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砰的一声,我重重拍到地上,下巴狠狠磕在水泥地上,一阵剧痛直直刺进大脑,随后只感觉脸上有些舒润,耳边传来周围人吵闹的声音,他们手忙脚乱的把我扶起来,我看见地上有一摊血迹,鲜红的刺眼。
“没事吧!。”
“赶紧送医务室啊!”我听到他们这样说,但是大脑被摔的混沌我还没办法做出什么反应,眨了眨眼睛捂着胸口咳嗽几声。
“你咋了这是?”两个同学半架着我往医务室走,打趣道:“终于点亮平地技能了?”
“滚啦。”虽然知道同学是好心在帮我转移注意力,但是我此时此刻真的没办法回应。我一手压着下巴出血口,一手捂着闷闷的胸口,一瘸一拐地借着同学搀扶的力气挪着,痛的到吸着气,下巴的血还在狂流不止,染红了我的衣领,整个胸腔好像被胸口碎大石一般,膝盖也没办法弯曲,缓了两口气开口:“我要痛死了。”
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摔倒的,就那瞬间我突然感觉到身体时间好像被按下暂停键一般,等恢复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以头抢地整个人直直拍在地上的状态了。
“女神呢?”同学问:“你俩不是一向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吗?”
“老师找她有事,我刚听见班长去找她了。”还未等我说完,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朝这边狂奔过来。
“乖乖。”她从同学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我,道了声谢。她的呼吸还未匀称,被风吹乱的秀发随意散落着,汗水顺着鬓角流下,褐色的瞳孔倒映出我此时狼狈的模样,她心疼的皱眉,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有些凌乱的模样。就算这样,我心里还是在想着,她真好看,简直没救。
随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和我一脸来不及做反应的蒙圈中,她一把将我抱起来,嗯,公主抱那种,动作很轻。
“我、我去,女神力气这么大的吗?”同学诧异的惊呼一声,她没有理会,抱着我大步朝着医务室小跑,同学反映过来在后面追着,我害羞的把自己埋到她怀里,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医生。”看见她抬腿踢开医务室门,我暗暗说了声帅。
“医生!”
医生走过来看到我的模样赶紧让她把我放在床上,开口询问:“这是咋弄的啊。”
“摔了一跤。”我躺在床上,倒吸一口凉气。
“这摔得可够重。”医生打趣着,从一旁的消毒柜里拿出工具和药物抬起我的下巴看到伤口后神情好像停滞一下,表情有些复杂,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取出用医用棉布将伤口清理后换成酒精消毒。
整个过程她站在我身边,紧紧攥着我的手,一直盯着医生的动作,一字不发,直到我痛的倒吸气的时候,她才开口:“医生,您下手轻点,她怕痛。”
看着她满眼的担心,我笑了笑眨眨眼睛:“没事的。”
“这丫头皮厚着呢。”医生开口:“小时候上树摘桃下河摸鱼,小伤不断,偶尔大伤比这还严重。”
“青叔,不带翻旧账的。”我翻了个白眼,随后看到她有些疑惑的眼神,我开口解释:“这是我二叔发小,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叫他青叔就好,这半年流调来学校。”我想了一下:“其实我感觉就是来学校休息的。”
“咝。”酒精上脸,刺痛的感觉直直钻进脑海,我意识一蒙,险些背过去气:“青叔,不能公报私仇啊。”
“别说话。”青叔开口,看着我的伤口皱眉:“我倒是想休息。”青叔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你们这帮小崽子,每天大伤小伤的,还有装病要我开假条的,费心又费力,当爹又当妈的,我宁愿在医院。”
“哦。”我听话的没有在开口,只是看着她弯了弯眼睛,表示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她转头对着气喘吁吁跟过来的两位同学开口:“麻烦了,你们先回去吧,帮我们和老师说一声请假。”
“好。”同学顺了顺气:“那我们先回去,有需要回去叫我们。”
同学走后,她做到床边,松开一直握着我的手,转而将我裤腿撸起来,看到淤青流血的膝盖,眉头狠狠一皱,眼中心疼宛若实质,我抬手按了按她的眉心:“没事,我皮糙肉厚。”
她没说话,只是拿过托盘里的药物,帮我处理腿上的伤口,青叔看到她的动作没有问题也没说什么。
“我经常听乖乖二叔说乖乖有个对她特别好的同学。”伸手把手边的医用酒精递给她,接着道:“今天一见,果然不错。”
“这孩子从小被宠坏了,难为你能忍受她。”青叔调侃道:“我听她妈妈说了,家里家外一直都是你照顾她,也难为你不嫌麻烦。这孩子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调皮捣蛋的本事更是大得很。我和她二叔还说过,这孩子看着好相处,和谁都能玩一起,其实心防重着呢,也不知道以后谁能受的住。”
“我能啊。”她抬头看着青叔,眉眼温柔,轻声开口:“乖乖很棒的,其实是她一直在照顾我。”
我看见青叔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在打量着她,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有些不喜正想开口说话时,只见青叔笑了一下,伸手抬了下眼睛:“也是,你们开心就好,家长只能陪你们走一段路。”
“青叔!”我开口:“不要总说我坏话啦,不然我就和二叔告状了。”
青叔转头看我,没什么好气开口:“告什么状,你还是先看看自己吧。”然后看着她开口:“抓住她。”而后在她不解和我惊恐的眼神中取出一只针,看到针头,我顿时眼前一黑,身体下意识开始挣扎。
“为什么还要打针啊啊啊。”看着针头离我越来越近,我全身开始忍不住的发抖,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麻醉,你下巴伤口需要缝合。”泛着冷光的眼睛看着我,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还是不用麻醉,直接缝合?”
“不、不要。”我哽咽着开口:“麻、麻醉。”
“那你尽量别抖。”语气中满是无奈。
“我、我控制、控制不、不住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乖乖。”她双手紧紧按住我的手臂,开口:“看我,看我。”
“我、我害怕。”我看着她满是心疼的眼睛,哭诉着:“害、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惧怕针头,明明每次体检都会挨几针,但是不管多少次都像杀猪现场,搞得人仰马翻。因为看见针头,我的身体就完全不受控制,好像有自己思维一样,抖成了筛子,明明知道是必须的行为,却仍然无法接受。
“乖、我在。”她坐到床边,把我搂进怀里,小心的避开我的伤口,一手环着我,一手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在,别怕。”
“我、我不是矫情。”我开口:“我、我就是,害怕。”
“嗯嗯,我们乖乖最勇敢了。”她轻声哄劝:“我一直陪着你。”
我抽噎着点头,后面在她和青叔手忙脚乱中结束缝合,青叔去处理东西,她拿着湿巾处理全身狼狈的我。
“我看了,下次体检你跟着着丫头一起进去得了,别在外面等着了,有你在医护人员能省不少事。”青叔说着将手套和废弃的工具扔进封闭的垃圾桶里:“回家这几天不要见水,这个线是蛋白线,不用拆,注意不要感染就好。”
然后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我看见她从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笔本认真记下。
“会留下疤痕吗?”她看着我下巴上的缝合线,皱着眉开口询问。
“不会。这丫头体质奇怪的很,虽然平常轻微的划痕都会变成淤青存在很久,但是最后都会消失。”青叔从柜子中拿出一些药物,放在桌子上:“小时候她腿划伤大概五厘米长差不多有一厘米深的样子,缝合之后不到半年时间连痕迹都没了,就是前期一两个月的时候看着比一般人严重的样子实在骇人。”
“那就好。”她轻松一口气,捏着我的手开口询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伸手把她皱着的眉心按下去,摇摇头:“虽然全身都还是有些痛,但是还能忍受,没事啦,别担心。”随后看向青叔,露出讨好的神情:“青叔,这事能不能不要和家里讲啊?”
青叔放下手机瞥向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这能瞒得住?”
“好吧。”叹口气,我这衣服上的血迹看上去却是挺吓人的。
“给你开假条了,你二叔一会儿来接你去医院。”
“啊?不是都处理完了?怎么还要去医院?”我不解:“我就是摔了一下,受了点伤不至于这么大动静。”
“等你二叔到了再说。”青叔没有回答我,反而看着她开口:“你手腕回去用药酒揉一揉,最近别拿重物多休息。”
“怎么了?”我听这话有些疑惑。
“没事。”她开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青叔打断:“手腕和腰部扭伤。你这么大个子,你当人家抱你跑过来轻松?”
我听后一种愧疚涌上心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抿了抿嘴,低下头,暗自骂自己为什么走路不小心一点,多大人了还能摔跤。
“没事的。”她揉揉我的脑袋:“千万别哭,这才刚刚哄好没多久。在哭的话以后叫你小哭包了。”
“才不会哭呢。”我抱住她的手臂:“我下次走路会注意看路的。”
“好。”她揉揉我的脑袋。
青叔在一旁看着我俩咂咂嘴,开口:“我算是知道为啥你妈妈总是说你越来越幼稚了。”
“略略略。”我做了个鬼脸。
在等二叔来接我的过程中,她回班级把我俩东西收拾拿上,去办公室把假条放在老班桌子上,幸好老班这节课有课,不然估计老班能跟着一起过来。
她回来后,扶着我去了医务室的卫生间,拿出备用衣服给我换上,彻底帮我清理一次,起码看上去没那么吓人了。
二叔来的时候急匆匆不修边幅的模样让我有些好笑,真的想不明白我就是摔了一下,怎么都这么大阵仗。和我们打了声招呼后,二叔就把我和她赶了出来。
我俩站在门口面面相觑,透过小玻璃看着在里面神情严肃正在谈话的两人,我皱了皱眉,转头看她,发现她的神情慢慢也开始严肃起来。
“怎么了?”我扯扯她的袖子:“他们在说什么?”我们当然听不到里面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会读唇语。
她低头看着我,眼里依然是我看不懂的复杂,随后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没事,再说别的事情。”
“哦。”我靠在她怀里,开口:“那怎么这么严肃啊,你们这样让我感觉我好像得了什么了不起的病一样。”
我开口调侃,只是想缓解一下她从看我受伤就一直消不下去的焦虑和自责,却没想到话音刚落,她更加用力的抱住我,甚至勒的我有些痛。
“别乱说话,不会的。”我听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下次不会了。”我在她怀里蹭了蹭转头看着医务室里面神情越来越严肃的两人,心里慢慢浮上了一丝抓不住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