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裴初楚的话,崔天流忙催促起来:“快带我们去看看!”
几人赶到现场时,三年(六班)已是一片狼藉。
书本纸张等杂物四处洒落,所有桌椅翻倒在地,边角还有烧黑的痕迹。
就如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爆炸、热武器战争。
两方对峙的正是玩家和班上的NPC同学。
池冽观察着现场,小声问:“谁要死了?”
裴初楚也被面前的场景弄晕了,说:“我突然也不清楚了……”
目前看来玩家手中握着热武器,真说不清是谁更危险。
“你们再厉害也是一堆碳基生物,小爷还炸不死你了?”为首的玩家手里拿了一个小型炸药,扬起下颚,神色嚣张。
NPC同学仍是用那双麻木无光的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池冽趁机看起了黑板边上的考勤表。
裴初楚给的信息很有用,通过考勤表就能看出哪些学生没有到班上,也能由此推出那个上吊自杀的男生是叫什么名字。
见三年(六班)形势焦灼,池冽和裴初楚默默从后门离开,直奔她说的隔壁教室。
二人围着教室外的桌椅转了一圈,池冽仔细观察起被丢出的课桌椅 。
桌上有红笔马克笔、粉笔的痕迹,看字显然出自不同人之手,各种字迹、材质混在一起,合起来皆是些恶毒话语。
二人认真分辨,上面大概是些变态、基佬、恶心、滚出去、快死……之类的话。
池冽想到上吊男孩的死状,不禁猜测,男生是有异装癖被校园暴力吗?
这一趟下来,基本可以确定这张桌子就是死者的了。
但是也没那么顺利。
池冽翻看教室内的考勤表时,有一个人的名字被黑笔划得完全看不见了。
那黑笔该是恨透了这人,力透纸背,几乎把整张考勤表都划烂。
班上同学的眼神木讷地随着二人动作而转动。
没有人阻止他们调查,也没有人说话。
裴初楚背上析出冷汗,有些瘆得慌。
“没事。”池冽小声安抚,握了一下她的手。
随后池冽就站上了讲台。
“大家配合一下,考勤表上被涂黑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台下寂寂无声,没人回答。
“早上校长说的,大家都忘了吗?”池冽说,“若是不配合,我不介意来点强硬手段。”
“啪”地一声,一把匕首被池冽按在了金属讲台上,灯光顺着匕首刀面反射冷光,精准落在了池冽的脸上。
仍是沉默。
过了许久,终于有一个女生站了起来。
其他同学以一种近乎仇视的目光死盯着她。她害怕得瑟缩了一下,攥紧衣角,声音微弱:“他、他叫凌朋……”
凌朋……
联系起之前薛曲信给的那封遗书,马上就能想起LP的缩写。
池冽没想到信息这么快就能联系起来,刚想再问,上课铃响了起来。
裴初楚来不及知会,马上如兔子般蹿回了自己班。
池冽深深记住了这个女生的脸,列为了有信息NPC一项。
她望向女生时,女生也正看着她。一双同所有NPC相似的眸子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隔壁教室的变故很快招来了保安,保安一个利索地横踢,直接把为首的几个玩家踢翻在地。
反省室喜提新客户。
池冽站在教学楼,俯身往下看,正见保安讲闹事的四五个玩家押进了反省室。
和在操场时一样,玩家无论如何反抗也挣脱不了保安的钳制。
见反省室门口没了人,池冽独自前往案发现场。
调查案发现场的任务还没完成,池冽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自己独自调查。
池冽猜想方才调查出现变故的因素可能有几个,声音、人数、时机……
太吵了?人太多了?
若这次池冽一人前去仍是变故横生,那就说明并非是他们太大张旗鼓,惊动了什么,而是要等待一个时间点。
池冽独自来到了洗手间,左右确定了无人尾随,随即进了案发女厕。
厕所里的冷光渗人,男尸的半张脸都在阴影中,独独眼睛睁着,映照头顶的照灯形成一个生动的高光。
让他像真是在看着人。
“得罪了。”池冽低喃一声,动作迅速,单手把人从绳子上拎了下来,就开始检查死因。
她已经做好厕所再一次跳闸停电的准备,腿也屈成了最适合起跑的角度。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刻没搜寻完池冽就一刻放不下心,那红裙子竟一扯就被扯开了,露出了‘凌朋’身上的伤。
池冽看看裙子,再看看自己的手,一时不知是裙子太松还是自己的力气太大。
但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池冽仔细端详起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头皮发麻。
她不由得感慨,果然还是熟悉的副本。
凌朋身上有许许多多的伤疤,看起来有鞭伤、刀伤、摔伤……
但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的背上被用刀刻了一个闭眼的天使,伤口已经结痂,血痕干涸。
旁边的名字不知是作者的署名还是作品名,写着两个字《缪斯》。
他的前胸,被镶嵌了两个银色的乳-钉。
太变-态了……
更变-态的是,他身上还长着触手的吸盘。
吸盘被藏在红裙之下,掀开后才能看见。
这些身为寄生体的痕迹也如他的生命一般凋零,完全没有生机。
听着脑中任务完成的提示,池冽知道这就是副本希望自己看到的重要线索了。
她把衣服给人穿上,这才认真看清凌朋的长相。
他生前应该长得很美,哪怕此刻死得如此狰狞,仍能看出几分底子。
“安息。”池冽帮他把双目合上,凌朋长长的睫毛隔着手套也让她掌心有些痒。
把凌朋放下,池冽离开了厕所,长舒一口气。
凌朋的尸体长时间挂在上面已经有尸腐味了,厕所的空气又实在称不上清新,池冽只能长时间憋着股气。
但是……
池冽想到方才全然正常的搜寻环节,凌朋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不可能再诈尸。
那,之前的搜索是谁在装神弄鬼?谁在阻止他们调查?
又是谁把凌朋变成这副样子的?他背后的画作究竟是谁的杰作?
池冽只能找到推理方向,却压根推不动这条线。
知道凌朋被霸凌孤立、被人控制或者施虐,却完全没有线索指引下一步的调查。
平添烦躁的池冽缓缓踱步,离开了教学楼,准备在校园里再逛几圈。
这一逛,她大概摸清了保安的巡逻路线和学校的基本建设。
重新散步到了反省室后墙,池冽仍未找到什么头绪。
她踢了一脚反省室的墙,薛曲信的声音小声传来。
“怎么了?”
见薛曲信可以说话,池冽也想有熟人可以探讨目前的线索,她一个人实在太像无头苍蝇。
“没头绪了,”池冽蹲在墙边,实话说道。
“没事,你不要急。”薛曲信独有的律师的沉稳透过这堵墙,传递给池冽。
池冽像是位被安定情绪的原告。
她尝试想说目前的情况,却怎么也组织不了话语,索性简洁道:“薛律师,知道了结果,怎么找过程?”
薛曲信沉默片刻,建议道:“也许是你身为这个身份的思路推不下去了,兴许换种身份呢?”
比如受害者、施暴者的身份角度……?
薛曲信刚说完,池冽看着面前一个走来的保安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谢谢你薛律师。”
说完,她跃起,一个剪刀腿把迎面走来的保安绞晕放倒在了地上。
池姐已看上你的衣服,还不速速束手就擒=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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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4]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