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你们在这呆了几天,有见过什么特殊的人吗?”他沉声问道,听得出来他此时心情不太好。

“特殊的人?”屠锐反问,她看着面前人的衣着打扮,以及这训练有素的手下,一开始还以为是是官府的人,但一群人没穿官服,相比官兵更像家丁,还是大户人家的家丁。

“你们吧,两位公子小姐怎么会来乞丐的地方呢,还带着这么多人,是知道这里会发生这种事?”

把问题抛出去,她才能得到更多信息。

“死了这么多人,还这么冷静?”黄衣女子从屋顶飞身跳下,围着他们转了一圈。

“乞丐的地方?”她轻笑一声,突然掀开屠锐的衣服,扯出里面贴身的衣服,“乞丐的衣服这么干净,摸着也是好料子,你这乞丐当的舒适啊。”

好料子?屠锐有些奇怪,这衣服是白芍给的,她一开始只觉得比较舒服,但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你们是谁派来的?”黄衣女松开衣服,站在蓝衣男身边,两人满是质问的神情。

四个人都离得很近,能够清楚地看到火光在对方的脸颊上跳动,屠锐也就顺利地看清两人脸上的痣。

早些年的她特别执着于给脸上点痣,于是给书里角色也就加上了各种各样的痣,没有什么含义,单纯为了有意思。

虽然今天中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认出凤五脸上的红痣,但此时此刻,她仔细辨认这两位脸上的痣,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右眼下两痣的,是本书的女二景安宁。左面颊有两小痣的,是我们本书的男二盛懿。

女主和男主脸上一个痣,女二男二脸上两个痣,很完美的分配。

原书中两位可都是主角感情路上的两大绊脚石,不务正业只为看主角吃瘪。

“景小姐这么问,是心里已经有怀疑的人?”虽说现在剧情和原书对不上,但这么特殊的人物设定应该不会跑偏,在这本书里,有且只有他俩。

果然,面前的两人脸色一变。

“我是谁?”盛懿锁定猎物一般盯着屠锐,审视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

“啊?”屠锐预想到他们会质问会怀疑,就是没想到盛懿问她是谁。

按原书剧情,盛懿仗着有一个将军爹,玩的都是纨绔公子那一套,整个京城就没人不认识他,而景家异姓王封地远离京城,景安宁只有坑男女主的时候来京城,鲜少有人知道她的长相。

所以相比盛懿,说出景安宁的名字屠锐觉得会更有效果。

不过现在剧情变化,一切都不一样了,至少从气质上看,现在的盛懿不像纨绔公子哥,景安宁也不像原书那样总带着忧郁的神态。

景安宁的名字都说了,再说个盛懿又能如何,屠锐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反正都已经到这种地步。

“盛懿。”言简意赅,多的屠锐也不敢说,万一变了呢,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她说完后,也不知道是火光更强了还是什么,屠锐觉得面前两人的眼睛开始闪闪发亮。

“屠锐”

屠锐疑惑地“啊”出声,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盛懿看她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说对了,他转过头和景安宁对视一眼,两人直接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朝屠锐行礼。

“见过屠大仙。”

“怎么跪下了??”屠锐看着齐齐跪下的两人,下意识后退,她可没见过这种大礼啊。

“三月前,军中收到封密信,京城有一术士,能辩风云气色,可相助于我们。父亲派我二人进京寻找,而能知晓我二人样貌姓名,在京中想来也只有屠大仙了。”

盛懿这番话让屠锐开始困惑起来,军中?进京?护国大将军不在京城?整个京城都没人认识他们?而且这军中收到什么密信啊,说信就信?

“你们先起来吧,有话好好说。”屠锐先后扶起两位,拧眉思索。

景家和盛家关系有些微妙啊,原书里子辈都不相熟,现在陌生父辈对子辈都能直接派遣?

“信上既然说了你要帮我们,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景安宁站起身,边说边从胸口抽出一张信纸,抖落展开,“我们所讨伐的敌人也是一样的。”

讨伐的敌人?屠锐反应很快,这不都摆在明面上了,那位心善的宦官,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么做肯定有问题,那他们所讨伐的敌人也就是他了。

景安宁反手抓着信纸朝屠锐这边伸手,屠锐微微弯腰扫眼过去,是一篇檄文,繁体字但大概也能看懂,囫囵看着,大概是说此人贪图享乐,偏听偏信什么的,还有,不理政事?

屠锐心里有些疑惑,宦官擅权吗?

从头看到尾都有些奇怪,屠锐再仔细一瞧这前面被她忽略的,夏氏?

本朝的皇室家姓可就是夏啊。

这是谋反?她还在这怀疑宦官呢,面前这两位直接准备干皇帝了都。

而且谋反可不单是这两个人的事,背后是大将军和燕山王,他俩要谋反的话,屠锐想到这再联想到自己的处境,头都有些晕。

她今天也不知道多少次震惊了,些许麻木了已经,她抬正身子默默咽下一口气。

抬眼屠锐却发现景小姐盛公子两人神情不太对,眼神中充满着探究,怀疑以及杀意。

敢情刚在这给她演彬彬有礼呢,还跪着行礼,她这会要是反应不对他们是不是提刀就杀啊,怎么这么多疑。

“信中还说了我的名字?”屠锐压下慌张,面上自然,慢慢开口。

他们选择来京城,那对术士就是相信的,只不过现在是在试探她罢了,试探她的态度,以不变应万变,正常样子就行。

而且,她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谁能知道她的名字?

“你的名字很特殊。”景安宁收了信纸,也收起了脸上那明显的怀疑,“只是没想到你身边还有一个人,而且你们怎么会在程怀礼这。”

程怀礼?程大人,这么直呼姓名,有问题啊。

屠锐脑中风暴思考,但还是先打算回答第一个问题,这个好编。

她拉过西亚维刚准备开口,身旁的人却一踉跄。

“怎么了?”屠锐赶紧转身扶住他,双臂卡住他晕飘飘的身体。

西亚维靠在屠锐身上,半闭着眼睛,他用很轻的声音说着,“浓,血。”

狼的嗅觉是很敏感的,屠锐当即将他的手放在肩上,扶住他往外走去。

外面也被火把照亮,那些统一着装的人正在远处安顿那群苦命人。

屠锐把西亚维轻放在软土上,他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虽然干得都是些麻烦事,但她心里还是很担心他的。

“有些晕吗,躺下休息会。”

景安宁跟着走过去,从一个小瓶中倒出一枚棕褐色药丸,递给屠锐。

“可缓解晕眩。”

屠锐接过药,掰碎了一点点喂给西亚维,既然都已经相认,景安宁他们应是不会害他们的,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总要吃些什么缓解一下,不然难受死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景安宁出声问道。

“我弟弟,跟着我一起出来的。”屠锐边说边给西亚维喂药,头也没回装作很随意地问起,“你们怎么在这。”

盛懿也走到跟前,听到屠锐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多想,送信人在父亲离京之前就安插在这里,屠锐能得到他的举荐,肯定也是有几分能力,人多与少是否会阻碍进程她自己心里有数。

“进京途中经过清县,发现已被贼匪占据,而且有一伙人出山,一路跟到此地。前几日却突然失去踪迹,今日查到这里,没想到却晚了一步。”

“从清县来的?”屠锐喂完药,也觉得有些晕便就地坐下。“是想灭口,但他们胆子怎么这么大?”

“程怀礼可能都想不到有人敢动他这里。”景安宁轻笑,卸下背后的弓,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天天在朝堂上大放厥词,没想到有人比他还狂。”

盛懿站在一边,视线看向那边被杀死的官兵,接过话头,“他在这没派多少人,那伙人一来就全部杀了。”

“那你呢,怎么在这。”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

屠锐低头看着面前的被火照亮的土地,想好了说辞,仰视盛懿,“调查,城中很多乞丐都来了这里,看看是怎么收容这么多人的,衣食住行竟然管了最重要的食住。”

“哼,”景安宁一听这话,嗤笑出声,“又开始拿着公家的钱给自己挣名声了,而且能用到百姓身上的,九牛一毛罢了。”

看样子程怀礼是还个贪官。

“是一样的。”躺在地上的西亚维突然拽了一下屠锐的衣角,语气听起来有些虚弱。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屠锐侧过身,借着火光观察西亚维的脸色。

盛懿侧耳凝神,他刚才听到这人说了句话,“你说什么是一样的?”

景安宁听到这话也侧目注视过来,刚在骂程怀礼,都没听见那句话。

西亚维手撑着地慢慢坐起来,声音大了一些,“官府的人,和黑衣人的味道,是一样的。”

他吃过药后,头就不那么晕了。

听着屠锐和他们的谈话,西亚维能听出来他们的意思是有一群人杀了另一群人,但被杀的人中,那些穿官服的人,和杀人的,味道是一样的,只有很亲近的人身上味道才会一样。

“味道?什么味道?”景安宁也警觉起来,眉头一耸,从石头上起身,走向西亚维。

“是一种植物的味道,很特殊,有些难闻。”西亚维偏头扬起脸,很认真的回忆,“进门时,就从门口守卫那闻到,吃饭时经过抱着木桶的官兵也闻到了,黑衣人冲到拐角时,又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

屠锐头回从西亚维口中听到这么让人心旷神怡的话。

“哇,你狗鼻...”嗷他真是狗来着。

屠锐心里默默给西亚维竖个大拇指,不愧是我们犬科,啥都能闻到。

“黑衣人可杀了官兵,他们味道怎会相同?”盛懿神色讶异,味道相同可就证明这不是两拨人。

这时屠锐回神,灵光一闪,凤五说过这是一座废庙,进来时看地面干净无灰,她就以为是提前冲洗过。

可从景安宁口中能知道程怀礼压根就不会为这些人那么精细的安排,甚至门房窗户都是坏的。

流民的饭食水都由官兵统一发放,门口的那几缸子水是用来做什么?

干净的石板地面是被清洗过的,而清洗的原因,是否也是几天前同样发生了一场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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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和清纯狼的副本冒险
连载中金水木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