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瑞雪兆 储副降 遥遥之于 犹今朝

储副,乃是当今今上之嫡长子,因年幼时,被太上皇交给时任礼部尚书的卢世瑜,先帝让礼部尚书教导储副。听闻储副的降生是先帝逼迫着宁王萧睿鉴与孝敬皇后生下的,当时的宁王纳了登华宫的尚服局内人赵氏为妾,同年良人赵氏亦有妊,太上皇闻之不悦,于凝晔宫内问其则。

—————————————凝晔宫

先帝一身红色圆领大袖袍,腰系革带坐于上位,神色略显凝重,朝着地上跪着的宁王呵斥道。

“顾氏一族,于朕,于你来说,皆是股肱之臣,为何要这般模样?”

“思卿她与肃王之间是情投意合,因两党之争,顾家让幺女嫁与你为宁王妃,你却因此间事,而离心于她。”

“朕本有意将皇位传于肃王,两党之争败了,顾家胜了,而你也将朕的愍太子杀之。”

“朕还有一口气活着,为的是,宁王妃与那市井赵氏,两人之间必须诞下嫡长孙,如若宁王妃生下嫡长孙,朕便不管你之后所做任何事,若是那赵氏,你这般做便是宠妾灭妻。”

地上的宁王虽心有不甘,但却不能明面上与他的父皇表明,只好应和道。

“爹爹,儿对卿卿是真心的,只是那赵氏……是儿一时间酒后乱性才……”

“顾家于朕而言不过沧海一粟,而你也不过是朕众子当中不受待见的一个罢了。”

“朕不愿看见血流成河争这帝位的模样,也不愿看见你与宁王妃离心。”

凝晔宫内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先帝身边的常侍并未料到此时宫门外有一妇人穿着罗裙站于那道。

“妾来找陛下。”

陈瑾“您怀着身子呢,外头雪大,怎的不差宫人一道陪您?”

“妾不喜热闹,故而也不愿让宫人一道。”

陈瑾“罢了,小人扶您进去吧。”

“有劳陈翁了。”

半晌,紧闭的凝晔宫宫门缓缓打开,妇人朝着坐于上首的先帝行了一礼,随后向跪在地上的宁王福了福身。

“儿妇见过爹爹。”

太上皇“你有妊便不用朝朕行礼的,早前朕就有令你不必拘于这些繁文缛节。”

萧睿鉴“卿卿,你怎的来了?”

顾思卿“妾是来找陛下的。”

“妾其实在殿门外站了很久,方才你与爹爹的谈话妾都听到了。”

她与他,夫妇六载,一直都是相敬如宾,言罢妇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对上上首的先帝,先帝似是明白了什么。

“陈瑾,找礼部尚书何道然过来,就说朕要拟一道封旨。”

“是,小人这就去。”

萧睿鉴“卿卿,你这是何意?”

“妾已经有孕三月余,如今赵良人亦有妊,爹爹的意思是逼迫你与妾生下一个嫡长孙,否则爹爹便会要了妾母家九族的性命。”

“赵良人母家是市井中人,自然不会有这灭族之濒,反倒是妾出身名门,避不了被天子忌惮外戚专权。”

“可妾与肃王之间却有爱慕之情,但如今妾腹中胎儿确是萧家血脉,而非顾家血脉,若殿下不信,大可等妾诞下孩子后,将其杀死便是。”

萧睿鉴“本王并非此意,只是卿卿你这是头胎你身子弱,想着待你好转些,再……”

他正欲拉眼前妻子手时,却被登华宫的宫人来禀愣在原地,此时的妇人突觉腹中疼痛难忍眉头紧蹙,额间细汗密布,这一模样还是被先帝注意到。

陈瑾“陛下,何尚书来了。”

“让他在偏殿等着,密传太医,还有司药司的人。”

“宁王妃怕是要有小产之兆。”

姜尚宫“殿下,我家良人腹痛难忍,想请您去趟登华宫。”

底下的宁王一时间傻了眼,心系赵氏却又实在不忍抛下他的妻子顾氏,连上首的先帝都比他看的清。

“既如此,那朕便让宁王在偏殿陪着宁王妃,赵氏那里,就让沈典药去吧。”

姜尚宫“可是陛下……”

陈瑾“这是圣意,再者宁王妃她诞下的可是国朝唯一且尊贵的嫡长孙。”

沈典药“姜尚宫,让小人随您去吧。”

这一场风波暂时平息,此时的妇人下裙处已然被血染红,好在太医来的及时,将其抬进偏殿,为其把脉。

——————————凝晔宫?偏殿

跪倒一地的宫人与战战兢兢的太医,一时间帷幔前的先帝与宁王神色凝重,一炷香后,太医起身道。

王太医“陛下,宁王妃殿下此胎本就不易,方才是受了刺激,这才导致腹中胎儿,胎位不正,如若不催产怕是要一尸三命。”

萧睿鉴“胡说,本王要你使尽解数,救本王的王妃。”

王太医“宁王妃殿下怀的是龙凤胎,只不过刚有的时候,脉象虚浮加之胎儿还未成型,故而臣等为殿下请脉时……诊不出来。”

先帝“陈瑾,你亲去一趟登华宫,将赵氏情况一一禀告朕。”

“是。”

—————————————登华宫

登华宫内虽有司药司的典药在,可如今太医院与御医院的所有当职的医正都在太上皇的凝晔宫偏殿里侯着,根本无人可差遣。

姜尚宫“沈典药,我家良人腹中胎儿可还保得住?”

“良人这胎月份足了些,只是胎儿已然没有胎心了,怕是已经胎死腹中了。”

床榻上的女子一怔,神色由不安转换为震惊,朝着跪在地上的典药怒斥。

赵氏“怎会,本嫔昨日还能听到胎儿的动静呢,怎会胎死腹中。”

“定是你诊错了脉,姜尚宫你快去请御医院的林御医来!”

陈瑾“赵良人好大的胆子,御医乃是给陛下专诊的,怎会来看您?”

“陛下的意思是,宁王良人赵氏,恃宠生娇,庶妾欺嫡,不知悔改,特禁足于登华宫内,腹中胎儿既死,便不必仗着宁王宠爱。”

赵氏“定是那顾氏让你们干的,对不对?”

“谁让殿下娶了她,却不喜欢她,如今已然有了身孕,我便咒她,腹中孩子先天不足,血崩而亡。”

女子脸上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意,让在场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太上皇身边的常侍眼底露出一丝震惊,半晌道。

陈瑾“宁王妃殿下怀的可是国朝的嫡长孙,即便如您所说,陛下与殿下也会尽全力保全。”

“来人,撤了这登华宫内的所有饰物。”

“沈典药,烦请替赵氏将腹中胎儿催出吧。”

“可胎儿已死,臣……”

常侍向典药沈氏使了一个眼色,典氏明白,而今登华宫内的宫人皆被撤走,连女子最亲近之人亦被隔在殿门外,殿内女子发出的声音,半晌一个成型了的男孩被裹在襁褓中。

“陈常侍。”

“您看,如何办?”

“寻一个荒郊野岭,埋了便可。”

赵氏“莫要动我的孩儿!”

“你们谁敢动他,我便死在这!”

陈瑾“传出去有损宁王殿下的面与皇室尊荣。”

——————————凝晔宫?偏殿

太上皇“朕不管如何,都要你等倾尽全力保全宁王妃与腹中孩子。”

众人“臣等定尽全力。”

偏殿内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亲去登华宫的常侍带着衣角被血染红的典药回来时,宁王望了一眼,随后常侍在帝王面前耳语几句,帝王神色沉默并无他意,反倒是帷幔后的女子撕心裂肺的喊着,那一夜整个京城下满了厚厚的瑞雪。

翌日一早,两声啼哭声响彻整个偏殿,守了一天一夜的宁王神色转喜,

坐在床榻边上抱着两个襁褓中的婴孩对着枕在垫枕上的女子笑道。

萧睿鉴“你看,他们两个很像卿卿。”

顾思卿“殿下,可有为他们取名?”

“儿子嘛本王定了。”

“叫定权。”

“定,决定之意,权,衡量之意。”

床榻上的女子霎时间脸色突变,他这个刚出世的孩子已然被他这个权势大于亲情的爹捆在了一起,无论日后如何,都挣不开这权的束缚。

“那女儿呢?”

“定柔。”

“定,安静之意,柔,温和之意。”

顾思卿“他们的乳名,妾想的是阿宝与阿蘅。”

“宝,如珠如玉,如似珍宝。”

“蘅,才华横溢,清淡高雅。”

萧睿鉴“定权,阿宝;定柔,阿蘅。”

王太医“宁王妃殿下此番,生产时两位小殿下皆有先天弱症,只需好好调养便可。”

“只是,宁王妃殿下,以后再难有孕了。”

顾思卿“无妨的,妾有一双儿女足矣。”

言罢,一行人离开偏殿,帝王身边的常侍待人走后朝着宁王道。

陈瑾“殿下,昨夜赵氏诞下死胎。”

萧睿鉴“死胎?!”

太上皇“那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天意如此。”

“爹爹,那可是儿的长子啊!”

帝王神情严肃,眼神中带着一丝威胁,狠狠道。

“胡说,长子好端端在你面前,日后是国朝的皇太子,而非国朝的郡王。”

“而赵氏诞下的是你的次子。”

“日后,立嫡立长,想清楚了再跟朕说。”

“朕的儿妇从来只有顾氏一人,赵氏在朕心里算不上。”

“一介市井,庶妾焉敢欺嫡。”

宁王即便再不受待见,自然此刻也不愿惹怒自己的父皇,只好附和道。

“儿谢爹爹教诲。”

顾思卿“赵氏失子之痛,想然殿下定会哄上一哄,她失子日后定然还会生养,而妾日后没有这个可能了。”

“殿下想去,便去吧。”

“这些日子,妾也不便移宫,怕是要住在爹爹的偏殿里一段时日。”

萧睿鉴“那卿卿就好好歇息,本王明日来看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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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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