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英儿在离开之前确实秘密给他留下了一个锦囊，送锦囊那人说，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里头的方法可以第一时间联系到她。
慕容渊抬脚便想去寻那锦囊，到了门口却又顿下了步子。
只为了一个猜测冒险去联系两位‘逃犯’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最近举国势力都在流动，两人的地址被他发现倒是无所谓，但要是不小心被丞相那老不死的知道了两人行踪，再将卓佳雪抓回来嫁人可就麻烦了。
所以说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至少要先将剩下交接的事处理完，一切平息下来之后再想办法联系两人取证。
慕容渊有了决断，准备回自己院里洗漱，换身衣裳去军中布置工作，路过餐桌时正瞧见了昨晚一筷子没动的食物。
他微微蹙眉，准备出去叫下人送点清粥过来，没成想一开门就见到了陆骁正靠在不远处的拱门边等他。
慕容渊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好像陆骁出现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他不过整了整衣摆，上前道，“骁哥。”
“嗯。”陆骁见人来起了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说，“可以，第一天回大业就不上朝。”
慕容渊一愣：“呃，昨晚喝多了把这事给忘了，王兄没说什么吧。”
陆骁摇了摇头，“不过王上让我来告诉你，醒了之后去王宫找他，有要事商议与你商议，你昨日和王上说了什么？”
慕容渊经常不上朝这件事估计所有人都习惯了，王上都不介意，自然没人追究，至于慕容深叫他去王宫，自然就是讨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东凛的马匹传染马瘟。
慕容渊沉思片刻，保守起见选择了保密：“暂时还不能说，不过等有了定论还要麻烦骁哥。”
陆骁是影卫出身，最开始就是个唯命令是从的人，之前连话都很少说，还是这几年才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但本质还是没变，慕容渊不说，他也不想知道，痛快的说了句“行。”
而后问道：“你接下来去宫里？”
“嗯。”慕容渊颔首道，“骁哥顺路？”
陆骁答：“是。我等你。”
“好，那骁哥等我换身衣裳。”说罢慕容渊径自走向自己的卧房。
王府是参照着新厦的建筑改造的，是当时慕容深为了安慰他特意请的东凛工匠，同时也为了偷学先进的建造技术。
王府落地之时，大业的人民惊奇了好一阵子，也是从那时起明白了慕容渊在王上心中的地位，渐渐接受了这位忽然出现的王爷，当然等慕容渊带兵直下东凛十座城池，受万民敬仰，被奉为战神，都是后话了。
慕容渊腿长，步子迈的也大，别院和主院之间也只隔了一道人造湖，因此不过半刻钟便回到了自己卧室，一进门就见姜琦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拿着衣服等他。
慕容渊一边洗漱一边问，“王府这边都打理好了？”
“是的王爷，您不在的这段日子的开销已经全权交给了账房先生核算，不日便会将账本给您过目，其他零碎也已打点入库，并无不妥。”
慕容渊取下一旁麻巾擦脸，“知道了，账本到时候你看一眼就行，就不必再给我了。”
姜琦点点头：“属下明白。”
慕容渊洗过脸，漱过口，接过姜琦手中衣裳，系腰带的时候宛若随口一提似的说道，“对了，别院的伙食不必太过铺张，清粥青菜，别饿死就行。”
姜琦一愣，心思百转，但没敢直问，先答应了下来。
“还有，王兄那边寻我商议要事，军营调动也离不开人，我大概率最近是回不了府中了，你仔细盯着沈晏清，每日子时，我要知道他全部动向。”
姜琦一脸我就知道没我消停日子，不过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得乖乖地答一声，“是。”
做了个潇洒的甩手掌柜，慕容渊一身轻松的从侧门离开了王府，同陆骁一齐前往王宫。
一进了宫中才知道，原来王兄不只因为城池翻新、西北山匪、新十座城池，贸易通路而担忧，还需要从众位大臣之中挑选以为文武双全的去给幸帝吊唁。
然而因着二十年前的经历，朝中大臣大多都和东凛有大仇，所以无人愿意前往。
于是乎，慕容渊不得不耐着性子听完王兄将一众大臣问候了个遍，这才能得空商量马瘟的具体实施方案。
好容易勾勒出来个雏形，就如他早上所料，等再要去军营调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慕容渊今儿就只能睡在军营中。
子时。
姜琦如约而至，简单汇报了下沈晏清的行程。
吃饭，撒尿，睡觉。
慕容渊：“……”
慕容渊：“还有没有别的事了？”
姜琦沉吟片刻，“再就是他从书房带走了一本关于鹄部落的书籍。”
“鹄部落...”慕容渊说，“行。本王知道了。这样，若是他的有什么别的举动再来报就行。”
隐在黑夜里的姜琦应了一声，而后如鬼魅般消失在慕容渊眼前。
接下来几天慕容渊两点一线，王宫——军营，且到了春暖花开之季，慕容渊过两天还要再抽出时间去组织征兵。
好在姜琦最近几天没来动静，能缓上一口气。
看样子家里那位呆得是很消停，莫非他真不是东凛派过来的细作？
只不过慕容渊刚有了这么个想法，当天晚上姜琦就到了。
慕容渊黑着一张脸，问道：“何事？”
姜琦一拜，“回王爷，沈晏清最近在向送餐的小厮打听一个戴手套的人。”
“戴手套的人？”慕容渊眉头一皱，“可有范围？”
“并没有什么特定的范围，似乎就在您的身边。”
“我的身边？”慕容渊沉思片刻，“我身边带手套的，又能随意进出王府的，就只有右指挥使习三，他小时候放烟花炸伤了小指。”
姜琦郑重地问道，“爷，需不需要我先将他绑来问问？”
“不。先不要打草惊蛇。”
慕容渊直接否掉了姜琦的想法，接着道，“这样，你让小厮有意无意地向两人透露本王最近不会回府，附近暗卫也都被调走执行任务的消息，如此只有你自己守着沈晏清，看看两人会不会有具体的行动。”
“了解。”姜琦抱拳道，“属下告退。”
“嗯。”慕容渊挥了挥手，眉间褶皱却越发加深了。
...
昨夜没怎么睡熟，男人一沾案牍就昏昏欲睡，不过慕容深今天气儿依旧不顺，离老远就是一声暴怒，将慕容渊震醒了。
慕容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手拄着头，一手懒散地薅了一颗托盘中的葡萄塞进嘴里，笑对慕容深道，“今儿个又是谁惹得王兄如此生气啊！”
慕容深一见弟弟便立刻屏退左右，怒气冲冲的说，“本王前两日寻思，给这帮人几天时间思考，怎么着也得又几个通情达理的想开了，上奏请命去新厦的吧。结果你猜怎么着！”
慕容渊配合到，“怎么着？”
慕容深伸出一根手指指指点点：“这帮孙子！竟然联合上奏，让本王派彪骑将军前往新厦调研！”
“噗。”慕容渊没忍住笑出了声，“看来诸位大臣和你我兄弟想的一样啊。都是没了骁哥干不成事的主。”
慕容深又开始急得转圈圈，“所以说，他们想让本王派陆骁去新厦！做梦！陆将军的夜骑团必须去穆城组织偷袭他们的马匹养殖场！这件事是本王的底线！”
“那王兄准备找谁去新厦吊唁？”
刚还盛气凌人的慕容深瞬间萎靡了下来。
还真...没人。
慕容渊一脸淡定的翻看着面前的地图，“其实臣弟觉得，大臣们集体上奏派骁哥前去吊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些老家伙脾气都太过暴躁，指不定到了东凛受不得气就闹出事儿来，反而影响两国之间的‘友谊’。”
慕容深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摊手道，“可是若是等陆骁回来，再传染马瘟的话，恐怕就不是最佳的时机了。”
慕容渊拿出一张地图在两人面前铺平，抬眸望向木日那个神：“臣弟倒是觉得，传染马瘟这件事，并不需要骁哥动手。”
“哦？”慕容深瞧见了慕容渊的动作，随即坐到了他对面。
只见慕容渊伸出手指将穆城周边苗疆的地域圈了一圈。
慕容深蹙眉，“这里？本王记得似乎是有一个小部落，名叫鹄？阿渊的意思是，我们找了个小部族来帮忙？”
“没错。”慕容渊点点头，“东凛的围猎场曾经也属于这个部落的地盘，只可惜当初划分围猎场的时候，东凛的强盛就已经不是一个小部落能左右的，所以两者之间有撇不清的仇恨。”
“言之有理。”慕容深沉吟片刻，“只不过这个小部落之前也与我北骊边境有过争执，他们能答应帮忙吗？”
“鹄部落与北骊不过一些小纠纷，王兄不曾去过穆城有所不知，而苗疆东与凛国接壤的部分，唯有这片为猎场是猎物最肥美的地段。东凛圈定围猎场后，鹄部落不得不后撤，可惜方圆百里，再没有这般地段供他们取用了。而我们北骊，最不缺的就是牛羊牲畜，所以，若是我们带着足够他们部落一年的口粮，只请求他们办这一件小事的话。”
“他们还不得巴巴的答应。”慕容深哈哈一笑，“阿渊，本王现在才发现，你竟然这么聪明！”
慕容渊也跟着笑笑，“我的智商王兄了解的，也是受到了启发才想出这个办法。是我听过一的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话音未落，慕容渊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慕容深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听过之后双眼发光，瞬间起立，“妙啊，妙啊，这样本王就可以派陆将军前往东凛吊唁，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借此机会联通鹄部落，在他们后院放了一把火！”
“阿渊，本王这次必须重重奖赏你！”慕容深说着，转过身一把捏住了慕容渊的肩膀，他终于注意到了男人的不对劲。
“阿渊？你怎么了？”
“阿渊！”
记忆碎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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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