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实验基地的透明穹顶,茧恒判断出此刻已是夜晚。
昼夜于她,于实验基地的任何人而言都没有意义。
她不过一个实验体,仅有代号A001,唯一的价值在她频繁失控的异能和过于强大的精神力。
茧恒拨弄着手上的检测仪器,企图将它拔出。
尽管,她过度的精神力叫她在进行手术的时候也全程保持清醒。她知道除了体表这一枚芯片,她体内还埋藏至少五枚芯片,用于检测她身体各项数值,发育情况,乃至情绪。
茧恒不是擅长死心的人。
或者说,这是她每日为数不多的乐趣。
“A001,请不要试图拆除腕带。再次警告,请不要试图拆除腕带。”茧恒方才剥出一点,身旁就悬浮起智能机器。
机器飞碟大小,通体银白,闪烁冷冽紫光,在暗色中略微发红,如同茧恒手腕的血迹一般瘆人。警报声震天动地,吵得让人厌倦。
茧恒没给它一个眼神,继续她的动作。
每一次她都能进行到这儿。而那光说不做的机器没有一次成功阻止她。
茧恒两次侧身躲开机器的围剿。腕带松动,异能重新充盈。她抛出一只蓝色尖晶,锥状固体于下一息扎入机器的紫光,破坏它的眼。
茧恒轻巧掠空,重力在她周身改变,旋即令她吸附在对侧的银灰色走廊壁上。
躲避那机器张开进攻臂后的新一轮猛攻。
晶体隐藏在暗处。林茧恒操控它变得不再透亮,黑墨一般融入阴影,就要悄然刺穿机器的躯壳。
只是不巧,一声叹息寒风凛凛,瞬冻过茧恒的手脚,叫她摔落。
“今年第二百三十五次。茧恒,你知道这会带来多大的损失吗?”那冷音轻飘飘的接住茧恒。
茧恒本能翻腾,手腕鲜血落在那人的实验服上,脏了纯白的大褂。
她靠这点血升温,意欲点燃那人。
可惜又一次被那人囚住手腕。
那人总是这般云淡风轻,鲜血或直白的杀意都不曾掀动她的衣角。
哪怕沾染一丝污红,她也依旧淡漠,死死扣紧茧恒躁动的手,又慢条斯理的拿起衣兜里消毒的棉片。
当着茧恒雌狮般锋锐的视线,无视她被掣肘在空中也不忘发起的肉搏,轻描淡写的擦过茧恒落下的血。
又以一次呼吸,彻底绞碎身后将她染成猩红色的机器。
茧恒被迫悬在半空,挂着血线的手肘不忘撞击,企图挣脱。
机器死亡的冲击波撞开那人栓紧的手掌,茧恒得空落地,连呼吸的时间都不愿浪费,背后发出三束晶线,径直朝眼前人攻去。
“看来白天的训练没有成效。”那人将棉片折叠,随手抛在空中,切碎茧恒的晶线。
以湛蓝色的冷眼,扫过茧恒琉璃紫眸。
斩断茧恒从她背后发起的无声偷袭。
“没有收敛杀气,是你最大的问题,茧恒。”所有的攻击都在这一刻断裂。
随着一番话入耳,茧恒闭上眼。
她再一次失败,再一次被这人淡漠的化解。就好像她的恨都来的毫无意义。
如此无情之人,怎会因为她的恨而动容。
“湮溯教授,是实验体又一次暴走了吗?”也是茧恒彻底被湮溯控制的这一刻,几个装备甚密的研究员赶到,已将激光对准茧恒。
“无事,小朋友的玩闹罢了。”湮溯寥寥一语,护住身后的茧恒,驱走无关人士。
激光收了回去。茧恒眼中的恨意不减,却已失了所有办法。
她的竭力反抗落在湮溯眼里,只不过是小朋友的玩闹。
而她,只能被湮溯牵着,如同一条毫无自我的狗。
湮溯拽的是手腕。是茧恒那还在冒血珠,芯片露出一半的手腕。
茧恒却觉得,她牵的分明是自己的脖颈。无形的项圈落下,她除了低头别无它法。
被带入湮溯平日起居的房间,茧恒扫过那重叠整齐的用具。
大大小小的酒杯以高低依次排列,枕头安静立在沙发上。就连地毯也没有翘起的角落。一间屋子每一处细节都落实完美。
茧恒被放在沙发上,等待湮溯去找伤药。
两百三十五次。一年至今每一天茧恒都在与机器抗衡,企图摘取芯片。
每一天,湮溯都会把她带走。
也只有湮溯会替她疗伤,接纳她每一次反抗。
毕竟……
湮溯是她的实验负责人,整个项目的最高主管。
也是哺育她出壳,带她长大,教给她常识,生存,学识的教母。
茧恒睁开眼,在这个世界上看见的第一个人不是母亲,也不是母亲的伴侣,或者医生。
是湮溯。
就连茧恒这个名字,也是湮溯替她取的,代替了A001这个代号。
整个实验基地,茧恒的全世界里,只有湮溯会叫她“茧恒”。
于是白天进行实验时,茧恒是实验体A001,是随时可能被抛弃的用具,是一串冰冷的数据。
夜晚进入湮溯的房间,茧恒才勉强从道具变成名为茧恒的狗。
一条因为雏鸟效应对湮溯忠心耿耿的狗。
“弄脏了,记得洗。”湮溯带着医疗箱出房间,看见茧恒躺尸一般瘫在沙发上,又把她精心叠好的抱枕弄脏了。
茧恒不想回应,就伸出手腕。
湮溯也不语,坐在她身边,替她将暴露的芯片按回,而后喷洒愈合药,看着那块血腥慢慢长成新生的粉。
生长的疼痛和痒叫茧恒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活着。
她忽然反手,抓住湮溯的手腕。
用力一拽,扯着湮溯下落。
眸光对视。茧恒看见了湮溯蓝眼中的自己。
汗淋淋的狼狈,额角带着擦伤的脏。
可那又如何。
茧恒撑着坐直,仰头露出咽喉,挣脱无形的项圈。
而后吻上湮溯凉薄的唇瓣。
湮溯是她的教母,是只手就可以掐住她的人,一招就能将她费力攻击的机械切碎。
能被她拉动,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湮溯没有拒绝,与她一同坠落,下潜在猩红色的血海。
茧恒便愈发放肆,狂妄的咬住湮溯的唇峰,咬破它,扎穿它。
湮溯不是那么的配合,有着些平日的冷与淡漠。
就连被咬疼,也只是垂眸,任茧恒妄为。
可是谁说她们冷心冷眼的教母,没有一丝感觉,不会动.情?
茧恒极力吮.吸湮溯的唇峰,直到把那薄薄一条线咬出红.肿。
饱满成花蜜酿出的露水。
茧恒听见一丝微不可闻的呻.吟。
细碎如此刻的月光。
第一研究员的房间别有优待,高耸,林立在实验基地冰冷无趣的低矮建筑里。
就连月色也会青睐她,随着风细细的吹入房间,掀开一片影。
而茧恒知道,她的教母,她的主人。已经在邀请她打开下一道门。
茧恒伸出舌头。
湮溯的手已然搭在茧恒的腰.肢,轻微的颤动带着茧恒的心升温。
她舔舐过湮溯的齿间,缓慢撬开,等待舌尖相碰。
就好像她在品尝湮溯一样。
她能尝到湮溯微弱的信息素。风干玫瑰一般夹杂些许烟熏调,把雪松的冷冽都烘成暗红色。
龙涎草的苦攻击着每一个肆意入侵的人。茧恒却偏要不管不顾的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
这只是一个吻而已。
胡闹的小朋友却将它看作胜负的标志。
她加深,把呼吸慢慢扑在湮溯脸上,惹来她仿佛爱着的人睫毛颤抖。
又不断的卷着湮溯无助的舌,牵引她,搅动她。
搭在腰上的手用上些力度。
信息素从纯粹的苦涩、辛辣,调和出些微蜜梨的甜。
茧恒感受到湮溯的鼓舞,稍稍偏头。
给彼此换气的机会,又在湮溯尚未完成一次吐息时重逢她的唇。
咬着,吸着。
把她吻到闭上眼,指尖也颤抖。
茧恒悄然抱住湮溯。
用她刚刚被湮溯治愈的手,紧紧锁住湮溯的腰。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这么做而不被湮溯反制。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敢向她爱慕的肉..体伸出一丝掌控的**。
此刻她将平日高高在上的实验基地统领,魔族的王圈在怀里。
在月光下肆意冒犯她,亲吻她。
也可以只手抚摸她的腰、背,诱她深陷。
湮溯的呼吸在茧恒的动作下逐渐紊乱,口中的信息素越来越甜。
失去节奏之后,茧恒趁机掌住湮溯的感官。
“我亲爱的教母大人……”茧恒已然大胆,捧住湮溯的脸庞。
“教母大人……研究员老师。”一点点亲吻湮溯的脸、鼻尖。
也吻过她的眉眼,被刺激出的泪水。
“湮溯……湮溯,姐姐……”一遍遍呼唤着湮溯,给予她不同的身份。
其实她最想喊的,是一句“妈妈”。
茧恒用眼神传递到了这一称呼,湮溯忽然挣扎,按住茧恒向下的手。
“去洗。”她呼出一串气流,没有拒绝茧恒的冒犯,也没有批评她方才过分的入侵。
茧恒以余光描摹湮溯此刻的神情——
她平日严谨到吃食都要用计量杯,日程周密堪比机器的第一实验员。
此刻呼吸紊乱,面色潮..红,发丝浪..荡,碎在耳畔,又被吻出的汗黏在脸颊。
而那防护的,好不容易被擦干净的大褂,已然被茧恒随手丢在地上。
露出里衬,雪白的衬衫和系好的紧身裤。
都被茧恒解开。
扣子散漫落在一旁,亮出些肌肤的杏粉。
这样一个人,这样动.情的模样。
说出邀请时的语气,依旧平静如冰封湖面。
只是茧恒捕捉到,两个词之间轻微的颤抖。
“遵命,我的主人。”茧恒退出这一场交谊舞,指尖连过湮溯的脸,留恋那一寸肌肤的温软。
再冷的人,肌肤也是热的,嘴也是软的。
茧恒走进浴室,看见梳妆台上倒扣的相框。
她按照湮溯平日的教导,仔细清洗自己的双手。
指甲也是湮溯修的,美其名曰照顾她,实际为了什么,两个人心里门清。
一年前茧恒换上一身黑红相间的裙摆,扮作那相框里的人,湮溯那众人皆知的白月光,念念不忘的人。
敲开湮溯的门,爬上她的床。
此后夜夜,她都能以狗的模样,得到片刻活着的自由,冒犯她最恨也是最爱的教母。
本文从故事刚开始的时间线,也就是《穿A继承魅魔,可我是直女》正文时间线七十七年前,开始。从本文入坑的小可爱可将《魅魔》当作外传,本文前期与《魅魔》关联不大,放心入坑
目前隔日更到三万字上榜,5.17之后开始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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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