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三方夹击中精准踩钢丝

贤妃最近很焦虑。

自从安嫔倒台,她连着三晚没睡好觉,眼下的乌青连脂粉都盖不住。更糟的是,皇帝最近突然频繁往长春宫跑——虽然每次都是去找那个叫陆昭昭的丫头“讨教厨艺”,但谁知道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娘娘,”心腹宫女小声禀报,“皇上昨晚又在长春宫小厨房待了半个时辰,听说在学做什么'泡面'。”

贤妃手里的佛珠“啪”地断了。

“好一个沈知意,”她冷笑,“自己争宠不够,连丫鬟都派上用场了。”

误会啊!

要是陆昭昭听见这话,非得哭出来不可。天知道她这几天过得有多战战兢兢——每次皇帝来“学厨艺”,问的都是要命的问题:

“你们老家管这个叫'好的'?”(指着OK的手势)

“听说你会做'蛋糕'?”(其实想要芝士蛋糕)

“'奥利给'是什么意思?”(陆昭昭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最可怕的是,皇帝问完还总用一种“朕看你编,继续编”的眼神盯着她,盯得她后背发毛。

“娘娘,”陆昭昭哭丧着脸给沈知意捶腿,“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被皇上当成妖孽烧了!”

沈知意正在研究从安嫔那套来的情报,头也不抬:“怕什么,他若真想杀你,早动手了。”

“那他这是?”

“试探。”沈知意放下密信,“皇上生性多疑,我们前脚刚用'白月光显灵'扳倒安嫔,他后脚就发现你言行古怪……”她突然眯起眼,“等等,你上次说漏什么了?”

陆昭昭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就……不小心说了句'卧槽'!”

沈知意:“……”

正当主仆二人相对无言时,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贤妃往咱们宫里送了一盒点心!”

沈知意和陆昭昭同时跳起来——来了!

长春宫正殿,贤妃送的食盒静静摆在桌上。

陆昭昭用银针试了毒,又掰了块喂廊下的麻雀。等了半天,麻雀不仅没死,还活蹦乱跳地又讨食吃。

“奇怪,”她挠头,“难道贤妃转性了?”

沈知意却盯着食盒底部的花纹看了许久,突然冷笑:“好一招一石二鸟。”

“啊?”

“这食盒是特制的,底部夹层放了麝香。”沈知意轻轻撬开暗格,“若是怀孕的妃嫔用了,不出半月必定小产。”

陆昭昭倒吸一口凉气:“可您没怀孕啊!”

“所以她才敢明目张胆地送。”沈知意把玩着那块麝香,“若我中计用了,将来怀上也保不住;若我识破闹开,她大可以说不知情,反咬我诬陷!”

绝了!

陆昭昭突然觉得,跟这些宫斗王者比起来,自己那点现代知识简直不够看。

“那咱们?”

“将计就计。”沈知意把麝香包好,“去请太医,就说我近日失眠多梦。”

当夜,太医院院判亲自来诊脉。

“昭嫔娘娘这是肝气郁结啊!”老太医捋着胡子,“老臣开副安神的方子!”

沈知意虚弱地靠在榻上:“有劳大人。对了,”她状似无意地指了指食盒,“贤妃姐姐送的点心,本宫吃着甚好,劳烦太医看看用料,本宫也想学着做。”

太医不疑有他,打开食盒仔细检查。当掀到底部时,他脸色突然大变:“这、这是……”

“怎么了?”沈知意“惊讶”地坐直身子。

太医扑通跪下:“娘娘恕罪!这点心盒里有麝香!”

好戏开场!

陆昭昭在一旁疯狂掐自己大腿才没笑出声——沈知意这演技,放现代绝对能拿奥斯卡!

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时,他正在批奏折。

“又是长春宫?”皇帝放下朱笔,似笑非笑,“朕这个昭嫔,倒是很会'招惹是非'啊。”

李统领低着头不敢接话。

“去查查,”皇帝突然道,“贤妃最近还接触过什么人。”

长春宫里,陆昭昭正帮沈知意拆发髻。

“娘娘,您说皇上会信吗?”

“信不信不重要。”沈知意对着铜镜冷笑,“重要的是,他已经开始查贤妃了。”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陆昭昭突然意识到,这哪是什么三方博弈?分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那只黄雀……

她偷瞄了眼沈知意映在镜中的笑脸,默默打了个寒颤。

冷梧宫的清晨,总是格外阴间。

陆昭昭跟在沈知意身后,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差点被一只突然窜过的老鼠吓得蹦起来。

“娘娘,”她小声嘀咕,“咱们真的要跟疯婆子做交易啊?”

沈知意提着食盒,步履优雅得像在逛御花园:“疯子的实话,可比聪明人的谎话值钱多了。”

有道理!

陆昭昭默默给自家主子点了个赞。

安嫔看到沈知意进来,也不意外,她知道沈知意迟早会再来见她的:“哟,昭嫔娘娘又来体验民间疾苦?”

“姐姐说笑了。”沈知意把食盒放在发霉的木桌上,“妹妹特意带了翡翠糕来。”

安嫔盯着食盒,突然扑上来就要抢。陆昭昭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好家伙,这指甲长得都能当凶器了!

“急什么?”沈知意慢条斯理地打开食盒,“只要姐姐告诉我,贤妃寝殿暗格里到底藏着什么!”她拈起一块糕点,“这盒翡翠糕都是你的,我还会考虑为姐姐向皇上求情的!”

安嫔的眼睛黏在糕点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先给我!”

“先说。”

“一个紫檀木匣。”安嫔咬牙切齿,“里面装着昭懿那个贱人的……”她突然警觉地看了眼陆昭昭,“你让她出去!”

沈知意使了个眼色,陆昭昭不情不愿地退到门外,耳朵却死死贴着门缝。

“继续说。”

“是昭懿写给皇上的血书。”安嫔的声音突然压低,“那贱人临死前发现了慢性毒药的事,写了封信藏在玉佩里!”

陆昭昭听得心头狂跳——这不就跟她们伪造的一模一样吗!

“后来呢?”

“后来贤妃那个毒妇截获了玉佩,把血书藏了起来。”安嫔突然狞笑,“你知道她为什么留着这要命的东西吗?”

沈知意挑眉。

“因为血书末尾,”安嫔凑近,一字一顿,“写着解毒的方子。”

轰!

这个惊天大瓜砸得陆昭昭差点破门而入——原著里昭懿皇后居然是被慢性毒药害死的?那岂不是说……

“皇上也中毒了?”沈知意问出了陆昭昭的疑问。

“谁知道呢~”安嫔阴阳怪气地抓过糕点,“反正贤妃每月十五都会亲自熬药!”

沈知意突然起身:“翡翠糕送你。”说完转身就走。

“喂!”安嫔在身后尖叫,“你答应帮我向皇上求情的!”

“我是说'考虑'。”沈知意头也不回,“现在考虑完了——不行。”

绝了!

陆昭昭在门外疯狂憋笑。这波啊,这波叫白嫖情报还气疯对手!

回宫路上,沈知意突然驻足:“明晚宫宴,你想办法接近贤妃的贴身宫女。”

“啊?”陆昭昭一懵,“干嘛?”

“确认一下,”沈知意眯起眼,“皇上是不是真的每月十五都喝药。”

陆昭昭突然福至心灵:“娘娘,您该不会是想?”

“血书我们要,解药我们也要。”沈知意唇角微勾,“至于贤妃嘛,”她轻轻掸了掸衣袖,“该去冷梧宫陪安嫔了。”

夕阳西下,主仆二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陆昭昭突然觉得,跟着这位重生大佬混,好像……还挺带感?

宫宴这日,整个后宫都飘着股暗流涌动的香味。

陆昭昭穿着小太监的衣裳,蹲在贤妃的景仁宫后墙根下,嘴里还叼着半块桂花糕。

“这墙怎么这么高?”她仰头看了看三米多高的宫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临时抱佛脚系的裤腰带,“早知道该跟春桃学学轻功。”

正嘀咕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这位‘公公’,需要梯子吗?”

陆昭昭吓得桂花糕都掉了,一回头看见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正笑眯眯地拎着把竹梯。

卧槽!同行?!

“不、不用了!”陆昭昭干笑两声,“我、我丢了个毽子……”

小宫女眨眨眼:“巧了,奴婢也丢了个毽子。”她指了指陆昭昭明显大一号的太监靴,“还是双绣花鞋变的。”

陆昭昭:“……”

翻车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两人大眼瞪小眼三秒,小宫女突然压低声音:“昭嫔娘娘派你来取东西的吧?我也是。”

“啊?”

“别装了,”小宫女神秘兮兮地凑近,“皇上让我来的。”

陆昭昭瞳孔地震——这特么什么神展开?!

与此同时,麟德殿内歌舞升平。

贤妃今日打扮得格外素净,一袭月白裙装,发间只簪了支银钗,活像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她时不时瞥向对面的沈知意,眼神热切得像在看一块即将到嘴的肥肉。

“昭嫔妹妹,”贤妃柔声开口,“这葡萄酿最是养颜,姐姐敬你一杯。”

沈知意端起酒杯,在唇边虚晃一下:“多谢姐姐。”

“妹妹怎么不喝呀?”贤妃突然提高声音,“莫非是嫌弃姐姐……”

话没说完,她“不小心”碰翻了沈知意的酒杯。酒液泼洒在沈知意裙摆上,瞬间泛起诡异的泡沫!

“啊!”贤妃惊叫,“这酒怎么……”

全场哗然。

皇帝放下筷子,眼神晦暗不明:“怎么回事?”

“陛下!”贤妃扑通跪下,“臣妾不知这酒有问题!定是有人要陷害昭嫔妹妹!”

好一招贼喊捉贼!

沈知意却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块雪白帕子,轻轻按在泼湿的裙摆上。帕子瞬间变成诡异的绿色。

“真巧,”她轻笑,“臣妾昨日刚在太医院见过这种毒——‘朱颜改’,沾肤即溃烂。”

贤妃脸色刷地惨白:“你、你怎么会随身带试毒帕?”

“因为,”沈知意突然转向皇帝,“臣妾昨夜做了个梦,梦见昭懿皇后说今日宫宴有人要下毒。”

全场死寂。

皇帝眯起眼:“哦?”

“臣妾原也不信,”沈知意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直到今早在枕边发现这个。”

贤妃如遭雷击,因为这玉佩本该藏在她的暗格里!

景仁宫这边,陆昭昭和小宫女正蹲在房梁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下面另一个小太监在翻贤妃的妆奁。

“这又是什么剧情?”陆昭昭用气音问。

小宫女一脸茫然:“不知道啊,我们的人都在外面……”

突然,那小太监从暗格摸出个紫檀木匣,兴奋得手都在抖。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会?”他失声惊呼。

房梁上的陆昭昭突然福至心灵,从怀里掏出刚顺来的血书晃了晃,用口型问:“找这个?”

小太监:“!!!”

好家伙,三拨人同时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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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知意
连载中津渡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