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我和她坐在二叔的办公室,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紧张的用手指绞着衣服下摆,她看到后拉过我的手,揉了揉我的头,我略微艰难的冲她笑了笑。

“二叔。”我看着是桌子后面看病例的男人开口:“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至于全身体检吧。上周不是才检查过,就算是免费的,这么薅医院羊毛也会让人家议论吧。”

“没事,你乖乖的。”二叔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上周检查的不全面,这次全面检查一次。”

我瘪瘪嘴,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二叔啊,我一直都再问问你们来着,就算体检免费,也不能总让我来吧,家里那么多人呢。”

听我这么说,二叔这才抬头看我,开口:“家里人都有定时检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从小身体就不好,免疫力低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生病,不然现在也不会逼着你吃各种增强免疫力的药物。”二叔放下手里的病例夹走到我们面前,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而且体检这个事情是小时候和你商量好的,没半个月一次,你也同意的,不是吗?乖乖从来不会说话不算话不是吗?”二叔从来说话都很温柔,让我所有想说的话憋死腹中。

“唔。”我磨蹭着她的手指:“是这样没错啦,但是这次我只是摔了一跤啊。”

“你下巴都缝了四针,膝盖也破了,怎么知道有没有什么病毒细菌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呢,你忘了你以前受伤,就因为没检查到位造成的各种并发症了吗?”二叔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还是说你还想在经历一次?”

听到这我,我回想了一下之前经历过的事情,赶忙要摇头:“不要,不要。太难受了。”

“那就对了,所以一会儿乖乖去体检好吗?这次化验的项目会多几个。”二叔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我,好像从小到大都这样,周围所有人都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哄着我,宠着我。

“好吧。”见我点头,二叔这才笑了笑,可是我总感觉着笑容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在里面,有些勉强。

二叔转头看向她:“麻烦你一会儿和乖乖一起去了,我听阿青说你在旁边她情绪会稳定一些。”

“不麻烦的。”她看着我笑意温柔。

“你在的话,这次给乖乖体检的医生护士们应该能松一口气了。”二叔开口调侃:“每次给乖乖做抽血项目时候,都像打仗一样,她的应激程度完全没办法控制。”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给自己解释:“就是莫名其妙的害怕,身体不受控制。”

“我们知道。”二叔笑了笑:“如果你是故意的,你认为折腾完他们之后他们还会反过来哄你吗?”

“唔。”我嘿嘿一笑,开口:“那还不是因为我可爱。”

“是是是,我们乖乖最可爱了。”二叔说这话的时候正好护士小姐姐敲门进来,二叔看了一眼继续和我说:“那我们最可爱的乖乖小朋友现在去做检查好不好。”

虽然我有些紧张,但是听到二叔这样的语气,我还是翻了个白眼“拜托二叔,我已经不是小崽崽了。”她扶着我站起来,我深呼一口气,紧紧拉着她的手:“我们走了。”

“加油。”二叔揉揉我的头,转头看向她:“麻烦你了,结束回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好,谢谢二叔。”她笑道,搀着我慢慢跟着护士小姐姐走。

医院的味道总是一成不变,消毒剂的气味从鼻腔直直刺进大脑,走廊永远都是那么幽深,有时候会很安静,有时候也会很吵闹,在这里可以看见人生百态,好的、坏的都有,我转头看着她,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我,感觉到我的视线后看向我。

“怎么了?”她问。

我摇头:“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些害怕。”

“别怕。”她捏捏我的手:“我一直都在的。”

“嗯。”我点头,听到我们手链上铃铛的声音心中的焦虑感慢慢消散下去,直到开始能看见针头的项目……

“啊啊啊啊!”我缩在她怀里狂抖不止,说是涕泗横流也不过分。

“乖、乖。我在。”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在,始终紧紧抱住我没有松开手,给足了我安全感。后来回忆的时候我才发现,在我拼命忍受恐惧的时候,她安抚我的手也是颤抖的,眼中的不忍的心疼和水光仿佛溢出来一样。再后来她对我说,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承受这些的都是她,她只想我好好的,听到这话后我笑着窝在她怀里开口:“我也想要你好好的,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那时她看着我神色温柔,眼眸中是我看不懂的悲伤。

话说回来,这次体检结束后,医生和护士非常感谢她,说是因为有她在,给他们省了不少麻烦。毕竟她在的时候我只是想要拼命的把自己塞进她的怀里,她不在的时候,我的身体甚至干过在不受大脑控制下逃跑的行为。

她听到后只是莞尔一笑,伸手帮我擦干脸上的水渍,小心翼翼扶着我。虽然这次体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搞得人仰马翻,浑身疲惫,但是由于我本身就有伤的原因,闹腾一翻后尤其疲惫,回到二叔办公室后,吃过药就直接躺着沙发上睡着了,隐约中我感受到她替我盖好毯子,一只手始终拉着我。在然后,我好像听到她在二叔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呢?我想要听听,但是强烈的疲惫感将我淹没,我没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见我醒过来,她拿着水杯走过来,把我扶起来。

“喝点水。”

“好。”我接过水杯,确是有些渴了,猛地喝了几口,然后被呛到了:“咳、咳咳。”

“慢点、慢点。”她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接过空杯子:“还要吗?”

“不要了。”我看了看四周:“二叔呢?”

“二叔去巡房,一会儿就回来。”她伸手擦了擦我额头上的薄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啦,你们太紧张了。”我开口:“倒是你,手腕和腰怎么样?”

“没什么事,回家用药酒揉揉就好。”

“那我帮你。”

“好。”说完她沉默了一下。开口:“乖乖。”

“嗯?”

“我今天才发现我并是很了解你。”她情绪有些低落:“我不知道你体质特殊,也不知道你身体不算太好。”

“你听他们鬼扯。”我赶忙开口,我不喜欢她这副摸样:“我身体好着呢,你们就是关心则乱。你看我这么皮,现在不还好好的,别乱想了。”看她神情依旧低落,我接着道:“你说你不了解我,怎么可能!我敢保证我爸妈都没你了解我。我喜欢的事情,不喜欢的事情,你那样不清楚,甚至有些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我伸手拉住她:“你只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做过的糗事。”

“那我想知道呢?”她看着我,淡褐色的眸子中盛满认真和坚持,见她这副模样,我叹口气。

“那还能怎样,只能慢慢和你说喽。”我揉揉耳垂,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本来不想特意说的,因为小时候做过不懂事的糗事实在太多了,说出来实在有些丢脸。”我眨眨眼:“但是你看爸妈他们和你说的时候,我也没有打断过,原本想着随缘的。”

“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她开口。

“好。”我笑道:“不过比起过去,我认为我们的未来更重要呀。”

“只要是你,都重要。”她说的认真,我羞红了脸,扑到她身上开口:“你真是,请停止散发的那该死的魅力啊。”

“小傻子。”

于是在等二叔回来的时间中,我给她说了好多我小时候的事情,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到后来越说越来劲儿,到最后还要她看着我不让我手舞足蹈的动作太大会拉扯到伤口。

既然她想知道,那我自然会事无巨细的将我能够记起来的事情告诉她,哪怕有些事情确实很丢人。可是不论我做过多丢人的事情,她在听后也只是揉揉我的头,笑着说我好可爱。

对于她小时候的事情,她不想说我是不会去问的。毕竟她的童年并不像我那般在万千宠爱中成长,她就像一株生活在沙漠中的玫瑰,哪怕生活环境恶劣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对,但仍旧坚强、顽强的向阳生长着。我想我的存在是她生命的阳光,能够驱散一切黑暗,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去提醒她曾经的不快。

“乖乖。”她开口。

“嗯?”

“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身边。”听到这话,我想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她今天所有愧疚的原因。估计今天她脑海中一直都在盘旋着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如果那时候在我身边就会怎样怎样的念头。

“好。”我靠在她身上回应道。鼻尖是一样的味道,我看见窗外的大树爷爷摇着没有多少头发的枝桠对我打招呼。

“以后都不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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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她的故事
连载中半夏浅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