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道花

朦胧雾气下,笼罩着两个身形,天道笑眯着眼对小小的云霄说:“孩子,选一朵你最喜欢的”

小云霄面对的是一池巨大的花池,里面有无数数不清、道不出名字的花儿们,在雾气的笼罩下若隐若现仿佛一个个娇艳欲滴的美人。

小云霄瞪大了双眼仔细观察着它们,池子里的每一朵花无一不争相竞开着。小云霄的余光处却瞥见了一枝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花骨朵旁还垂着一枝没有花朵的花茎,想来应是一枝双生花罢。小云霄用问询的眼神对着天道指了指这朵花,天道顺着手指望去,看到小云霄所指的那朵花,先前还咪咪笑的双眼瞬时严肃下来。

天道板着脸对小云霄认真道:“孩子,你要选这朵吗?”

小云霄点了点头后看着其他美丽的花又摇了摇头,两者犹豫不决间,小云霄看着那枝独自清高的花骨朵后,郑重点了点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它,奶声奶气道:“嗯!”

天道以手掌轻拍了拍小云霄的背对他说:“想好了就去吧”

小云霄踏着轻快的步子迈向那枝花,两侧开得艳的花儿们皆有灵性般让了路,却也依依不舍地若有若无般以嫩叶勾一勾小云霄的衣角。

那花骨朵在池中立的笔直,与跟在它身侧的弯了身子的独枝形成对比,更显得它清高了。小云霄站在它面前,伸手碰了碰,随即小云霄的手心中印出一枚花印,和现在含苞待放的状态一样的花印,小云霄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花骨朵身形一晃,一个与小云霄一般大的身形出现在他面前。

没等小云霄仔细辨清他的样子,眼前突然被浓重的水汽遮挡得一片空白,而后像是被卷进什么漩涡一样,随即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所处的地方是一间充满竹制品的屋子,呼吸间皆涌入满腔清香的味道,与记忆中站在对面人影的味道相吻合。屋外流水潺潺,令人心生愉悦。

小孩坐起身子,揉了揉额角,迷蒙地抬眼看着屋子的陈设,喃喃自语道:“我刚刚是做梦吗,里面那个人怎么那么像我...”。

屋内进来一人,待小孩看清那人的身形时,吓了一跳,还沉浸在幻想的小孩瞬间回到现实,这人与之前看似牢房里的男人一模一样,恐怖的回忆涌上脑海,小孩吓得直往被子里钻。

黑衣人见怪不怪地对小孩说:“醒了就走,带你去见阁主”。

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小孩从被子里拎出来,小孩半推半就地踉跄了两步后那男人才放开他,大步走在前面,小孩只得一路小跑地跟着。

离男人所说的阁主的地方不远了,堂外两边都恭敬地站着一排人,皆面无表情,一看就是武功极高不好惹的人,小孩抬头看得累,索性平视前方紧紧盯着前面男人的背。‘碰’的一声,小孩的鼻尖直直地砸向男人的背部,疼的小孩面部狰狞。

男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位便是‘阙云阁’阁主庄志尘,跪下!”,说完手掌用不容抗拒的力道让小孩跪下。

小孩捂住鼻子,从指尖的缝隙中大量着眼前坐得高高在上的阁主,由下至上,普通的粗布鞋子,灰沉沉的裤子,衣饰也仿佛穿了很久似的,在往上,这人的样子,看着像一位老人,为什么说像是,那是因为这老人实在诡异,他的面部似乎不像是他自己的,灰白的胡子、紧绷的面皮以及紧盯着前方双眼无神的眼睛,都仿佛是从哪里拼凑来的面孔。看得小孩心里发颤。

老阁主用着与模样相差极大的温柔音调开口道:“好孩子,抬头让我看看你”,说罢好似极其费力地挪了挪胳膊让小孩起身。

“嗯,你就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孩子吗,可有名字?”那老阁主问

“回阁主,他是君上带来的人”。还没等小孩回答,他身旁的男人便抢先替他说了。

老阁主听到男人的话扯了扯面皮似要做一个惊讶的表情:“这样”说完那双眼珠子动了动,盯得小孩冷汗直流地道:“今后这孩子便是我‘阙云阁’唯一继承人,姓庄。名,云霄!”

小孩听到这个名字后猛地抬头。

天道池外,一小仙鬼鬼祟祟地徘徊着,看两边无人,便悄悄溜了进去。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开得鲜艳的花儿们,双手欲摘下一朵时,突然听到一声呵斥

“谁?出来!”

小仙猛地被吓到,慌慌张张地抬起身子定睛一看,竟然是掌管天道花之首青君殿,他踉跄地倒退两步,不敢置信地指着褚青道:“你...你不是...”

随即,眼底撇见褚青双手上的捆仙锁,小仙大笑道:“哈哈哈哈,堂堂青君殿也不过如此,你现在动弹不得能奈我何?”说罢用力扯断一枝天道花另一只手迅速用玉瓶接了那天道花仅有的几滴清露后,对褚青轻蔑道:“这清露,我便拿走了!”

褚青将小仙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他冷笑一声,指尖虚空轻点,身后便出现一张以仙力凝成的巨大而隐形的网。他轻轻朝那小仙点了点,那网便将小仙罩了个结实。褚青幽幽向着天道池外静静看着这一幕的云坞道:“你的烂摊子!”

“青君殿——天道花守护者,也是世界万物所自然孕育的天道花,其身无修为、武力甚至攻击性。又因常年伴在帝君身侧,便总叫人忽视青君殿的能力”。

云坞拍着手慢慢走了进来称赞道:“如今看来,对待青君殿,还是不能以貌取人的嘛”,说罢踹了踹地上来回滚动想要挣脱的小仙。“来人!带下去!”

“这就是你说的天道池不仅只有那你一人能进的意思?”褚青了然地问询道:“天道在何处?”

云坞犹豫半晌,紧紧盯着褚青的双眼张嘴缓缓道:“天道,魂飞魄散了。”

“什么?”褚青惊到站起身子:“你是何意?我下去的这些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稍安勿躁。”云坞轻指了指褚青,褚青惊呼一声被牵引着又坐了回去。随后,褚青前方的圆桌上出现了一壶茶水与清酒。云坞跺着步子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给褚青斟了一盏茶。

云坞将酒杯移到唇边抿了一口,望着大片向着他们两位开着的天道花们,道出了事情经过。

“青,你该明白的。那魔君祁司本与云霄一样同为帝君,该继任上届天道才是,却因凡尘的情劫就是他自己所选择的天道花芷颜,这情劫,却是难过啊。他入了魔道,那上一任的老天道自是撑不过这么久的时间。在云霄刚入凡尘的那一刻,便化作这自然万物了,连一句道别都没留下...”

褚青接着云坞的话道:“我记着沉星仙君说过,自然孕育两位双生帝君,其中一位是半仙半魔之体。之前我没觉得哪里不妥,后有了祁司这一遭才明白,是不是半仙半魔体的帝君,才能继任天道。”

云坞笑着看向褚青道:“本该是这样的,历届都是这样的。但偏偏到了祁司那却出了岔子,谁也想不通祁司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是,也不是。”褚青突然说了句让人听不懂的话来

看着云坞的疑惑,褚青答道:“这话也是沉星仙君所说,我当时追问他是否云霄就是继任天道之人,沉星仙君却回答了我这四个字,我也琢磨不透”,褚青摩挲了一圈茶杯道“如今看来,祁司到了最后一刻,一定是明白了这四个字的含义。”

云坞眯了眯眼说:“哦?聪慧如青,你心中早已有答案,为何还要多问我一遍。”

褚青回看他笑着说:“只是更加确定一遍罢了,若猜想不错,那我也明白接下来该如何去做了。”

“这捆仙锁,不过是个幌子罢,天帝为了给我看方才偷盗清露的小仙才如此行事的”褚青只稍稍用力,那捆仙锁便自行消散了。

“哈哈哈,那青君殿不也没拆穿,陪着我演戏了?”云坞放下酒杯严肃地看着褚青说道:“不同往日,青君殿此行,多有坎坷。这上面还有许多魔君祁司曾经的眼线、好友。这些人皆帮着祁司偷盗清露以求复活芷颜...”

“复活芷颜...”褚青想到很早之前小云霄在选择天道花时,毫不犹豫地选中了身旁还凋零着芷颜那枯枝的自己。

“此行,怕是真的坎坷了...”

“青,不必过于担心,这仙界的小人,吾会尽力铲除。”云坞看着褚青说

褚青起身对云坞作揖道:“那便多谢天帝了。”

“青君殿日后若是明白了那四个字的含义,务必做你该做的事。”云坞正视褚青的眼睛道。

“自然。”

望着褚青离去的背影,云坞叹了口气,拿起酒杯在唇边碰了碰又放下。他何尝不也是被临时赶着做这掌控仙界的天帝啊。云霄身边有青陪伴,而自己,身边又还能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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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道
连载中李青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