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劝说:“你是公主,万事你都高他一等,再说沈氏一族,家学底蕴浓厚还能被欺负了不成?”
“确实不会欺负。”
可是宣德帝一驾崩,她的日子从天堂一下掉进了地狱。
先是前面几个堂哥争执皇位之争,夏侯婉用宣德帝唯一女儿的身份靠娘家拉拢陈氏鼎力支持堂哥夏侯潇。以此给夏侯潇拉来不少支持。
堂哥夏侯潇上位后,陈氏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因为夏侯潇要陈家下去给他的家族让位。
紧接着沈执为了讨好新帝,主动搬离了公主府。
夏侯潇堂而皇之的进了她的公主府……
夏侯婉难以想到她的堂哥竟然也肖想她,堂哥说她真美,如果不是公主该有多好。
夏侯从公主府逃出,找到沈执,希望他的丈夫能够庇护她。
糟糕的婆媳关系,沈执仕途上被新帝刁难。
最后沈执终于和夏侯婉示好,和她一起回到公主府生活。说会保护他。
却没有想到,联合夏侯潇……
三个人的关系糟糕透了,也让夏侯婉见识到了夏侯潇和沈执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是有多么的荒谬。
因为看走眼,陈家已经败了。
夏侯婉要逃,她动用了那个兵符,只想逃离京城。
却没有想到被夏侯潇发现,也给她引来了杀身之祸……
沈执不光会把她推进别人的怀里,还会把长剑指向她的脖子……
她是公主,可也挡不住沈执手里那把剑。
这么多年,是夏侯婉唯一一次驳了宣德帝的话她坚定的表示:“选驸马,儿臣要自己做主。”
“胡闹,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哪里有你自己做主的?”
夏侯婉听了这话心里干着急!
真嫁给沈执,自己不是要走以前的老路!无论如何都不能嫁给沈执!
夏侯婉只能对宣德帝说:“是儿臣和夫君生活后半生,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相处一辈子,儿臣可是要和父皇一样,纳妃找个贴心可人的。”
“婉婉!你在胡说什么?”
“反正儿臣也没有可以自己选择的权利。”
嫁给杀妻的沈执和忤逆宣德帝之间,夏侯婉还是选择忤逆了宣德帝!
等夏侯婉走后,宣德帝气得止不住得咳嗽!
王公公看宣德帝气急攻心,立刻把宣德帝扶上床。
宣德帝喝了人参后才慢慢缓了过来。
宣德帝和王公公无奈的诉说自己女儿的不听话的难处:“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夏侯婉从小到大,一直都听从宣德帝的安排。
就在宣德帝认为夏侯婉只是暂时闹脾气,说不定过两天就接受沈执。
毕竟沈执如此优秀,整个京城都找不到如此有才华的男人。
却没有想到第二天,有臣子上奏,说在看见夏侯婉流连花楼,选了三四个男伶进了公主府。
希望宣德帝能够多多管教夏侯婉。
宣德帝愤怒地把奏折摔到地上!“胡闹!”
“去把这个上奏的逆臣眼珠子挖掉!”
王公公连忙安抚宣德帝:“一定是李大人看错了。”
“哼!我女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一向遵守女德,从不抛头露面的公主,竟公然蓄养面首!这不光是打夏侯婉的脸,也是在宣德帝的脸。
这边夏侯婉前脚把男伶安排进后院,后脚就接到了宣德帝的诏令。
夏侯婉直接把诏令撕了个干净。
“你给我父皇带个话。”
王公公也不知夏侯婉的兴趣为何变化这么大!
“哪朝受宠的公主不养个面首?既然父皇要我选驸马,就先问问那些个驸马能不能接受公主的面首。若是不能,就不要谈。”
“与其婚后伪装,倒不如婚前就告诉他们,本宫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公公听的一头冷汗。
这乖巧了十六年的公主,这回儿像是变了性子。
王公公把话带到,宣德帝在御书房摔碎了十几个前朝瓷器!
依然不解气。
“她要气死朕吗?”
说完就躺在龙床上,一副要死的样子。宣德帝还让王公公召夏侯婉进宫。
夏侯婉根本不理会宣德帝。
虽然七十多,但是身子骨硬朗的很。上辈子是得的急症突然没的,要说这个死因还有非常多的疑点。重来一回,夏侯婉绝对不会再和前世那样前怕狼后怕虎。
现在她最大的依靠就是宣德帝。能撒泼的闹,能给自己得好处,就多折腾折腾!
宣德帝在病床上装了一天病,奏折又多了一批,宣德帝拿了最新的奏折,翻阅一看,差点晕厥。
就他和女儿示弱装病的这一天里,夏侯婉在某男伶馆和x客起了争执。就为了争执秦风公子去谁的包厢里抚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帮书呆子,只晓得数落朕女儿的不是!”
“百姓疾苦看不见,天天就盯着朕的女儿!”
“去把他们眼珠子都挖下来!不该看的,天天给朕乱看!”
王公公连忙安抚宣德帝。总不能真的去把臣子的眼珠子挖下来。要是再继续盯着夏侯婉上奏折,宣德帝可能真的会做出点什么。
上次说夏侯婉养面首的臣子已经被宣德帝调出了京城。
这个位置你不坐,有的是人要坐上来。
宣德帝想想那男伶馆也不干净。决定给夏侯婉找些个干净好看的,让她好好挑选挑选。家世怎么也要比那些男伶好吧?
“拟旨!各家臣子出适龄未婚男子,供公主选夫!”
王公公准备命人起草,宣德帝又嘱咐了一句:“把新科进士也算上。”
王公公:“……”
那可是宣德帝唯一的亲生女儿,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哪怕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给夏侯婉摘下来。
选驸马的旨意下发到京城百官手中时。
许多人都说宣德帝荒谬!
有不少臣子私下议论。
臣子甲:“此女已经不洁!府上带了十几个面首!难道要我这样一个大男人和公主的面首争宠不成?”
臣子乙:“堂堂七尺男儿!自然是要靠我自己争前途,靠女人算什么?”
臣子丙:“她是公主,谁要是去了公主,等同有了大圣朝的半壁江山!”
臣子丁:“你们没看到陈氏一族如今多辉煌。”
臣子戊:“公主要娶我也不是不可以,她若是能把府上的面首清一波,我也能接受。”
只不过谁也不敢上奏说宣德帝双标。
好不容易爬到京官,谁想外派啊。
当然也有想的比较深的臣子。
宰相府。
宰相在书房琢磨着皇上这道旨意。
宰相身边的一个谋士表示:“陛下要在百官中招婿。卑职以为陛下有更大的算盘?”
“但说无妨。”
谋士细细品了这道旨意之后。“这圣旨背后,陛下不会是想立外孙?”
上位者的一个想法,总是会让下属有千万个想法和假设。
“不能吧?”
“今年陛下已经七十一了,为何陛下到现在还不立太子?”
“况且陛下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这怎么想都是有可能的。”
太子选妃,势力联合巩固家族地位。
皇帝选婿,谋的是家臣。
深层的话题,谋士也不再多说。
丞相越想,越觉得,如果他儿子做驸马,如果生出的孙子,那么很有可能是下一任储君时,他心底隐秘想法逐渐疯狂。
就算陛下有这个心思,可是公主年纪太小,就算外孙出生,怕是会压着他们家族向上的发展。
很快他又冷静。“几位郡王如今正是壮年,公主到底是女流之辈,如何和郡王他们斗?”
丞相很快就把心思歇下。
儿子进公主府,不妥啊!
可是公主选夫,他们家还不能出庶子……
如此一同分析,丞相也只能让自家嫡出的幺子为入宫选驸马做准备。
丞相夫人听了这话,连夜烧香拜佛,希望自己的小儿子不要被那个养了面首的公主选上。
已经达到目的的夏侯婉,并不觉得事情到此结束,她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怎么培养?怎么培养不重要,她想在哪怕是个纸老虎,也要有能要人命的纸老虎,要有一个势的样子。
公主府内。
夏侯婉一字一句的看着文书,是宣德帝下发招选驸马的文书。
这里头清清楚楚的写明要官家子。
这也说明宣德帝和夏侯婉低头。不选他指定的驸马也行,那就要在他框的官宦子弟里头选!
“进宫。”
既然宣德帝给她台阶下了,那么她总得进宫感谢不是?
从夏侯婉进宫,红着眼睛关心宣德帝身体,斥责要砍太医等一系列操作之下。
宣德帝赶忙拦住在他御书房内发火的夏侯婉。
这丫头的脾气,越来越像他,原本还担心自己死了以后,女儿脾气软弱,会被人欺负。
“朕之前病着你也不来看看朕,一来,就要砍人。还在生父皇的气?”
夏侯婉:“儿臣怎么会和您生气,都是那帮太医,吃干饭,父皇病了都治不好!”
宣德帝冷哼:“没生气,你弄那么大的阵仗选面首?”
夏侯婉:“那时以为父皇定下沈执。儿臣就是想未来夫君早些知道儿臣什么模样。儿臣也不想和以前那样藏着掖着。”
宣德帝要被女儿搞的没脾气,他放低声音和夏侯婉解释:“那些身份低下的玩物尽早遣送出府,你是大圣朝的公主,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那些男人都不干净。”
夏侯婉不服气:“父皇后宫还有姿态各异的妃子,儿臣不过是找两个男宠,那些大臣说两句父王就受不了了吗?说不定背地里,还说儿臣是……”
还没有说完,就被宣德帝打断:“他们敢!朕撕烂了他们嘴!”
宣德帝一字一句陈述:“你是公主。你的丈夫,这辈子就只能喜欢你一个人。”
这就是上位者。
要求自己的女人忠诚,却又希望女儿的男人忠诚于自己的女儿。
“儿臣,也这么认为。”
作为上位者,最不需要的,就是善良和墨守成规。
她要打破规则,制定新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