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空间很大，布局比较简单。
两米乘两米的大床，独立的卫浴和开放式阳台，书桌书柜空荡荡。
“知道自己身高体重吗？”沈恒升朝他晃了晃手机，“老韩问，要定制队服。”
云海尘摇头，“很久没量了，不清楚。”
“一楼有体重秤和三维尺，等会量一下，”沈恒升回复老韩的消息，又道，“下午三点有训练赛，记得早点登账号。”
他说罢，转身离开，留给云海尘收拾私人物品的时间。
“不是说好放假吗？出尔反尔！你这个糟糕的家伙！”
小林收到下午三点的训练赛时，心如死灰，像被骗了一个赛季的签约费。
“放假十二小时啊，”潘进摸着雪球的肚子，幸灾乐祸，“你就说放没放吧。”
老韩失笑，调侃道，“不是斗志昂扬说要拿季中赛冠军？这就萎了。”
“你这让我感觉受到了欺骗，”小林胡乱搓了搓头发，“我要 smoking一下，给我火。”
老韩晃了晃手机：“丑照预警，你最好悠着点作。”
小林闻言哑了火，瘫回单人沙发上。
阿溪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出声。
“你最好乖乖听话，这里可是IFA基地，老韩的地盘。”她说着，又摩挲下巴模仿一部动画电影里的男主。
集体瞬间的爆笑声，就连刚走到楼梯口的沈恒升都听得清楚。
时间逼近两点，距离假期结束还有不到一个半小时。
这能干点啥。
“行了行了，别丧着脸，”潘进笑呵呵拍了拍小林的背，“打完训练赛去吃迎新饭，茄总请客。”
突然被call的沈恒升还站在楼梯上，闻言愣了一下，低头摸出手机倚着扶手定餐厅。
“新人不用试训吗，跟我们配合不好怎么办？”他低头找餐厅老板聊天框，随口问道。
“他以前叫cloud，圈里出了名了橡皮泥，”李览点开微博，找了几个帖子转给沈恒升，“这你都不知道，前两年当山顶洞人去了？”
沈恒升耸肩，“备战高考去了，什么橡皮泥？”
“可塑性强啊，不用磨合都能配合的不错。”李览解释道，“我记得他从来不进战队，专门帮人打训练赛，前几年上头看得不严的时候还帮人上场打比赛。”
沈恒升：“……”
这是正经职业选手吗？
整的跟黑奴贩卖似的。
“刀尖舔血，擦着行业高压线走，他是这个。”阿溪说着，竖了个大拇指。
“坏端端的突然改ID进战队，”小林捏了捏雪球的小爪子，一副大脑飞速运转的样子，“这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蛐蛐人能不能小点声，别给我搞队内矛盾，”老韩说着，压低声音，“我听说他以前被队内霸凌过，咱们得对人家好点。”
小林不解，“不是说他不进战队？”
“都是听说，”潘进耸肩，“除了当事人谁知道怎么回事。”
他吸了口棒棒糖，一脸感慨：“虽然他们抽烟喝酒染彩毛，但他们是好孩子。”
老韩看了眼几个头顶颜料盘的“好孩子”，第n次后悔留队当教练。
小林一脸麻木：“训练赛约的谁？”
“二队和NFP，”老韩又道，“和二队打完一起去吃迎新饭。恒升，你包间订大点，俱乐部报销。”
沈恒升比了个“OK”的手势，拨通号码和饭点老板订包厢。
要提前十几分钟去调试电脑，还有一个多小时自由活动时间。
沈恒升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回训练室开直播和粉丝聊会天。
［俺娘嘞，哥你开直播啊！］
［我操，活的Eickert，猛掐自己一下防止在做梦］
［茄总你终于舍得看看直播间了］
“前段时间封闭训练，久等了，”沈恒升戴上耳机，在直播间放了首轻音乐，“赢比赛挺开心的，还是要继续努力。”
他靠在电竞椅上，随便抽问题回答。
“潘哥退役会不会痛哭，”沈恒升点头，一本正经道，“哭过了，第二天肿着眼睛看他挂着副教练的牌子叫我下楼吃饭。”
［不愧是养老基地哈哈哈，我就知道］
［我服了，韩某退役也是这个流程，IFA养老院实锤了］
“pose去哪了，和雪球玩呢。”
［呦，冠军终于有时间开直播捞钱了？］
［潘进退役了IFA还能行吗？哦对，Eickert大人能充当指挥官，真是全能~~］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一个游走就老老实实溜达，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玩意］
［有毛病吧你们，管理干什么吃的，这都不踢］
沈恒升开直播开的突然，官方还没来得及派管理员。
“没事，都别跟这种人生气，”沈恒升自己动手给了几个尬黑禁言大礼包，“和你们聊一会就去打训练赛了，都开开心心的。”
［好温柔的茄总，你让我陌生］
［不管你是谁，从他身上下来］
沈恒升被逗笑，“给你们点颜色就开染坊。”
［给你点阳光就灿烂］
［给你点阳光就灿烂］
［不中不中，对味了］
［Eickert，新指挥官招募到了吗］
沈恒升扫了一眼id，老熟人百川，马上要打训练赛的NFP指挥官。
“你猜，”他挑眉，“怎么，招不到你来我这？”
［拉倒吧，我得让我教练囊死，等会见。］
［对哦对哦，潘哥退役了，招没招到新的指挥官啊］
［应该能吧，谁不是挤破了脑袋往IFA钻］
“不用担心，招到了。不会耽误训练，会通过高频训练磨合。”
［你觉得新指挥官好还是潘进好？］
［你觉得新指挥官好还是潘进好？］
［你觉得新指挥官好还是潘进好？］
“每一个指挥官都有自己的特色，分不出好坏的，”沈恒升嘴角带笑，发言很周全，“我相信我的每一位队友。”
他家里做生意的，十几岁就陪同母亲和祖父母混迹各种饭局，见识形形色色的人。
应付这种纯纯挑事拱火的发言，沈恒升应付的游刃有余。
他没戴耳机，细微的声响很轻易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云海尘推开玻璃门走进训练室，拉开沈恒升身侧的椅子坐下。
“我帮你调设备吧，”沈恒升侧头询问，“键盘要是用的不习惯可以换自己的。”
“不用了，我不挑。”
沈恒升点头，“好，有问题叫我。”
刚把视线放回电脑，就被飞速跳动的弹幕弄的眼花缭乱。
［谁啊谁啊，新指挥官吗］
［陌生的声音，应该是吧］
［Eickert能透露一下是谁吗，最近没听说有解约的，主播吗］
［我问了几个国服前几的指挥官，都说不知道，路人王？］
“我也用用语文老师教的设悬吸读，”沈恒升单手托腮，一脸神秘，“大帅哥，略胜我一筹，猜去吧。”
［叽里咕噜说啥呢，啥玩意设悬吸读］
［设置悬念吸引读者阅读兴趣哈哈哈哈，好完美的学以致用］
［有多帅有多帅，照片给我看看］
沈恒升注意到身侧人有一瞬间僵硬的动作，思考片刻将桌上没开封的酸奶推过去，以示友好。
“能不能给缩小范围？中国人。”
［神特蝶的中国人］
［好了好了，知道你在炫耀无障碍沟通的全华班了］
沈恒升直播日常就是和粉丝拌嘴闲聊，看出来云海尘不喜欢被call，便将话题扯远，避免粉丝追问。
“什么时候帮看相亲对象，我又不是媒婆，”沈恒升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白板，状似无奈地摊手，“行吧，等有空的，别什么牛鬼蛇神都来问。”
［穿秋裤没有］
沈恒升一眼看到茫茫弹幕海里的这一条，拿过空调遥控器在镜头前晃了晃。
“妈，基地有空调。”
沈欢颜女士看起来业务不忙，还有时间蹲在儿子直播间问穿没穿秋裤。
云海尘调试好设备就戴上耳机，安安静静练枪。
这倒是让沈恒升有些新奇。
指挥官顾名思义，能把物资和金币合理分配，根据情况制定相应战术并指挥就可以，对其他的并没有太高的要求。
所以指挥官通常退役的都很晚，潘进都算是早的，如果不是腰伤太严重，脑子至少还够跟两年。
通常情况下，指挥官都是被主攻手保护的，很少有这种主动练枪的。
潘进不算，他纯纯是被逼去练枪的，杀红眼了谁顾得上他。
时间逼近三点，训练室陆陆续续进人。
沈恒升在粉丝一句句“无情男人”的控诉中关了直播，提前进房间挂机。
“你手怎么样？”老韩胳膊搭在沈恒升靠背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询问。
“好得很，”沈恒升活动活动手指，“少操点心吧。”
老韩眉心微蹙，“你也真是的，游走位搞突袭就够了，还非要全包，又费手又费脑子。”
“行了行了，好好的人到你嘴里都进鬼门关了，”沈恒升抬手打断老韩的喋喋不休，“我有分寸。”
“你最好是。”
老韩威胁过沈恒升，又去敲了敲云海尘的桌子，示意后者摘耳机。
“Benar，设备用着顺手吗？”
云海尘点头，“好用。”
“那就行，”老韩又道，“Eickert有时候可能会干涉你的指挥，取精华用，别全听。”
“我不会让着他。”
云海尘这话说得很直白，如果沈恒升像原来一样抢他话语权，他是不会给的。
“团队游戏只靠一个人算太累，对大脑不好，”沈恒升微笑着缓和气氛，“我数学还行，高考一百三十多，保证不提供错误信息。”
云海尘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
双方选手进入房间，游戏开始的暴风雪吹打补给木屋。
暴风雪停止，木门开启。
游戏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