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里走了几个受训者,最后一批,走干净了。
铁拳团的那个三个牛兵留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们过了一场怎样的演习,听说五号亲自带队去的,而且上演了一场被击毙的戏码。
何晨光郁闷的给我和宋凯飞展示“章鱼”的照片的时候,宋凯飞几乎深信不疑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看着坐上军车离开的受训成员,这意味着我们以后可能很少会有什么交集了。
他们没有错,只是在抉择里缺少挣扎。
好事情还是有的,但我并不敢很笃定地说这是好事情——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已经成立。
宋凯飞经过一番折腾颇有些意兴阑珊,他站在我身后,我知道他想问问我这是真的吗?
我们甚至做好了更坏的打算,想着接下来还会有多么变态的训练,却没想到真正留下来的时候,倒索然的不知道干什么好。
直到基地给我们放了假,基地大门站岗的老鸟完全没有过问我们,我朝他们敬礼,宋凯飞朝他们没正形的“拜拜”。
宋凯飞笑着,我也笑,我是因为看着他笑才笑了出来。
“高兴了?”我问。
“当然高兴了。”他正正自己的军帽,压着自己已经笔直的裤线。
这些细节,都是能够带给他骄傲的。
很长时间没看他穿常服了,第一次是见面时一触即发的挑衅,他拒绝和我一起做“天涯沦落人”,我明白他的毫无城府,却不能忍受他的自矜才气。
但接着我们就在石块上搀扶着蹦跶着,我拉着他跨进了火栏。
第二次是看完枪毙后他呕吐的狼狈,他蜡黄的面孔和涣散的眼光以及要死要死的哼唧声,让我都不愿去多瞅他一眼。
但我还是拍打着他的背,最好让他在呕吐中暂时忘却记忆里的阴影。
我刚发现他的有趣,原来在漫长的苦撑里,他是这样一个好的解乏对象。
平心而论,他站在阳光下笑的样子,说他从未阅过离别,从未有过失落,我都相信。
他扯歪了我的领带,还硬说是我自己扎歪了。
我从车窗玻璃上看到他一直在盯着看我,我从玻璃上和他对视,他偏开视线。
我继续整理领带,他又看我,我和他对视,他又偏开视线。
我回过身,推推眼镜,问:“好看吗?”
“难看。”
“难看你还看?”
“我说你领带扎得难看。”
他帮我打着领带,好像恶意的要勒死我,他还是嘻嘻哈哈的笑,我也笑,我因为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