同意了邀请。
队伍语音里另一人的声音很清晰，因为网络良好，甚至还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开了？”
不知道是否因为心理作用，耳机里的声音似乎比昨晚还要冷淡些，尾音低沉。
元娥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耳朵，“嗯。”
今晚游戏的人似乎不是很多，匹配的时间有点长。等待进入的时间里元娥觉得沉默好像太长了点，以至于有点尴尬的成分在其中。
他蜷缩着手，瞥见显示器上闪过的礼物打赏，“感谢桔子不是橘子送的跑车。”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元娥总觉得在自己说完感谢的话后，耳机里的呼吸声一下子停顿。
那头再开口的嗓音格外冷淡：“我以为你不说这些的话。”
没头没尾的话，让元娥有点迷茫：“啊？”
“感谢礼物，昨天怎么不见你说？”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明明也不缺那点钱，但听见小主播感谢别人的话，何江沉心里的火苗噌噌地长。
明明他昨天也送了的，怎么也不见小主播给他说谢谢。
而且他送的还要多一些。
何江沉心里别扭，小主播还一副状况外的模样，猜不透什么意思，茫然地又“啊”一声，茭白的脸上出现一个迟钝的表情。
他有点烦躁地用手指敲着桌面，“我昨天也给你送了礼物，怎么不见你跟我说谢谢的。”
一提起这个，元娥就想起了昨天把他送上首页推荐的大额打赏，心里也就更愧疚。
大主播不仅带他玩游戏，给他捡装备，还来了直播间送礼物，完完全全的好人，结果他什么也没弄明白，还把人全部抛掷脑后。
元娥抿着唇，小声试探：“那，谢谢你？”
说完发觉好像太轻飘飘了些，又赶紧找补：“你想要我做什么吗？我可以播给你看。”
“播给我看？”何江沉一边眉毛挑起，“播什么？”
“唱歌？”
除了自带的原始技能画画，元娥没有什么能展示的技能，不过他看一些陪聊的主播好像会唱歌。自己虽然有点五音不全，但还是能唱一点。
虽然有点难听。
但元娥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了，“不是很好听。”
何江沉勾勾嘴角，他几乎能想得到小主播脸上的为难和诚恳，随意垂下的手莫名有点发痒，想逗一逗小主播，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尖摩挲了会儿：“那还是算了，难听就私下唱给我听吧，免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他话刚一落，屏幕上就出现数不尽的“哟——”。
[你小子看着斯文原来玩挺大]
[真不够意思嗷，好登西不给兄弟们分享分享？]
[没想到看错你了何江沉]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好......你有想听的歌吗？我先练一练。”
何江沉几乎要笑出声了，小主播还真是单纯。
本意只是打趣一下，倒也没真生气，只是有点烦躁，但眼见小主播这么认真对待，语气里还挺愧疚，他要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忍不住轻笑一声，“到时候再说吧。游戏开了，等会儿先跳武器库，给你捡点装备。”
游戏画面展开，匹配的两个路人队友互相不认识，没开麦交流，跳在了不同位置。
元娥跳伞技术还不是很熟练，两人最终落在武器库附近。这里人少，借着地势，倒是摸到了不少装备，加上运气还不错，毒圈基本都在附近，几场毒跑下来，居然进了前五。
结束的时候拿了个第三名的好成绩，没吃到鸡，但已经是元娥最好的成绩。
他有点兴奋，被喂了不少装备，加上拿了两个人头，本来内敛些的性格话也忍不住多起来。
“开心吗？”
“开心。”早没了游戏前的那点无措，兴奋让元娥的脸蛋发热变成粉扑扑的颜色，眼睛也湿润润的。
他喝了口水，压下激动的情绪：“我杀了两个。”
“嗯，”何江沉翘翘嘴角，差点绷不住酷哥的脸，尽量面无表情地夸奖，“厉害。要再来一局吗？”
“要！”
几场游戏下来，元娥甚至吃到了次鸡。
元娥没有原身熬大夜的习惯，差不多九点过一点，开始睡意昏沉，他拒绝掉上一局陌生人的邀请，轻轻打了个哈欠，“我要下播了。”
“今天下播这么早？”
“嗯，有点困。”
“那你去睡吧，我再开两把。”
何江沉看见队友退出队伍的提示出现，下意识拿出手机，登录小号进入367直播间，正好看见小主播和直播间道别。
「明天还播吗？」
「宝贝快睡吧，眼睛都睁不开了hhh」
「老婆拜拜」
“拜拜。”
被观众哄着去睡的小主播上下两眼皮打架，强撑着挥手道别。显然困极了，不出几秒直播间就弹出“主播尚未开播，请稍候再来”的字样。
观众还坚持发了会儿弹幕，何江沉瞟两眼没看出什么有意思的，退出来。
NUll：晚安，明天再带你玩。
鹅鹅鹅：晚安
鹅鹅鹅：【小狗扭头】
准备打字的手指一顿，何江沉翻出表情包发送：【小狗贴贴】
末了，又发出一句：快睡吧。
那头再没回复，估摸着已经放下手机准备睡觉。何江沉心头还热着，坐了一会儿，又打开一把。
与此同时，手机app推送的讯息亮起，仅显示十来个字的推送写着：#新 #网黄秽土转生……
耳机里的游戏声盖过手机提示音，何江沉没注意到，弹幕上的留言激增。
也不知道刚刚关闭的367直播间，骤然闹翻了天。
…………
直到门被敲响第二次，元娥才确定门外确实有人。
带着点威慑性的意味，来人敲门的声音很大，间隔很短，似乎很暴躁，门板发出“框框”的响动。
“稍等一下。”
元娥脱掉衣服准备去洗澡的动作一顿。话刚说完，门外人的动作立马便停下来。
元娥自觉自己贫瘠的社交圈不会有什么人可以让人在晚上找上他，而且听这不小的动静，显然来者不善。
好歹是B级副本，单人副本，他不得不提起警惕心。
舒适了几天的米虫生活，脑海里的精神终于紧绷起来。
元娥慢慢吸口气，脱掉脱鞋，赤脚踩在地板砖上。
他轻轻走到门边，廉价出租房的样式都是很多年前沿用至今，没有猫眼，他只能微微俯下身，借着门缝往外看。
走廊没有灯，光线很黑，只有一小块奇异的亮光浮在黑暗里。
那处光亮很奇怪，圆圆的黑色和白色。元娥还想凑近些看得更仔细，门板突然发出“嘭”一声巨响。
元娥被这巨响吓得身体一抖，险些没踩稳倒在地上，但与此同时，他看见那处亮光慢慢眨了一下。
他的头皮瞬间发麻，差点叫出声。
那亮光又现出来，不是由什么东西发射出来，而是房间里的灯光，照在人类眼睛瞳孔上反射出的光。
房间里的光亮照入黑暗，黑暗中的人比站在灯光下的人看得更清晰。
他呼吸不稳，门外的人显然早就发现了他的动作，将他悄声挪到门边偷看门外的动作尽收眼底，长久的等待后，发觉了屋里的人胆子并不大，终于失去等待的兴趣，连点伪装的想法也没有。
他再次敲击了房门，同时，门外传来一道男声：
“开门，警察办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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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私下唱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