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跟人胡说八道,小爷就不治你了,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郝景时虽然话说的狠,但还是攥住鹿芩的手腕,强势地把她拉到床边坐下。
鹿芩不敢得罪他,只能乖乖跟着坐下,毕竟自己的小命被他拿捏着。
坐下后,郝景时袖子一甩,也没扭捏,直接就拉过她的手,为她号脉。
手腕一热,鹿芩悄悄瞄过去,看见了他衣袖下漏出来的半截手臂。
哇塞。
这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还隐隐浮现青筋;这胳膊线条,流畅优美;这肌肉,紧实饱满,一看就很有劲儿……难怪能撂倒那么多家丁。
光是胳膊都这么诱人了,那他身上……肯定有八块腹肌……
“你这姨娘,真是挨千刀的够狠。”
鹿芩看得眼睛发直,想入非非时,郝景时诊完了脉一抽手,“啧”了一声。
鹿芩惋惜地看着那馋人的胳膊被衣袖遮上,又看着那白净的手从药箱子里拿出几根银针……
“哎哟!”她还没反应过来,郝景时就三下五除二地给她扎上了针,她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大哥!你轻点!你到底行不行啊!”
郝景时懒懒地张口:“疼就忍着,还敢质疑小爷的医术。”
“……”鹿芩十分无语,刚刚升起的好感被他这么一弄散了个精光,忍不住说,“喂,好歹我是你的发妻,你能不能别这么没良心?”
“哼!没良心?”这句话成功让郝景时又冷了脸,“他们擅作主张给小爷塞了门亲事,问过小爷的意见吗?还说小爷没良心?”
鹿芩翻了个白眼:“你有意见,就对着给你塞亲事的人说去,关我屁事?你狠狠扎我两下,父母就能同意我们和离了是怎么着?”
听到这话,郝景时被气的不轻,顺手给她拔去了银针,收了药箱子,又站起身来。
“小爷好心给你治病,你还挑三拣四的,要不是因为怕让旁人看了郝家的笑话,你当小爷愿意回来吗?”他咬牙说,“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小爷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你我分好楚河汉界,谁也别招惹谁,听懂了没?”
不用睡一屋,还有这等好事?
鹿芩赶紧点头答应了,生怕他下一秒反悔:“行啊,没问题!”
见她点头如捣蒜,一副巴不得他滚的远远的样子,郝景时更气不打一处来了。
他一手抄起药箱,愤愤地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门,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下。
“警告你,在外人面前做好样子,别漏了破绽。”他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每日晨起记得来偏殿找小爷,我们一起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否则小爷分分钟毒死你。”
丢下这句狠话后,不等她回应,郝景时便提着药箱子,扬长而去了。
装货。
鹿芩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扭曲着五官在心里“切”了一万声。
要不是因为怕毒发身亡,她早就开始降龙十八怼了。
把郝景时气跑以后,鹿芩觉得乳腺通常,当即盖被睡觉,当晚睡得香甜踏实。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她如约去偏殿等候郝景时,一同前去给公婆请安。
郝景时见了她,脸色还是不大痛快的样子,看来昨天真是被气的不轻。
鹿芩幸灾乐祸,为了配合他表现出恩爱的样子,特意当众挽住了他的胳膊,还特别用力。
郝景时别扭了一下,但没有推开,由着她去。
两人沉默了一路,走在前面,芝兰规规矩矩地跟在后面。同时跟着的,还有郝景时平时嫌碍事,几乎不带在身边的一个亲信随从玄岚。
天光初透,偌大的庭院里有许多洒扫的下人,下人们见少爷和少夫人来,都纷纷让路行礼。
“夫君~”鹿芩抓住机会,捏着嗓子贱兮兮地喊他,“夫君怎么看着不大高兴?”
“……”见一众下人纷纷看过来,郝景时的不爽就差直接挂在脸上了。
但碍于面子,他只能把话憋回去,在众多下人的目光下挤出一个歪的不能再歪的笑容:“没。”
鹿芩见状,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活该,让你一天拽的二五八万的,看本小姐治不死你。
这场挑衅的斗争在请安结束后熄火,从殿里出来以后,两人分道扬镳,郝景时去了医馆,鹿芩则独自回到房间里,继续偷摸钻研自己的店铺。
她坐在书桌前,把郝景时这个贱人抛在脑后,认真地提笔写写画画,记录着自己的伟大构想。
苦思冥想了一晚后,她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等不及要撸起袖子加油干。
她决定衣铺的名字就叫“小鹿乱撞衫”,店内要用暖色铺陈开,再在店门口插上一块“我在小鹿衣铺很想你”的牌子,好吸引女性顾客前往。
而后呢,她要再设计一款专属于自己的logo——在每件衣服上面都绣上小鹿角,增加辨识度。
至于衣服的尺码设计,她决定先做出一份均码尺,将肩宽、胸围、腰围划分为九个宫格、三组尺寸,形成3×3网格,量出客人大致的体型。
随后,再运用弹性材料、隐藏绑带以及活褶设计,使得同一件衣服能适应不同的体型,最大化地缩小误差。
至于售卖嘛……哼哼,这可是她的老本行,只要她一开金口,分分钟就能卖出一百单,小意思,不在话下!
鹿芩奋笔疾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但想着想着,又开始发愁了。
她还没有启动资金,这可是一大难事。
如果没有银子,无论她的想法多么美妙,也都只能被扼杀在摇篮里。
怎么办呢……
要是有谁能借她一笔钱就好了……
有了,不如就去街上看看有没有钱庄,当上一笔就是了。
再不济,她还能去街头卖艺,给大家吆喝一段。
打定了主意以后,鹿芩当即撂下笔,美滋滋地往床上一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鹿小芩,你可真是个天才!”
……
鹿芩没想到东风很快就吹过来了。
当天晌午,日头更盛,空中似乎有热浪扑来一般,闷热闷热的,阳光渐渐毒辣,晃得人睁不开眼。
午膳前,郝景时差了玄岚回来传话,说天热不想回来了,鹿芩一听,立马跟公婆提出给夫君送饭。
郝老爷考虑到她身子不好,难耐暑热,便说差下人前去。
可鹿芩哪肯错过这样绝佳的出门机会,固执地说要亲自去,还毫不害臊地说自己十分思念夫君,食不下咽,要拿了自己那份陪夫君一同进食。
听后,郝老爷和郝夫人都很无奈,最终答应了,还让玄岚和芝兰陪同她一起前去。
鹿芩虽不想带着两个累赘,但也没法拒绝公婆的好意,只能答应了。
芝兰在身后为鹿芩打着伞,玄岚则奉老爷之命拿了把大蒲扇,跟在后面给少夫人扇风去暑。
烈日当空,街上的人们难耐酷暑,渐渐散开,周围的摊贩们都纷纷收了摊,热闹的集市逐渐冷清下来,有人光临的只剩下几处餐馆。
鹿芩四处张望着,过了两条街,终于瞄到一家钱庄。
她说是给郝景时送饭,实则是想趁机出门,先去找个钱庄借一笔钱,好租下店铺。
只要租下店铺,她就有信心经营好,然后发家致富,把那些议论过、欺负过她的小人踩在脚下,还有郝景时那个装货,哼哼哼哼……
鹿芩越想越觉得开心,走着走着嘴角不自觉地咧开了,觉得自己干劲十足,连带着这副残躯病体也健壮了不少。
她步伐匆匆,因为她每多迈一步,就离她的伟大事业更进一步。
全然被忘却在脑后的玄岚和芝兰加快步子跟着,生怕她沾了暑热会晕倒。
他们不明所以地望着嘴角快咧到耳根的鹿芩,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好奇道:“少夫人(小姐)这是有何喜事?”
“啊,哦。”鹿芩这才从得意忘形中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喜事,自然是喜事,你们两个单身狗不懂,见到……心爱的人,总是情不自禁地开心。”
她胡邹完,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
说来也神奇,上次出门,走了没几步就累的要倒下归西了,这次走了这么久,她居然一点儿也不累,看来是郝景时配的药起了效果。
她这夫君也不是庸医嘛,还是有两下子的。
鹿芩越走越兴奋了,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构想里,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玄岚和芝兰只能忙不迭地追着,芝兰担忧自家小姐的身子,开口劝道:“小姐慢点,仔细中了暑热。”
“不会,我这身子骨已经被夫君治好了,没那么脆弱了。”
鹿芩边说边美美地转了个圈,证明自己并无大碍。
结果才得意了没两秒,她便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紧接着,她看见一颗金星在眼前晃晃悠悠,又瞬间变成无数颗,噼里啪啦地炸开了,五彩缤纷。
鹿芩有点看不清路了,恍惚间听见玄岚和芝兰惊呼的声音,她稀里糊涂地挥着手,想抓住身边的东西,但什么也没抓到。
耳朵里响起尖锐的一声鸣,随即她便脑袋一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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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