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煦和沈执两个人在外头等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
之前进去的官二代已经出来。
穆煦看他们高兴的样子,就问:“你们被公主选上了?”
官二代面上笑容一收:“公主没说。我哪里清楚。”
穆煦吸气,叹息。
一个官二代过来拍了拍穆煦的肩膀说:“兄弟,别丧气。大丈夫何患无妻。就算被选上了,你说不定就能和后院的兄弟们一起打麻将了。”
穆煦:“……”
公主有男宠,他都忘了!
他不光要和这帮人竞争驸马之位,还要和那帮男宠争宠!
不过没关系,他要是当了驸马,那他就是正宫,那帮狐狸精都是妾室。翻不过他的五指山!
最好让那些男宠天天打麻将,不要和他抢公主。
穆煦和沈执两人进入大堂。
夏侯婉端坐在正堂屋的太师椅上。
穆煦和沈执两人见到公主,弓腰拜见。
夏侯婉摆手。“赐座。”
他们两人非常乖顺地坐在了大堂的椅子上。
沈执低头恭顺。
他见公主,算上这次见面,拢共就三回。
第一回,他和夏侯嫣然暗送秋波,第二回,他是在琼林宴上。第三回,是在这公主府。
穆煦则是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夏侯婉。
夏侯婉被穆煦盯的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夏侯婉情绪稳定:“本宫不过是问几个问题。不用拘束。”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也是好的。
夏侯婉发问:“倘若成婚,让你入住公主府,可愿意?”
穆煦毫不犹豫:“愿意。”
沈执停顿了一下,点头顺从的说:“愿意。”
穆煦腰背挺直,昂首挺胸。整个人自信的像是一棵青松。
沈执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并且补充:“公主是天,若是娶了公主,自然愿意住进公主府。”
这马屁拍的不错。
穆煦看向沈执。
你这状元郎,前途无量,还要和他这个无名小卒抢老婆?
夏侯婉再问:“我后院有十来个面首,入住公主府后,要与我那些面首好好相处,可能接受?”
上辈子沈执进公主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府上所有的男乐师,男舞者全部阉割赶出公主府。
那些只是她的公主府上的乐师和舞者……
穆煦不带一丝犹豫:“能。”面首而已,他要是当驸马,那就是正宫,谁都不能和他抢老婆。
沈执抿唇,和那些身份下贱的男伶抢一个女人,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这女人不贞洁,竟然也放在明面上说,简直就是不要脸!□□!贱人!表,子!是把宣德帝的脸丢尽了!
这样的不守妇道的女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世界上!
夏侯婉等了一瞬说:“好,我知道了。”
沈执没有想到问题会过的这么快!
“你们遵从本心即可。我也只是问问,不会为难你们什么。毕竟成为驸马,你们的仕途成就可能没有上限,不过就算你们犯下大错,会有下线。放弃青云直上的仕途,可愿意?”
多犹豫一下,那都是穆煦对夏侯婉一见钟情的不尊重。“愿意。”
没考上进士之前,穆煦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工作混口饭吃。
现在要是能娶老板。那他这辈子都不用努力。可以直击躺平了。
沈执沉默。
这些问题在上一世,夏侯婉都没有想过的,沈执那样一个追逐功名利禄的人,怎么可能甘心这辈子就娶公主呢?
这一次有机会了。她决定问问沈执。
沈执:“若是公主厚爱,沈某自然愿意。”不愧是状元郎,如此会说话,把选择权给她!
也许这也是他的真心话,上辈子与他做夫妻,他也是个好夫君,如果宣德帝在位,这样的美好会一直延续下去。
可是他犹豫了。或者说是在心底计算娶公主的得失。
夏侯婉笑笑:“你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状元,而本宫命好,投胎成了公主。”
“可是命也不好,是个公主,不是皇子。”
穆煦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夏侯婉。“公主的命是好的,十几个皇子公主,公主是唯一活下来,长大的。”
夏侯婉这么一听,这么看来,她还真是幸运啊!
可是最后,她也死了。
夏侯婉又介绍了自己大致的脾气。
比如婚后还是会有男宠啊,脾气也不好,驸马不好也是会休弃等等。
被公主休夫,这是沈执从未听过的荒唐话!
“公主,女主出嫁,以夫为天,在家……”
还没说完,被夏侯婉打断。“我是公主,选驸马,最重要的是听话的,不是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
沈执:“可是……”
“那些东西是男人放在女人身上的,现在我这里的规矩是:公主最大,公主是天,进了公主府,我就是那个规矩,受不了你也得受着!”
也许开场夏侯婉的温婉善解人意,让沈执以为夏侯婉和那些普通的女人一样,善解人意,问头体贴。
夏侯婉姿态高傲:“沈状元明显不适合做驸马,还是请回吧。”
夏侯婉的潜台词:我没看上你。
心里一口浊气,堵的沈执无处发泄,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怼成这样。
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女子?
长得好看又如何?
和那么多男人苟,合的娼,妇。
“公主如此,应当好好了解何为妻道,嫁人应该明白什么是三从四德。妻为夫纲。贤良淑德,心性坚韧。”
夏侯婉听了发笑:“妻纲,是因为女人要依附男人,你瞧着吧,若是女子能为官,能光明正大从商立户。谁要把那些个东西捧在头顶?”
“公主着实荒谬!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家操持好家务,孝顺父母,那便是她们最大的责任!若是像公主说的那样,那将会彻底乱套!”
“怎么乱套?那些女人就可以和本公主一样,遇着合适的想处着,不喜欢休弃他。”
“如此放荡简直有悖人伦,身子不贞洁,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夏侯婉看沈执一副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模样。“沈状元有那两个通房,同理,本公主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沈状元身子不洁,不知羞耻?”
沈执:“我是男人!”
夏侯婉:“男人是人,女人就算不得人?她们洁与不洁什么时候由你们定义了?”
“按照沈状元的说法,沈状元已经和两个女人睡过,也算是不洁。”
“公主真是会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沈执几乎是负气离开。
穆煦在旁边听着两人的辩论,一时觉得沈状元说的就是目前的社会法则,夏侯婉说的那些,又是他年幼时常听嫂子抱怨的,她想从商,可那些户头永远只能用大哥的名字。
甚至嫂子少年时的一个闺蜜,夫君死后,婆家人要求守寡,女人后来和邻村一个小伙相恋,被婆家逼死,硬生生地立起贞节牌坊,给婆家儿孙为官路上增加好名声。
而徐岚硬生生病了大半个月。
有闺蜜死的难过,那些还有随时可能映照在她身上。
大哥为了让大嫂不要如此思虑,一再保重,他弱去世,她可以再嫁,还让穆煦在旁作证。若是他死了宗族阻拦徐岚改嫁,穆煦也要护住寡嫂。
女人所有的行动全都依附于男人。
所以刚才两人的争辩也让穆煦陷入了迷茫。
他们真的是对的吗?
夏侯婉看穆煦的心情完全是不一样的。
这可是对自己忠心的属下,但是她不知道穆煦会是什么样的观点。
夏侯婉问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穆煦看向夏侯婉说:“我觉得公主说的对。”
刚才她浑身竖着刺,此时的她把利刺收起。她问:“我说的哪里对?”
“男子是人,女子也是人。许多规矩都是女人依附男人。”
穆煦顿一顿继续说:“公主这些写成见是难以改变的。”
“而且这一改变,必定会触发部分人的利益,难弄。”
“是啊,这天下女人唯有本宫能随心所欲。”
“你可知本宫召见你来,所为何事?”
穆煦大大的眼睛,全是迷茫。“不是被看中的驸马预先瞧瞧脸吗?”
“这有什么好瞧的。”
夏侯婉看穆煦的脸上透露着清澈的愚蠢,更加放心。
夏侯婉继续说:“刚才听你说不介意入住公主府,不介意本宫后院的面首,”
穆煦点头:“是。”
“刚才本宫说的那些你都能接受?”
“都能。”
身居高位,下属说什么,他们都会点头答应,且愿意。前世宣德帝死后,夏侯婉经历了太多的拒绝。
夏侯婉点头。“今日我问你的这些问题,不论谁问你,你都不可以说出去。”
穆煦奇怪:“不可以说出去?”
夏侯婉从主位站起来,走到穆煦身边,在穆煦耳边说:“本宫的问题都问完了,你可愿意当驸马?”
夏侯婉说话的热气在穆煦耳边吹着,穆煦整个人都紧绷着。
“愿意。”
今天是穆煦说过最多的愿意。
穆煦离开公主府,都是一步深一步浅。
他被公主选中了。
公主说了,这只是初选通过了。明天还有复试。如果他过不了,也是不行。
想要通过,他给穆煦开了一个绿色通道。
穆煦刚一回家。就碰见在院里地大哥。
穆煦问大哥:“哥,庙会行凶背后的始作俑者查出来没有?”
穆泽摇头:“没有,那天我和你参加完琼林宴回来那些人就全部被被刑部接手。今天我再去问,那些人因为接受不了严刑拷打全都死了。”
穆煦皱眉:“那这个案子怎么算?”
穆泽也是不爽:“只能算难民行凶。”
穆泽打听穆煦去公主府上的事情。“你去趟公主府,你被选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