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石被吓惨了，发现事情不妙的时候连忙求饶，可纵使他喊得哭爹喊娘宫诩都没停下来。
他现在被气得冲昏了头脑，021见事情不妙，而且门口还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它想宿主要是进去了自己也就没指望了。
宫诩还在拉扯着他的头狠狠撞击马桶，021都可以看见这个可怜蛋的额头都扁了。
为什么还在打啊！
［宿主快冷静！］021难得发出尖锐的声音，眼看着宫诩又要磕一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露出简世羿那张无论何时都很冷静的脸，“宫诩。”
他看着杂乱的现场神色有些动容。
但是宫诩早就给了黄志石一拳，用骨头打得，生疼。
黄志石一屁股跌坐在马桶盖上无法动弹，一脸的鼻血，牙都掉了一颗。
而宫诩被简世羿控制住，从身后圈起来，看似亲密，可是宫诩也没办法有什么动作。
男人身上特有的薄荷味离近了才能发现。都说法医和尸体待久了会沾染上尸臭，简世羿却是与众不同，身上还带着香味。
宫诩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这有多香，他浑身发抖地躲在简世羿的怀里，看着失去战斗力的黄志石呼吸变重。
他光是冷静下来就花了很长时间，简世羿也是没有说话。
宫诩沉重的呼吸声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听得格外清楚，他像是缺氧的孩子一样大口的喘息。
他伸出自己的手。
血，上面全是血。
不，不对，这不是他的血。
“现在好一点了吗。”简世羿的声音对宫诩来说恍如隔世。
他如梦初醒，却没有以往那么嚣张，“简法医看到这种场景也是那么游刃有余啊。”
简世羿：“……我是法医。”
“所以不像我晕血是吗。”宫诩的笑声来得突然，竟然让简世羿都有些不解。
“他骂了我妈。”
宫诩浑身放松瘫坐在他的怀里，想用尽全身力气去呼吸仅有的薄荷香，“可是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简世羿没有说话。
宫诩也像是个没事人，还有闲心思去找021聊天，“任务会有提示吗？”
［宿主，你不是不愿意完成我的任务吗？］
他的脸上还带着血，那是他自己的血，顺着脸颊滑落，如同张总死时飞溅到他脸上的鲜血一般，那么冰冷，又那么滚烫。
他这时候突然不晕血了。
宫诩伸出手将脸上的血用拇指擦拭，随后按到了自己的嘴唇上，“不然你他妈以为我为什么跑了那么久。”
他狠狠地将没吐完的血水吐到地上，“我就是要破案，然后知道我妈为什么会突然死了。”
021惊魂不定地看着他，仿佛如果它下一秒告诉他不能得知真相就会被这个宿主撕碎。
“自然，我可是一个守信的系统。”
简世羿因为拉开了宫诩，后者蹲在地上，而他则是像亲密的恋人一样从身后环抱着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放下胳膊。
从上方看，宫诩后侧脖子上的纹身越来越明显，甚至像是闪着光。
简世羿下意识眯起了眼睛，但是手也松开了，“这次的事情我帮你拦着一点，下不为例。”
敞亮的卫生间现在异常的狭小，甚至连空气都混浊了几分。
宫诩一动不动，就在简世羿以为他没有回应的时候他问，“你还缺人吗？”
简世羿对宫诩的话就和没听见一样。
现场的混乱和血迹已经被他处理好，“下次牙快掉了可不能把血水吐到卫生间。”
他们坐在敞亮的休息室，这里和卫生间狭窄的空间不同，面前的男人左脸上肿了一块，和他本来那张帅气的脸看上去很违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简世羿对此有些遗憾。
“我去给你拿了一块冰，你先敷一下促进局部血管收缩。”
“……谢谢。”宫诩接过冰块，也不嫌冻得手指头疼，他将冰块贴到左脸上，然后开口就道，“黄志石左边的口袋搜了吗？”
简世羿笑了笑，“搜了，左边的口袋是一张用过一半的面巾纸，不过他裤子的口袋倒是找到了一块表。”
他将照片存到手机上，本来拿起来给宫诩想给看，可是宫诩刚想伸手他就收了回去。
“照片有点多，一个个看有点麻烦，不如加一下联系方式我把文档全部都发给你吧。”
宫诩抬眼看着他，没有拒绝，但也是没有说话，他拿出手机，竟然还是罕见的翻盖手机。
他见拿错了又把这个手机放回口袋，用新的手机扫了简世羿的二维码。
简世羿也没有寒暄，只是在通过好友验证之后直接将文档发给了他。
他看着刚才不小心按到伤口疼得深吸一口气的青年，问道，“可以问问为什么会和黄志石在一起吗？”
“他之前在偷听的。”宫诩说，“废了一点功夫才找到他。”
除此之外他一字不提。
简世羿若有所思，“我是看见监控才赶了过来。之前描述的那些特征与黄志石完全符合，他现在应该先去紧急包扎，等会会送去拘留室审问了。”
“嗯。”宫诩将冰块放在桌面上，好像这样才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可以问简法医一个问题吗？”
“你说。”
宫诩：“简法医之前说会帮我拦着，我想问一下是帮我拦着打人的这件事情吗？”
简世羿：“嗯。”
宫诩好像在这一瞬间卸掉了所有的脾气，他撩了一下头发，又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那简法医对这个嫌疑人有什么疑问吗？”
“还在审问。”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发表看法。
“他偷了死者的一块手表。”
简世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但宫诩喝了一口水才开口说话，“我见过生前的死者不过并没有注意他的手腕，可是我在死者尸体左手手腕处看见一处皮肤比旁的皮肤要白皙。死者之前佩戴过手表，现场却没有手表的下落，只能是被人拿走了。”
“之前说过有人故意制造骚乱应该就是想要在案发现场浑水摸鱼甚至带走一些重要的关键性证据。”
简世羿问，“可是听你的话，你觉得会是黄志石吗？”
宫诩避开了这个问题，“黄志石目前只是发现偷走了死者的手表，至于他为什么再次来到案发现场是因为什么原因的心虚那就不得而知。”
“宫诩，你有了什么想法不需要隐藏起来。”简世羿微微低头，可是视线还是落在他的身上，“我们现在需要不同的思维。”
宫诩听后没有反驳，“黄志石应该不是凶手，他也没有那个胆子。还有你发给我的文档是不是发错了？里面怎么还有其他的信息。”
简世羿：“是吗？看来是我不小心点错了。”
宫诩觉得是不是故意已经不重要了。
“……我觉得黄志石只是一个高中辍学的小混混，最近还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销售行业，坐在公司安排的头等舱。他返回案发现场应该只是没想到自己偷了一块手表竟然还会死人……担心受到怀疑所以才回来的吧。”
“可是这件事情成立的前提是黄志石是在死者生前偷了手表，如果是死后就没有再次回来的动机了。”
简世羿对他的话并没有提出问题，“看来可惜了我那些兴致勃勃的同事，他们还以为抓到了犯人。”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带着歉意看了看宫诩，随后接听了电话。
电话很简短，大概持续了三四分钟，期间他说的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说“好，我知道了”之类的词。
他挂了电话之后对宫诩说，“情况和你说的差不多，黄志石本来还不打算招供自己偷了一块手表，不过在得知事情非常严重的时候才开始吐露实情。”
“他是在死者生前偷走了那块手表，可是死者被他偷过手表后就死了。他心里不知道会不会被怀疑，于是趁着刑警不在门口守着就再次返回了案发现场。”
“哦，那到底还是心里有鬼，不然也不会因为再次查看返回。”宫诩说。
“现在已经在检测那块手表上有没有相应的指纹来印证他的话，按照审问结果来看黄志石和这次案件没有太大关系。”
“是。”宫诩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散了，他看过简世羿不小心发给他的文件，内容都是宫诩所看见的案发现场，其余的信息都被他记在脑海里，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他的手表好像和你的是一个牌子的。还有海斗公司我也听过，是个房地产公司。”
简世羿的视线落在宫诩的手臂上，就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接下来就等死者妻子的审讯，还有侦查人员寻找的相关信息了。”
“假的。”宫诩注意到他的目光也是满不在意，“我手上这个手表是假的。”
他看了看简世羿的眼睛，有些不明白他之后那句话的意思，“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就算知道死者妻子来了又有什么用。”
“是吗？我还以为你对这件案子很感兴趣。”简世羿还是那么温润，“你不感兴趣的话，我可以问问别的话题吗？”
宫诩很意外，“可以。”
简世羿确实说了一个别的话题，但也是一个让宫诩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话题。他看着平和，可惜说出来的话却有些犀利。
“宫诩，你是不是还没对我说过脏话。”
还真是心思敏感。
宫诩承认自己没有对他说过脏话，现在点头承认。
“那我可以问问原因吗？”简世羿笑道，那张精致的脸在白炽灯下显得更加惊艳，让宫诩觉得越发的违和。
草。
宫诩好像又从刚才的斗争中缓过了伸，闻了一鼻子的薄荷香味，他说了一句妈的。
然后也笑了，“因为我觉得简法医看上去很假。”
这回愣住的人变成了简世羿，他正在用藏在镜片下的目光注视着宫诩。
“可是我并不讨厌简法医。”
宫诩说，“反而一见到简法医就心生亲切。我想对有一点好感的人不需要说什么脏话吧。”
“而且我一般说脏话的时候都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因为工作压力积攒了很多的情绪，不过现在全部都因为打人释放出去了。”
简世羿眨了眨眼，难得露出一丝不解的表情，但也只是一瞬间。
他说，“我现在就要过去一趟，能见面就是缘分，更何况还对我有好感。不如我请你喝一杯咖啡吧？”
宫诩好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好啊。”
他怎么可能拒绝。
来迟了
我是打脸王
flag倒下了 哭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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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惊魂未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