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牛奶插上吸管,递到面前。
能怎么办?喝呗!
邢燃见林涧雪喝了,莫名有种极度满足的开心。
他有点糊涂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就好像养一只猫,特意给猫买了它从未尝试过的猫罐头,殷切的盼望猫主子捧场,猫猫吃了,特给面子,你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心。
从里到外得到强大的满足,只希望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
这样才能长高高,长胖胖,对身体好。
邢燃已经插好第二盒旺仔牛奶的吸管了,等林涧雪喝完第一个,立即续杯。
他注意到林涧雪吸的时候两腮肉肉凹进去,吸出一大口时两腮肉肉鼓出来,莫名可爱。
凤眸亮亮的,面颊鼓鼓的,皮肤白白的,外表清清冷冷的,里面奶呼呼的,凑近一闻,全是甜味。
就像,就像……
邢燃绞尽脑汁,就像现在年轻人特爱吃的那个西点,很有名,叫什么来着,对了——
雪媚娘!!
又软又糯的皮包裹着冰冰凉凉的奶油,里面夹着清清爽爽的水果。
邢燃心里轰的一声,头皮发麻,艹艹艹,大老爷们儿想啥呢?
人家都是猫塑狗塑,自己可倒好,脑洞大开连女娲都卷铺盖跑路,把人家雪媚娘塑。
雪媚娘,雪……
哦对了,他叫林涧雪。
山涧的积雪。
*
林涧雪喝完第二盒,邢燃又分秒不差的续上第三盒,他摇头道:“不喝了。”
“这就饱了?”邢燃难以置信,“一盒才125毫升啊小朋友,我侄女一次都能炫一联!我说你能不能有点爷们儿样,别整那些白幼瘦,多吃饭才能身体好,身体强壮才能保护自己!”
林涧雪一不留神又被邢燃突突突机关枪,没听清:“什么幼?”
邢燃恨铁不成钢:“白、幼、瘦,不就是你们现在小年轻追求的病态审美吗?什么玩意儿,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
林涧雪似笑非笑道:“这话我赞成。”
邢燃有点惊奇。
只见林涧雪靠上枕头,长眉舒展,修长的双手随意搭在腿上,清闲而矜贵:“不过你误会了,我没有在节食,只是肠胃不好,三餐不宜过饱。而且,喝的胀胃,我想吃干的。”
邢燃精神一振:“早说啊!”
邢燃从另一裤兜掏出两袋旺仔小馒头:“我是想你先喝点液体润润嗓子。”
看着小馒头,林涧雪陷入了沉默:“……”
并且和包装袋上的大眼娃娃大眼瞪小眼。
邢燃见林涧雪半天不动,体贴的帮他“咔嚓”撕开包装:“吃吧。”
林涧雪伸出的手有些僵硬。
邢燃十分欣慰:“不是节食就行,你多吃点才能保护自己。”
保护两个字突然让林涧雪想起什么,在晕倒前最后听到的是……“再像昨晚那样被猥琐男纠缠你怎么办?”
林涧雪抬头看人:“什么猥琐男?”
邢燃心说你还有脸问:“还能有谁,那个安宽带的啊!”
林涧雪:“?”
邢燃愤愤不平,上门一次就动花花心思,图谋不轨,跟踪尾随,还在光天化日不对,是暗天化月之下强行壁咚动手动脚。
虽说不知详情不该单方面指责猥琐男,毕竟这人算是林涧雪的顾客……
等等,这人到底是不是宽带维修工?该不会“安装宽带”只是随便找的借口吧?靠靠靠,总不能直接说“上门找鸭”,“我是来嫖的”这种虎狼之词,所以难道真的可能或许确实……
那天在502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不仅猥琐男一个,还有一个小矮人呢!
两个人去找林涧雪……
三个人共处一室……
邢燃脑子里轰隆隆,劈啪啪,炸了个血肉模糊昏天黑地。
“你简直——”邢燃一上头,瞬间把“要掐着嗓子温柔的说话不然脆弱宝宝会碎掉”这档子事给忘了,指着林涧雪愤怒的手抖。
林涧雪的表情一言难尽,对邢燃逐渐无语,这人一惊一乍,要么持续神操作,要么就在神操作的路上。
这又是闹的哪出?
林涧雪喝了旺仔牛奶又吃了旺仔小馒头,有力气聆听邢老板的神发言:“我什么?”
邢燃从上到下把林涧雪打量个遍,愤其不争的说:“你说你有手有脚,四肢健全,长得又不差,脑子也不傻,干什么非得做这行?!”
林涧雪有点听不懂了:“做哪行?”
邢燃眉头皱的更紧:“你非得让我说出来吗,有没有点羞耻心?”
林涧雪:“?”
邢燃都不忍直视了,看向一旁平稳的心电监控。
被他这样说,林涧雪还能保持每分钟80左右跳动的健康心率,不得不说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手,做这行的,脸皮薄哪行?
发了几秒火,邢燃迅速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人家自甘堕落,若非迫不得已走投无路,谁乐意干这行啊,肯定是有苦衷的。
邢燃这么一想,就从“自家孩子不学好”的气急败坏,变成了“自家孩子被猪给拱了”的痛心疾首!
邢燃顿时又一脸心如刀绞,看向林涧雪的眼神充满同情与怜惜。
林涧雪:“……”
又犯的什么毛病?
邢燃突然开口问:“你欠人钱吗?”
林涧雪始料未及:“啊?”
形容神色严肃:“你被人威胁吗?”
林涧雪逐渐迷惑:“啊?”
“都没有?很好。”邢燃摆正身姿,说,“我知道你最初干这行肯定是被逼无奈,但你回头是岸,从现在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
邢燃冷峻的目光紧盯着林涧雪,沉稳的嗓音铿锵有力:“你来我店里端盘子吧!”
林涧雪瞪目结舌,含在口中的旺仔小馒头都不会吞咽了。
林涧雪终于明白了,并且感到深切的槽多无口。
他分明扮演的是家境很好但私生活放纵性情风骚三天不被那个啥就屁股痒的夜店小王子!
怎么到邢燃那里就成了卖弄美色搔首弄姿被一群富公富婆轮着玩坏的夜店小牛郎?
肩膀一沉,“劝风尘从良”的邢燃语重心长的说:“突然改行肯定不适应,但万事开头难,相信自己!”
望着邢燃聚精会神的目光,以及邢燃那只拍在肩上的大手,林涧雪的沉默震耳欲聋。
好好好,不是上下嘴皮一碰让你从良,而是为你准备好了退路才劝你改行,很温柔,很体贴,很真情实感……
真情实感的邢燃真挚的说:“早四点到下午两点,包吃,你那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租的可以退租,你搬来我家住侧卧,算我包住。每个月休两天,月薪五千,满勤再加三百,帮缴纳五险一金。”
林涧雪张了张嘴,哑然了几秒,干巴巴的道:“谢谢,我……”
邢燃的眼神如火如荼,激情燃烧。
拒绝二字在嘴里生生一个急转弯,林涧雪扶额道:“我考虑考虑。”
邢燃心中一喜,没拒绝就是有门儿,能考虑就是有这意思。邢燃得给林涧雪时间,毕竟改行不是件容易的事,从一个熟悉的领域到另一个陌生的领域,需要足够的勇气和决心。
林涧雪耳根子总算清静了,明明吃饱喝足还趁着晕倒睡了一觉,更补充了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可怎么还是这么累呢!
吊瓶还剩一点点,林涧雪只是低血糖,输完液就能走了。
隔几分钟看一眼吊瓶,见底的时候,林涧雪想按床头铃,没想到邢燃也一直关注着吊瓶进度,先一步帮他叫护士。
护士拔完针说:“按五分钟,别揉。”
林涧雪正要伸手,邢燃直接从护士那接来他的右手,大拇指按住手背上的输液贴。
邢燃身体的肤色本就有些深,手的颜色更是具有惊人蓬勃力的古铜色,手骨照寻常人宽,手掌肉质较薄,手背线条粗犷,是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刚毅和锐利。
一个充满阳刚猛烈之气,一个略显阴柔细腻内敛,它们交叠在一起,彼此衬托得对方更白皙更纤长,更深沉更粗糙,造成强而有力的视觉冲击,满是张力与美感。
正出神时,听见邢燃说:“我知道这跟你原本的收入没法比,但这钱赚的踏实。这个踏实是安全放心的意思,至少不会再被猥琐男骚扰。”
邢燃苦口婆心的说:“而且赚的干净有尊严,不用牺牲自己去跟一些满口黄牙大腹便便的油腻男卖笑。重点是健康,你忙上半天顶多腰酸胳膊疼,不会让你气血不足好像身体被掏空。”
邢燃说着,下意识朝林涧雪的臀部看去。
林涧雪:“……”
果断瞪邢燃一眼。
林涧雪把手抽回来,下床,穿鞋。
邢燃:“这么着急去哪儿?”
“厕所。”
邢燃不由分说的架起林涧雪胳膊:“走。”
是真的架起来,仿佛对待偏瘫八年的中风患者。
林涧雪深吸口气道:“我自己能走。”
“你不能。”
“我……”
“是谁说晕就晕的?别逞强,快到了。”
邢燃架着林涧雪进卫生间,把人送到小便池前,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涧雪问:“你也解手?”
“我没尿。”邢燃道,“我看着你尿,尿吧。”
林涧雪:“……”
感谢读者“呼呼大王椰”,灌溉营养液 10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