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芳华正准备ppt,疑惑怎么突然没声了“咋不说名字呢?”,闵延乐略带不屑的开口 “反正又呆不久,知不知道重要吗。”
“算了算了,你们自己慢慢了解,找位置坐去。”
闵延乐走到最后一排最边上的位置,主要是为了方便睡觉和摸鱼,蒋芳华划着传了三届ppt“我就简单说说啊,等会9点半下去开集会。”
顿时听取“啊”声一片,9月的漳城还是30度的高温,主任校长乱流发言一个小时都少了。
“都安静点,我说件重要的事9月底要联合二中举行运动会,至于人选…下周再决定。”
“请各班迅速集中升旗台前!”
操场广播放着进场音乐,各班陆续到场地,闵延乐没穿校服被安排跟在最后。
不知道他嘴里什么时候叼着根棒棒糖,白色的背心和黑色休闲裤与周围的学生格格不入,经过一班时,闵延乐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
一回头“罪魁祸首”已经低下头,李重野看见自己想看的人,一想到他炸毛皱眉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默默呢喃他的名字“闵延乐…”
……
“重野?重野。”
肩被人轻轻拍了下,李重野回过神,陈玲关切地询问“是不是不舒服啊?”
李重野抿嘴摇了摇头,她刚想伸手探他的体温,李重野后退一步 “有什么事吗?”陈玲尴尬地放下手“你和苏全逸一起到主席台旁边,等会上去领奖。”
“嗯。”李重野淡淡的回到
不想和面前的人多说什么,即使她是自己的母亲。
苏全逸看见来人,一把搂过他的肩膀,犹豫了一会忍不住好奇自己以“高冷男神”出名的好兄弟,露出这种表情 “李重野,你刚才想啥呢?”
“没什么。”
“怎么可能,你耳朵很红!”苏全逸反驳到
“……”
各班整好队后,校长缓缓上台,用略有低沉的嗓音“各位同学们,我们又迎来了开学,想必在上学期的学习中大家也有所收获,取得优异成绩…”
“谢谢校长的深刻发言,接下来我们举行颁奖仪式!”
前五十的优秀生陆续颁奖后“接下来,请高二年级总分第一,李重野同学上台领奖!”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尤其是台下的女生。李重野步伐平稳走上主席台,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毫不在意已经那些腻烦的夸奖。
他从校长手中接过奖状,握手,转身面向操场。阳光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优秀得像个模板。他的目光掠过台下,穿过无数攒动的人头,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站在最后的身影。
闵延乐正歪着头,阳光刺得他眯起眼,嘴角向下撇着,满脸写着“无聊”和“不耐烦”。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撞。李重野的心跳猛地一滞,台上台下
闵延乐觉得这优等生的眼神有点复杂,但他懒得深究,懒洋洋地率先移开了目光,低头用脚尖碾着一颗可怜的小石子。
李重野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掩去了所有情绪。
“哇,李重野真的好帅啊!”何敏小声尖叫。
“切,一般般吧。”刚溜回来的林嘉竖插嘴,“比我还是差了点”
“人家可是校草,全校公认。”何敏不屑的回怼
校长这时又拿过话筒,语气沉了几分:“我们表彰优秀,希望同学们可以以此为榜样,成为漳一附中的骄傲!”
“……”
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人群开始松散。李重野拿着奖状走下台,正好与随着人潮移动的闵延乐擦肩而过。
李重野“不经意”抬手撩了把头发,手腕上系着的红绳显得格外刺眼,经过榕树下的时候,领口被人用力拽住。闵延乐用手脚把李重野抵在榕树上,因为面前的人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他只能抬起头,表情凶巴巴地瞪着李重野 “就像一只炸毛的猫”
“你手上那个东西哪来的?!”闵延乐没好气地质问,李重野嘴角上扬,像逗猫一样“你在说我吗?”
“对!就你李。重。野。”
听到他叫自己名字,李重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明目张胆的玩味。他非但没挣扎,反而微微俯下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因为身高差而不得不仰视自己的闵延乐。
“嗯,我是。”他语气慢悠悠的,甚至还晃了晃那系着红绳的手腕,像是在展示什么有趣的玩具,“怎么,你想要?”
“闵延乐被他这态度气得恨不得直接动手,手上拽着衣领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凶巴巴地吼,“那tm本来就是我的!还给我!”
“你的?”李重野挑眉,故作惊讶,眼神里的笑意却更浓了,“写你名字了?”
“你!”闵延乐一口气堵在胸口,这么不讲理真的想打人了!他用更凶狠的眼神看着李重野,“这就是我的!我妈给的!从小就戴着!你赶紧还我!”
“哦~我知道了。”李重野拉长了语调,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说不定是巧合呢?这也是有个人给我的”
“那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联系方式给我,老子亲自问他”闵延乐实在没招了,他只想拿回手链,然后离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远一点!
“我想想。”李重野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在闵延乐稍微放松的那一刻,话锋一转,“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突然特别喜欢。”
“李重野!”闵延乐彻底炸毛了,另一只手也抬起来,看样子是想直接去硬抢。
李重野却像是早有预料,被他拽着衣领抵在树上,虽然行动受限,但反应极快。就在闵延乐的手快要碰到红绳的瞬间,他猛地抬起手腕,高高举过了头顶。
闵延乐:“……”
可恶,身高压制。
闵延乐踮起脚,使劲去够,却因为另一只手还抓着对方衣领,动作笨拙又滑稽,像只扑腾着去够逗猫棒的炸毛猫。
李重野低头看着他努力的样子,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压下几乎要溢出喉咙的笑声,语气却依旧平淡又欠揍:“你就这么想要?”
闵延乐气得脸都红了,咬牙切齿:“废话!”
“求我。”
“……他说什么?!”闵延乐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求我,我就再考虑一下。”李重野重复了一遍,眼神里带着清晰的挑衅和……乐在其中。
“你别想了!老子从没求过人,抢也要抢回来!”闵延乐彻底放弃沟通,整个人几乎要扑到李重野身上去够那只手。
闵延乐彻底放弃了“文明”沟通,整个人被惹急了,猛地发力,几乎整个人撞进李重野怀里,膝盖甚至不经意顶到了树干,就为了借力去够那只高高在上的手。
李重野被他这不管不顾的劲儿撞得闷哼一声,后背结结实实抵在粗糙的树皮上,但举着的手依旧稳如泰山。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闵延乐温热的体温、急促的呼吸喷在自己颈间,还有那缕翘起的头发扫过自己下巴的细微痒意。
闵延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根红绳上,根本没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他一只手死死拽着李重野的衣领借力,另一只手拼命向上伸,指尖几次险些碰到,却又总是差之毫厘。
“李重野!你他妈有病啊!还给我!”他气得声音都有些发颤,额角因为用力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李重野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燃着火焰的眼睛,喉结再次滚动。他压低了声音,气息几乎拂过闵延乐的耳廓,带着一种恶劣的愉悦:
“这么想要…自己来拿啊。”
“行。”闵延乐咬牙切齿道,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闵延乐猛地抬头,嘴唇几乎擦过李重野的下颌线,眼神凶狠得像要咬人
“你以为我不敢?!”
他心一横,抓着李重野衣领的手猛地向上移,想要去箍住对方高举的手臂,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李重野身上。
就在这混乱的肢体纠缠中,闵延乐的指尖终于猛地勾住了那根红绳!
可同时,因为他用力过猛,李重野被他带得一个趔趄,重心不稳,两人同时朝着侧面倒去——
“砰!”
一声闷响。
预想中摔在地上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李重野在最后关头下意识地用空着的那只手猛地揽住了闵延乐的腰,将自己垫在了下面,另一只拿着“战利品”的手则下意识地护住了闵延乐的后脑勺。
两人一起摔在了榕树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柔软的草地上,叠在了一起。
世界瞬间安静了。
闵延乐整个人都懵了,趴在李重野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只感到身下的“肉垫”很结实,鼻尖萦绕着一股干净的、带着点皂角香的味道,是李重野校服的味道。
李重野也愣了一瞬,胸口被撞得有点闷,但更清晰的是身上人的重量和温度。揽在对方腰上的手甚至能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底下紧绷的腰线。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闵延乐,夺回手链的执念战胜了一切。他立刻撑起身体,骑坐在李重野腰上,低头就去掰李重野紧紧握着红绳的那只手。
“松手!给我!”
李重野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还有那副全心全意只想着那根红绳的认真又暴躁的样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无奈,有好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明明自己比他小才对,他忽然松开了手指。
正用力掰他手的闵延乐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投降,力道一空,整个人因为惯性向后晃了一下,差点从李重野身上摔下去。
他赶紧稳住身体,摊开手心——那根失而复得的、略显陈旧的红绳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里。
拿到了?
就这么拿到了?
闵延乐有点不敢相信地愣住了,低头看看手链,又抬头看看身下的李重野。
李重野已经放松地躺在了草地上,一只手垫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那副逗弄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闵延乐看不懂的情绪。他嘴角似乎还带着一点极淡的弧度。
“……你耍我?”闵延乐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被戏耍的恼怒,攥紧了手链,恶声恶气地问。
李重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他,慢悠悠地开口:“现在能从我身上起来了吗?”
闵延乐这才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势有多么的……不成体统。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从李重野身上弹开,站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又被强装的凶狠掩盖。
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把红绳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怕对方反悔一样。
李重野也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校服,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个被扑倒在地上的人不是他。
闵延乐瞪着他,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粗声粗气地扔下一句:
“……谢了。”
虽然这声道谢听起来更像“你等着”。
说完,他像是怕再多待一秒就会更尴尬似的,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几乎像逃跑。
李重野坐在草地上,没有立刻起来。他看着闵延乐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抬手轻轻碰了碰刚才似乎被对方嘴唇擦过的下颌线,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你果然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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