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的死亡事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有不少乘客都目睹了这件事情,并且有些许言论发布到了网上,好在封锁消息十分紧急,这才没有引起太大的风声。
徐廷敬他们现在并没有太多线索,一群刑警有的夹着烟,有的皱着眉,他们的视线无一不例外都聚焦在那张白板上。
徐廷敬也压力很大,上头的领导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毕竟死者是一家大企业的老板,消息总有一天要传出去,到时候肯定会引起股市动荡。
“我们现在进行现场勘察的汇报。”徐廷敬指了指用吸铁石磁吸在白板上的照片,“死亡第一现场就在这架飞机的头等舱内,一共八个座位,死者坐在第一排左侧最外边,也就是靠近过道的地方。”
“座位的板子被死者生前拉开,上面放着一杯水,只有一半,现在已经送去鉴定中心检测。死者周围二十到八十公分都有寻找到明显的血迹,其中有少量血迹喷溅到墙壁、乘客的衣服上,经过DNA鉴定确认是死者的血液。此外现场一共找到了十八枚完整的鞋印,其中有不少鞋印都是重叠在一起,对现场重现十分不利。”
“那架飞机一共是一百三十八人。”一个刑警问,“怎么就只有十八枚鞋印?”
“因为在此之前飞机出现了骚动,我们刚刚到现场的时候就可以看出人群躁动,那个时候的血迹已经凝固,并不存在会留下血脚印的现象。此外当时躁动的情况也只是一小半人,并不是所有的乘客都参与。”
徐廷敬解释过之后刑警点了点头,方盛举手说,“老大,我建议还是要彻查那十八个脚印。”
“简法医说了现场有证物被拿走的痕迹,那么说明拿走那个证物的就一定在那十八个人之间。”
“不错,可是也不排除被乘客不小心提走的情况。”徐廷敬的大脑飞速的思考,“而且如果真的有人拿走了证物,也有可能是在血迹干涸之后拿走,或者是并没有在血泊中留下脚印……这样下去嫌疑人的个数是一百三十八个乘客再加上九个空乘人员,除去正副机长和死者那就是一百四十四人。”
方盛听后有些沮丧,这要是一个个查要到什么时候。徐廷敬安慰他道,“不过也是缩小了范围,现在距离案发还不过十二小时,我们再接再厉肯定是可以找出犯人是谁。”
他继续分析道,“根据现场血迹方向还有高度我们还原了死者当时的死亡情况,初步推断死者躺坐在椅子上,头部向后仰约四十五度,嘴角也有一串血沫,手指想要去捂着肚子但最后滑落到椅子上。和现场明显滑落到椅子中下方的尸体完全不同。”
方盛问得突然,“老大,听说刚抓到了一个嫌疑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嫌疑人现在还在医院,没办法出来。”
徐廷敬说,“死者人际关系本来打算等会再说,但是刚刚被抓到的嫌疑人黄志石可以审讯结果确实是只偷了一块手表,其余一概不知。”
“黄志石不是说是他自己摔得吗?”其余和方盛同届的实习警员说,方盛回了他一个中指。
那个实习警员害怕被徐廷敬批评,连忙转移话题,“那死者手表带着手臂上,他怎么偷的?”
“据嫌疑人黄志石虽说,他当时看见那个手表被死者放在桌面上,正好死者的秘书林海忙着整理资料于是顺手牵羊。”徐廷敬回忆道,“死者很宝贝这块手表,确实有上厕所会把手表取下来的习惯。”
他见一群刑警听得聚精会神眼睛发光忍不住就讲得慷慨激昂,可是却被推门而入的法医打断了思路。他有些不悦,但是期待着他们带来的最新消息。
来的两个法医一个姓乔,一个姓汪。一个是刚刚毕业的实习法医,另一个则是脾气古怪的老头。两人正是一对师徒。
方盛问,“简法医呢?”
因为前几天别的省份发生了很严重的案件,大部分有经验的法医都被送过去帮忙,而简世羿则是因为还在休年假这才幸免。他可以说算是整个宣城现在在职法医的顶梁柱。
汪法医年纪大了,但早都不算是在职法医,听后首先就说,“简世羿那小子技术是可以,可是你看他哪次休假真的来上过班?”
徐廷敬连忙出言安抚,“简法医也是攒了一年的假,这不才休息两天吗,大家都很辛苦,我们也都能理解。”
“那死者是怎么死的啊?”方盛藏不住心事,也没什么城府,只是觉得有什么问这么。
汪法医听后也不生气,只是坐在了椅子上,“死者眼睑结膜、口唇粘膜苍白,连带着全身皮肤粘膜苍白,尸斑颜色淡。换句话来说就是失血过多死亡。”
“没了吗?”方盛本来在等着下文,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下文。这件事情简世羿在案发现场时就告诉了他们。
“是啊。”汪法医吹胡子瞪眼,“我都说过我不参与任何解剖项目,全部都交给小乔来处理,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出来的结论。”
徐廷敬看着汪法医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耐下性子安抚道,“汪老,现在可是发生了案件,要是真的找到了什么很线索还请一定要告诉我。”
汪法医哼了一声,“怎么了,这件事情又不是连环杀人案。交给小乔也是能在规定时间内破案,除非你是立了军令状说是三天内破案。”
徐廷敬心想他还真就这么干了,但此时也只能撇着一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要问他在整个局里最怕谁,那肯定不是那些领导,而是这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头。
“你就放心吧,小乔也有分析出来结果,你们怎么不打算听听?”
方盛还在砸着嘴,心想汪法医真是打算两手一揣兜什么事都不问,这样培养小乔不会让小乔感到压力吗。
相比他而言,乔法医就要冷静很多,他年纪比汪法医小,也没有自傲的资本,但也没有出现方盛的担心。他虽然有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别的线索,但一般都会在二次解剖的时候找到。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死者颈部并没有明显的条状皮下出血,也没有出现睑球结合膜点状出血,首先排除了其他死亡。除此之外最明显的就是死者破碎的肠道组织还有脾脏,可疑的是死者的心脏并没有受到严重损坏。”
“那这次解剖结果呢?”
“很遗憾,我们现在并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根据尸体的伤口痕迹也无法推断出凶器的形状,在此我们很抱歉。”乔法医看了一眼汪法医,随后一脸沮丧。
所以呢,线索全部都断了。
“你喜欢吃甜的吗?”
“不喜欢。”宫诩坐在椅子上,视线早就将这个房间看的一干二净。
简世羿是直接把他带回了自己家里,他看着还在自己做咖啡的简世羿,想都不想就说,“胆子还真大。”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将做好的咖啡放在他的面前,“家里没有现磨咖啡机,只能委屈一下让你喝速溶的了。”
宫诩对咖啡并没有多大讲究,他只知道简世羿泡的速溶咖啡还是一个挺贵的牌子。
这是一个一百多平方米的屋子,两室一厅,对一个单身男子来说绰绰有余。房间很干净,处处都是冷色调的装修,围绕着黑白灰,偶尔能冒出来一个浅蓝色的被子,除此之外其他颜色都很稀少。
厨房与客厅相连,宫诩坐在高脚椅子上,一双退需要弯着才能碰到地面,学着方盛的叫法说,“简法医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这个年头同性恋可不少。”
言外之意就是要是不小心你就被强了。
毕竟简世羿的外貌可算是顶尖,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也是能让宫诩有点冲动,因为宫诩早就弯成了蚊香。
“没关系,房间里还是有保命工具的。”简世羿喝了一口咖啡,将视线落在客厅旁的一个高尔夫球袋,看着鼓鼓囊囊,确实有一些自傲的资本。
宫诩对着他还知道要收敛一下,没有说几句话就崩出来一句脏话,他也学着简世羿的模样喝了一口咖啡。
咖啡有点烫,但确实是宫诩所要的不甜,甚至苦得很的那种。
所以他就又喝了一口,“说起来还没和你道谢,就那个卫生间的事情……不然我可能要进去了。”
“只是正好看见了嫌疑人,所以就进去了。”简世羿说,“你是为什么才离开本市?”
宫诩看着他看了好几秒,“我不是本市的人。”
“嗯怪不得。”简世羿脸上的笑意自从宫诩进屋后就没有消失过,“我们这里因为要走山路,所以身高普遍娇小……你看着就不像本地人。”
他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在拿着咖啡杯,“如果没有地方住的话,可以住在我这里,还有一间多余的房间。”
宫诩一时间那不清楚这个主角要做什么,谁知道简世羿放下被子,杯子还剩一半的咖啡,“我之前看过你的小说,不过你的笔名应该不叫吕不许,是叫色刀吧?”
一提到这个笔名宫诩就有点尴尬,他忍不住解释道,“小时候取得笔名,现在也不想改。”
“不需要改……和你很配。”
宫诩见他什么都敢说。什么叫很配,他很色吗?
“你这次来本市是参加粉丝见面会的吧?”
简世羿可能是觉得他面子上没什么变化,就将那个话题戛然而止。
“这里的宾馆很贵,而且正是旅游旺季,就算有宾馆那也没有空的房间了。我们这里的达明山还是很有名的。相逢即是缘,我一直都是这么珍惜和我遇见的人,如果你想要留下来我可以帮你整理一下房间。”
宫诩看上去有些犹豫,但没有不解。
简法医亲自抛出橄榄枝的机会可不少。
其实就算简世羿没有主动提起,宫诩也会自己为自己制造机会。
只是现在的主动权到了简世羿手中,多多少少让他有点不舒服。
宫诩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也很极端。他也知道自己情绪波动有时候会很大,但大部分的情况下还是正常。
简世羿说,“还有黄志石。虽然我已经提点过他,但是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把你说漏嘴。不过不用担心,我只是有一件一直搁浅的案子需要你的帮忙。你的文笔很犀利,逻辑之处也总是能发现别人不能注意的地方。”
像是怕他拒绝,简世羿又补充了一句,“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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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惊魂未定(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