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周一，16:30
纪淮盯着数学试卷上鲜红的"78"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试卷边缘。这是他升入高中以来第一次数学不及格，纸张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脆响。
"纪淮，放学后留一下。"数学老师敲了敲他的课桌，"我想和你谈谈这次月考。"
教室里的同学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纪淮感觉耳根发烫，低头应了一声。他知道最近因为准备物理竞赛，数学作业总是敷衍了事，但没想到会跌得这么惨。
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厉骁单手拎着书包从窗前经过，身高让他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几个女生小声议论着，而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左耳垂上的黑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纪淮匆忙移开视线，却看到厉骁突然停在窗外，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试卷上。他下意识把试卷翻了个面，却已经来不及了——厉骁的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二十分钟后，纪淮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室。数学老师给了他一周时间提高成绩，否则就要通知家长。
"喂，哭包。"
纪淮吓了一跳。厉骁靠在走廊拐角处，手里转着一枚银色打火机。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还没走？"纪淮下意识把试卷往身后藏。
厉骁直起身，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数学考砸了？"
"只是失误..."纪淮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眼眶又开始发热，急忙低下头。
出乎意料的是，厉骁没有嘲笑他。相反，他伸手从纪淮背后抽走了试卷，扫了一眼："函数和几何全错，基础题也错了一半。"
纪淮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伸手想抢回试卷，却被厉骁轻松躲开。
"我教你。"厉骁把试卷折好塞进自己裤兜，"每天放学后，天台。"
纪淮愣住了："为什么？"
厉骁转身走向楼梯，头也不回地说："将军喜欢你。"
纪淮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他不明白厉骁为什么突然要帮他，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句"将军喜欢你"而心跳加速。
第二天放学后，纪淮抱着数学书站在天台门口，犹豫了足足五分钟才敲门。门立刻开了，厉骁穿着黑色背心，头发还滴着水，像是刚洗过脸。
"迟到了七分钟。"他侧身让纪淮进来。
天台的布置和上次有些不同。角落里多了张小桌子，将军正趴在上面打盹。旁边放着两瓶冰镇汽水和一包荷氏西柚糖。
"先从函数开始。"厉骁拉过一把椅子，示意纪淮坐下。他翻开课本的动作熟练得不像个传闻中只会打架的校霸。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让纪淮大开眼界。厉骁讲题的方式简单直接，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思维误区。更让他惊讶的是，厉骁对数学的理解远超普通高中生水平。
"你...怎么会这些？"纪淮忍不住问。
厉骁转笔的手顿了一下："初中拿过省赛一等奖。"
"那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不学了？"厉骁冷笑一声，眼神突然变得锋利，"有些事不是努力就有用的。"
纪淮识相地闭上嘴。他注意到厉骁说这话时，右手无意识地摸向锁骨处的疤痕。
第三天，纪淮带了两个饭团作为谢礼。厉骁盯着饭团看了很久，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第四天，下雨了。他们在天台听着雨声做题，将军窝在纪淮腿上打呼噜。
第五天，纪淮解出了一道厉骁出的难题。厉骁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还不赖"。这个随意的动作让纪淮心跳漏了半拍。
第六天晚上，纪淮在台灯下复习笔记时，发现最后一页多了一行陌生的字迹：「明天考试别紧张，你比你以为的要强。——LX」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胸口泛起一阵暖意。
周一的数学课上，纪淮拿到了批改好的试卷。鲜红的"92"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第一时间看向窗外，正好对上厉骁经过的身影。
厉骁瞥了眼他举起的试卷，嘴角微微上扬。那一刻，纪淮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