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溯,湮溯……”茧恒亲昵的喊着沙发上的女人。
撩开她乌黑的发,抚摸她雪白的肌肤。
湮溯不过躺着,只剩一双眼还带着吻的红。
连呼吸都已经平稳,仿佛刚才茧恒并没有冒犯她的身,也没有用一个个称呼和眼神,刺激她的心。
“姐姐……”茧恒知道,她用不同的称呼,她敬爱的研究员大人就会有不同的反应。
比如此刻,湮溯眸光清略,扫过茧恒的眉眼,在她紫色的眼眸里停留。
指尖些微颤动,搭在茧恒肩膀上。
是勾她坠落,要她俯身亲吻。
于是茧恒当真低头,把一串串的吻贴在湮溯的脖颈上。
雪里落梅,不过如此。
茧恒虽没有见过雪,也没有见过梅,却知道这样的词语。
湮溯就是她的世界,她可以在湮溯身上描摹春冬。
“姐姐,茧恒做得对吗?”茧恒吻到湮溯雪冷的肌肤都微微发热,再拱开湮溯的耳发,贴着她的耳畔急促呼吸。
通常,湮溯不会回她,只用一双凉凉的海眸看着她。上挑是鼓励,下垂是羞涩。
哪一种都见不得人,湮溯是年长的那一个,习惯于把感官隐藏。
茧恒也惯于解读她每一个细微的眼神、动作。
不是为了她们更好的午夜,只是为了更加见不得人的目的。
她是实验体,总是向往自由的,日后一定会逃跑,届时她需要一些便利。
今天,湮溯却捧住茧恒的头发。
“乖。”一个字,叫茧恒绽了心花。
茧恒想要更多的鼓励、夸赞,出于她自己都不理解的心思。
她合该不在意湮溯,也不眷恋湮溯的好,她分明怨恨她。
只是,那湮溯白日绝对不会给出的奖赏,茧恒想要在夜里得到她们。
“茧恒会很乖的。”茧恒愈发努力。
她想,也许是她刚刚那一声很像那位传说中的白月光。
想到这儿,茧恒又有些乏味。
她该不在乎湮溯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湮溯也许在乎,也许动.情。
她也不会知道,只要这一刻让湮溯满意就好。
茧恒把自己说服,压抑眸中的波动。
“研究员大人……茧恒可以吗?”茧恒洗得微微发热的手,已经准备好了。
她那被湮溯修剪正好的指甲,也圆滑得贴附妥当。
以往湮溯会扇动睫毛,眸光勾起的海雾是同意的象征。
今天她却牵引茧恒的头发,圈住茧恒的脖颈。
“来。”只一声。
轻柔不带情绪的指令。
她们仿佛回到白天,她说什么茧恒必须做什么的时候。
却又比那多了些暧昧。
茧恒低头亲吻。
其实,她也确实必须听湮溯的命令。
白天她是湮溯的实验道具,夜晚不过变成了湮溯的狗。
不听话的狗会被主人丢弃。
茧恒要在达成目标之前,尽可能放松主人的警惕。
* * *
听着那一声*,茧恒用上些力气,继续一遍遍的唤着湮溯“姐姐”。
她想她和湮溯之间,应该没有太多感情可言。
湮溯对她扮演的事心知肚明,依旧放她每夜进入房间。
这个代替不是茧恒,也可以是别人。
她也不过是寻找一个靠山,让她在繁重痛苦的实验里有所喘息,甚至日后逃亡。
这个靠山不是湮溯,也可以是别人。
这么说来她们也挺相配,都是可塑的猎食者,佯装被彼此叼住咽喉。
可是湮溯的声音很美。
很低沉,很细微。茧恒必须贴着湮溯的唇瓣,才听得见那一声细微的。
也许来自她臆想的shen.yin。
茧恒不敢说喜欢。
她的心思太脏,她们的关系太扭曲。
她没有资格说喜欢,只是……
在每一次柔软中,想要呼唤湮溯一声——
妈妈。
茧恒没有妈妈。她在实验基地出生,名字只是A001。
湮溯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照顾她的研究员,赐予她名字的教母。
她不能喊湮溯一声妈妈吗?
她们明明有同样的职位。
可怜茧恒只能一边亲吻湮溯,一边唤她姐姐。
姐姐,母亲的代偿。
茧恒不厌其烦的呼唤着,直到湮溯忽然收紧手掌。
指甲掐在茧恒的背上,把蝴蝶骨划开。
茧恒没有停下。
她忍受着划痕的疼痛,继续她的亵.渎。
亵.渎姐姐。
湮溯的呼吸重了,起伏越来越明显。
茧恒想要爱她这一阵阵的反应,更想要恨她的无波无澜。
于是纠缠出更多情.动的反应。
毕竟湮溯从来不会阻止茧恒,一切都到茧恒觉得合适为止。
多奇怪。
明明是湮溯发号施令,明明是湮溯叫茧恒去洗,叫茧恒过来。
却又不给茧恒停止的信号。
茧恒想,她快要沉溺下去,这可不好。
她不过利用,湮溯不过解闷,或者凭她而怀念斯人。
于是茧恒吹响停泊的号角。
“ma……”她一声还没喊完。
湮溯原本迷离的眼神忽然聚焦,炯炯凝望茧恒。
“不可以这么喊,茧恒。我不是你的妈妈。”湮溯松了那掐着茧恒背的手,按住茧恒亲到有些红的唇。
……为什么总要阻止她?
茧恒不明所以,却也停了下来。
许多个夜晚,她们都在茧恒不断心念“妈妈”开始,又在茧恒一不小心唤出结束。
茧恒垂眸,难掩失落。
她还太年轻了。无情的冷眼不过是背环境改变。
湮溯无需解释原因,淡漠如常,只是顺势将茧恒耳畔的发略到她耳后。
“去洗吧。”她们又一次以“去洗”开始,以“去洗”结束。
茧恒退回小狗的位置,把微黏的手抽走,不情不愿的坐在一旁。
“你得把你弄脏的抱枕也洗了。”这才多久。
湮溯眼里也没有情.动的波澜,声音也回溯到原先的冷,风平浪静着,把刚刚垫了腰的抱枕,被茧恒染上血的抱枕递给茧恒。
茧恒不经意瞥过,看见湮溯背上沾染一抹腥红。
至少她留下了一抹狼狈,脏了她完美的姐姐雕塑。
“不要嘛。”茧恒试着,把抱枕递到湮溯手里。
她的教母,应该愿意更多的照顾她吧?
湮溯没有接过,一双眼里带着幽蓝冷调,望向她就像方才那一瞬清醒。
“……姐姐,我不想洗。”茧恒放弃了她最想要的称呼。
湮溯呼气的时间略长了些,而后接过这只抱枕。
她衣服还半敞,腰上还沾了茧恒的血。gu间更是带着她顽皮小狗舔出的狼藉。
却还得帮她教养的小狗做家务。
茧恒乖乖巧巧的坐着,低垂头颅,碎发落在眼前,稍稍遮挡湮溯的模样。
她依旧看得见湮溯修长的腿,在月色中微妙的泛着粼粼波光。
而后那双腿靠近。
领口多了一双手。
茧恒讶然抬头,对上湮溯不含情绪的蓝眼。
她俯身,替茧恒解开脏了一天的囚服,一颗一颗的,机械又细致。
茧恒心口一冷,是被湮溯的手指不经意碰到。
又闻到些干枯的玫瑰香,是湮溯体表尚未洗去的信息素逸散开。
茧恒屏住呼吸,爱恨在窒息中纠缠不清。
直到囚服被湮溯取走,她才敢重新吸气。
望着湮溯远去的身影,茧恒呼出那口憋了太久的气。
她想,也许她不该喊湮溯妈妈。
怎么会有人恨自己的母亲?湮溯的阻止是对的。
* * *
“湮溯。”茧恒从背后抱住正在清洗抱枕垫子和衣服的湮溯。
她向来喜欢这么抱湮溯。背后总是脆弱又充满危机,她享受湮溯容忍她冒犯的模样。
湮溯没有回话,只是站直了点,方便茧恒抱住她。
手还在不断搓洗。
明明有洗衣机,机器人。甚至湮溯第一研究员的身份摆在那里,一声令下谁能不帮她做这种小事?
湮溯却还是要亲自搓洗。茧恒的每一件衣服都经过了湮溯的手。
茧恒没有看都知道湮溯会怎样搓洗。她的研究员大人有着相当程度的强迫症,每个地方都要叠成豆腐块搓三遍。
哪怕只是对茧恒那第二天就有可能报废的囚服。
于是茧恒无趣,闭上眼,脸贴着湮溯的背。
呼吸间能闻到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湮溯的信息素和她的名字一样夸张,不似普通的omega,几乎没有甜味,满是苦涩与辛辣。
茧恒不喜欢这样的信息素,却控制不住的被她吸引。
也许是她的等级太高了。
茧恒嗅到龙涎草的苦涩,眉头都不皱,敞开心扉接受它。
也许是她们太亲近了。
茧恒指尖还残留湮溯的shui,黏糊糊的贴在湮溯的腹部。
也许是因为那股深深掩埋的恨。
茧恒心里放着一幅幅的画面,是梦中最放肆的一场标记。
她会先撩开湮溯棕红的发。卷发被月光染成夜的漆黑。厚重的扎着茧恒的手指。
又抚摸过湮溯那从未见过人的腺体,笑盈盈的看着高高在上的教母后颈红肿。
再毫不犹豫的咬下去,把完美的素体咬破,咬花,让她成为不断挣扎的蝴蝶,翅膀扇动着熄灭生命力。
直到湮溯彻底染上自己的橙花气味,血脉都被自己的信息素替换。
这场梦中的标记才算完成。
“乖一点,松手。”现实里,湮溯也打碎了茧恒的梦。
又牵着她的手,将就着给她搓洗干净,每个指缝都洗了三遍。
茧恒撇嘴离开湮溯的后背,又在湮溯晾完衣服后,跟她伸出手。
她知道湮溯不会拒绝她,正如她知道怎样结束一场合格的xing。
湮溯果真抱住她,带着她回了房间。
二十三点的光景。
湮溯把灯都关完。
打开投影,找出一部科普动画,放给她饲养的小实验体看。
“……姐姐,我不是三岁小朋友了,我都十八了。”这是她三岁那年开始,湮溯每天给她看的科普动画。
怎么都十多季了,这动画还没完。
听见那一句“十八”,湮溯微不可见的凝过眼眸。
“新的。”她的解释言简意赅,也没有结束的意思。
茧恒只得依偎在她怀里,把这睡前十分钟的小动画看完。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动画讲的不是她所在的第三帝国的事,而是敌对势力玄星帝国的事。
似乎还是玄星帝国的历史。
这些常识茧恒在课上听过,湮溯还考过她呢。
大宇宙时代,目前已探测的星系内,生命体大致分属于三个势力。
茧恒在的是第三帝国,规模最小。离得最近,摩擦最大的是玄星帝国,离得更远一点,只有贸易往来的是灵源联盟。
湮溯给她看敌对势力的历史做什么?
十分钟过去,动画也就只介绍了五千年前,第三帝国和玄星帝国是一家。
这一点,茧恒倒是不知道。
她望着垂眸在光脑里工作的湮溯,不明白湮溯的用意。
却在一遍遍的呼吸中,再次嗅到湮溯信息素的味道。
今夜这龙涎草出现的次数似乎有些多了。
惹得茧恒不大安宁,躁动着想要……
完成她的梦。
“怎么了?”湮溯结束了工作的处理,关掉投影,终于看见她的小狗痴望。
“姐姐。”茧恒眸光微动,想要再次亲吻她。
也许这股信息素是某种暗示。湮溯这样高等级的omega,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腺体,让她屡屡失控。
“我闻到了姐姐的信息素。”她直白又大胆。
像她一贯的风格。
茧恒自诩赌徒。曾经爬上湮溯的床,得到这个靠山,她便是在赌湮溯对自己,对那个白月光的情。
如今也想要再赌一次。
她想她恨湮溯,所以合该破坏她。
湮溯冷冽的眸光没有波动。
“姐姐想要标记吗?茧恒可以服侍姐姐。”语气不自觉带上些恳求。
哪怕茧恒没有求谁的意思。这是长久低伏养成的习惯。
湮溯只是,抬起手。
指尖按住茧恒微张的唇瓣。
那里瞬间没了温度。
茧恒:我有mommy issu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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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