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进入第二十四天,和平广场的空气仿佛被凛冽的硝烟味浸透,带着军人特有的肃杀与刚烈。
吴不凡穿着笔挺的特级军官制服,勋章在胸前熠熠生辉。他走到路星辰面前,军靴踏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过往的伤疤上。凛冽的硝烟味信息素在空气中炸开,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愤怒。
“路星辰,”这位打破Omega不能上战场铁律的军中传奇,声音里淬着冰,“你还记得边境那场战役吗?还记得你是怎么‘临阵脱逃’的吗?”
全息屏幕亮起,出现的是五年前的边境战场。炮火连天,硝烟弥漫,年轻的吴不凡穿着迷彩服,动作敏捷地穿梭在枪林弹雨中。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偷偷参军的列兵,因为Omega身份暴露,被敌军当作软肋重点围攻。
“吴不凡被包围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通讯器里传来焦急的呼喊。
画面切换,指挥部里一片混乱。路星辰当时作为突击小队的队长,正带着队员准备突围。听到消息时,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队长,不能去!那是敌军的陷阱!”队员拉住他,“上级命令我们立刻撤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路星辰没说话,只是一把推开队员,抓起枪就冲了出去。背影在炮火中显得格外决绝。
可接下来的画面,却让所有观众的心沉了下去。
战地记者拍下的影像里,吴不凡浑身是伤,却眼神坚毅地从敌军营地跑了出来,身后拖着几个被俘虏的战友。而另一处画面里,路星辰正独自一人往反方向跑,背影仓皇,像极了贪生怕死的逃兵。
新闻标题格外刺眼:“Alpha队长路星辰临阵脱逃,Omega士兵吴不凡孤身救战友”。
“那一战,我军损失惨重。”吴不凡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硝烟味的信息素剧烈波动,“我拖着断腿爬回营地时,看到的就是你抱头鼠窜的背影。路星辰,你告诉我,你那身Alpha的骨头,是用棉花做的吗?”
他顿了顿,猛地扯开军装的领口,露出肩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这是我从敌营逃出来时被地雷炸的。我以为你会来救我,哪怕只是象征性地派个人来。可你呢?你跑得比谁都快!”
当年的军功章颁给了吴不凡,他成了打破偏见的英雄,而路星辰则背上了“临阵脱逃”的污名,被军队除名,受尽嘲讽。没人知道,吴不凡能活着回来,是因为路星辰单枪匹马闯进了敌营。
“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吴不凡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在路星辰身上,“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也配站在我们面前?”
弹幕里一片哗然——
“卧槽临阵脱逃?这也太不是人了吧!”
“对比吴不凡真的太讽刺了……Omega都比他有骨气!”
“之前还觉得他可能有苦衷,现在看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路星辰站在原地,指尖微微颤抖。廉价香水的味道似乎已经掩盖不住那股极具侵略性的黑雪松味,一丝一缕地透出来,带着压抑的戾气。
就在这时,直播画面切入了一段从未公开的敌军营地监控。那是从被摧毁的敌军服务器里恢复的片段,画面模糊,却足以看清真相。
深夜的敌营,路星辰穿着敌军的制服,动作利落地解决掉巡逻的哨兵。他的手臂被子弹擦伤,鲜血浸透了衣袖,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他像一头孤狼,凭着过人的胆识和对地形的预判,避开重重守卫,找到了关押吴不凡的帐篷。
“醒醒。”路星辰低喝一声,用匕首割断绑着吴不凡的绳子。
吴不凡当时已经昏迷,脸上全是血污。路星辰背起他,动作迅速地往外冲。途中遇到敌军拦截,他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护住吴不凡,后背硬生生挨了一枪。
“忍着点。”他咬着牙,声音嘶哑,“我带你回家。”
画面切换,是路星辰把吴不凡送到安全地带后的场景。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和吴不凡相似的伤口,又伪造了几处“逃兵”的证据,才踉踉跄跄地往反方向跑——他要把敌军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给吴不凡争取逃跑的时间。
监控的最后,是路星辰被敌军包围的画面。他靠在断墙上,子弹打光了,就用匕首搏斗,直到力竭被俘。敌军的首领用枪指着他的头,狞笑着说:“听说你是个顶级Alpha?不如投降,我让你做我的狗。”
路星辰啐了一口血沫,笑得张扬又惨烈:“你爷爷我就算死,也不会做卖国贼的狗!”
直播画面静止在这一幕。
全球观众彻底失语了。
原来,所谓的“临阵脱逃”,是路星辰故意演的戏。他单枪匹马潜入敌营救人,为了不让吴不凡因“被Alpha所救”影响晋升,故意伪造证据,把所有功劳都让给了他。而自己则背着“通敌”的嫌疑被俘,受尽折磨。
吴不凡僵在原地,胸前的勋章突然变得无比沉重。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年逃出来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为什么每次看到路星辰“临阵脱逃”的报道,心里都会莫名地刺痛;为什么他能那么顺利地打破Omega不能上战场的铁律——那是路星辰用自己的名声和尊严,为他铺好的路。
凛冽的硝烟味信息素突然失控,带着悔恨和心疼,在空气中疯狂翻涌。吴不凡看着路星辰,这个他鄙夷了五年的“懦夫”,其实才是真正的英雄。
“你这个……蠢货……”吴不凡的声音哽咽,眼眶通红,“你知不知道,我宁愿不要这勋章,也不想你背负这些……”
路星辰抬眼看了他一下,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他把手里捏了半天的糖丢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那股蔓延开来的苦涩。
“还有吗?”他问,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
聚光灯下,那个总是挺直腰杆的Alpha,第一次让人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倒下。被廉价香水掩盖的黑雪松味里,终于透出了清晰的血腥味,混着硝烟的凛冽,带着一种悲壮的疼。
风里的硝烟味,和那再也藏不住的黑雪松味交织在一起,刚烈中带着一丝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