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嵩山上下对于子绝离去之事知情者并不多,众人只知子绝一心还俗下山,甚至当着众位真人的面自断青魂宝剑,下山时头也不回。
陈弦坐在子绝房里,摸摸这看看那,好像师姐并未离去。
三日后,邱小翰得了尚武门夏长老的允许,下了山去。子艳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免担忧山下的子绝。邱小翰难得下山,这次却片刻也不敢耽搁。
“尚文门师姐死了。”邱小翰跪在子艳面前,难掩悲恸。
“你说什么!”子艳攥紧了拳头,定定的站在原地。
“尚文门的……子绝师姐……”邱小翰擦了擦眼泪,仍然低着头,“过世了……”
“怎么会!我只不过三日不见她……”子艳瘫坐在椅子上,难以置信的摇着头。
“似是邪气攻心为了不成魔,自断经脉而死,”邱小翰恐惧而悲伤的抬头看子艳,“师姐,节哀啊……”
子艳:“不会,不会,她走时明明精神不错,我还道叫她等我下山去见她……”
邱小翰:“师姐,我去时,恍惚是见了子绝师姐一面的。”
子艳:“什么?!”
邱小翰:“我好像看见,无常鬼正押着她的魂魄离开……”
“怎么这会才说!起开!我要追去见她一面!”子艳站起身来,绕过邱小翰走向门口。
“去哪?”夏成松站在门口,阻了子艳的去路。
子艳:“师尊,我……”
不等子艳说完,夏成松摇摇头:“恐怕不成了,掌门召千嵩所有弟子于圣坛前一见。”
子艳:“弟子遵命……师尊何必亲自跑一趟?”
夏成松:“只怕我不亲自来,谁也拦不住你。”
子艳明知是师尊在阻挠自己,又不得其他法子,只好叫起邱小翰,一同前往圣坛。
宇文摩把子绝的断剑悬在空中,“尚文门大弟子子绝怨气深重,不能自持,入魔不治,今日于山下殒命。”
人群一阵骚动,只听一声“师弟!”,子艳循声望去,见孟城扶着晕过去的陈弦离开了人群。
“尔等引以为戒,谁敢效仿,如同此剑。”宇文摩句句震慑人心,轻轻一拂袖,原本就已断成两半的青魂剑粉碎成几块掉落在地上。
曲千歌闭了闭眼睛,不等宇文摩允许散去,就转身离去了。
待众人散去,子艳站在散落在地上的剑前,默默蹲下身,一块一块的捡进怀里。
当晚,子艳把青魂剑柄上的剑穗取了下来,给陈弦送了去。
孟城守在陈弦身旁,陈弦仍在昏睡,子艳对孟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陈弦床边坐下,轻轻摸了摸陈弦的额头。
陈弦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抓着子艳的手,欣喜地说:“师姐,你回来了!”
子艳鼻子一酸捂住嘴就要掉下泪来,她看向一旁的孟城,孟城红着眼摇摇头。
“师姐,我渴了。”陈弦摇了摇子艳的手。
“哦,好。”子艳忙起身去给陈弦倒了杯水。
陈弦唇边刚碰到杯子,突然打了个激灵,重新抬头看向子艳:“你不是我师姐,这水好冷。”
子艳慌忙接住陈弦砸下的杯子,陈弦已经嚎啕大哭起来,撕着冲过来制住他的孟城。
“还我师姐!你们还我师姐!”陈弦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倒抽一口气,又厥了过去。
子艳擦了擦眼泪,把子绝的剑穗绑在了陈弦的剑柄上。
次日,曲千歌看到陈弦剑上的剑穗,大怒道:“哪里来的?”
“是我师姐的!”陈弦梗着脖子,一手护着剑穗。
“你从来没有师姐!你只有一个师兄!”曲千歌拍案喝道,“去思过崖罚跪!跪足三个时辰再出来!”
“罚跪就罚跪!反正我有师姐!我师姐叫子绝!”
另一旁的子艳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回头看着自己的嫡亲师弟邱小翰,突然心口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