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很差的凯恩脑海中又一次闪过了以利亚想要谋害自己的想法，这次，他也无法否认这个想法了。
身后的门已经消失，凯恩只能硬着头皮向前方的圆台走去。
四周没有任何声音，他的脚步声被放大，可以推断出这个空间的范围很小，也没有什么别的生物。
很快就走到了圆台处，在魔法世界里，凯恩也不敢到处乱碰，他仔细观察了圆台周围。
只有那两个环环相扣的圆环，这个空间似乎就是为了保存它而存在的，他走过的小径也已经被黑暗吞没。
没有其他办法，凯恩伸手，想要把圆环拿下圆台。
他的手刚碰到圆环，圆环就自动收缩成了一个法阵，朝他的手臂袭来，融入了之前的授权法阵中。
空间开始崩塌，四周的场景如同玻璃碎裂一般剥落。
凯恩在陷入黑暗中的前一秒，脑海中浮现出以利亚的身影。他震惊地想，只是结业报告没写完，不至于要害人吧。
……
以利亚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凯恩的身影就在他的办公室中浮现，他躺在地上，陷入了昏迷，只有手臂上的法阵还在微微发光。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以利亚沉默地看着地上的凯恩，为自己平静的生活举办葬礼。
他很不客气地踢了这个罪魁祸首一脚，用这种完全发泄性的方式将其唤醒。
凯恩在黑暗中感到一阵疼痛，意识被拉回现实，他一醒来就看到了正在踢自己的以利亚，嘴比脑子快，“你在，鞭尸？”
“？把你脑子里的水先倒干净，”以利亚深吸一口气，“你不是去图书馆吗，发生了什么？”
凯恩也是立刻坐起来冷笑回敬，“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我倒是没想到你直接上来就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叽里咕噜在说什么，我想杀你不是一下子的事。”以利亚本来就缺少睡眠，再加上对里奥的承诺，一系列的麻烦让他前所未有的烦躁。
“贼喊捉贼，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授权法阵上做手脚，我怎么可能会跑到一个不知名空间去？”凯恩看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更愤怒了。
以利亚因为他嘴里的话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但也还是大声喊了回去“贼什么，盗贼协会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的授权法阵就是最基础的啊。”
“那现在，我手臂上的法阵又怎么解释，不是有人在操纵，哪有那么巧的事？”凯恩气极反笑。
“那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你倒霉？”以利亚从不责怪自己，这一定是凯恩的错。
凯恩也因为这一句话，沉默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个指控并不是毫无道理。
“就算是我倒霉，这件事还是有你的一部分责任，你得负责。”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还是以利亚不爱听的。
“负责，我为什么要负责，你自己倒霉要自己承担。”以利亚发现了他的沉默，高傲地俯视着还坐在地上的凯恩。
凯恩恢复理智之后，智商又重新占据上风，“那看样子，导师也不是很在乎结业的事了？”
“那你是凯恩吗？”以利亚也不甘示弱，回击他。
既然两人已经几乎撕破脸，这种事也没必要再视而不见下去。
“你果然发现了。”凯恩不意外地说道，他早在之前的对峙中就发现，以利亚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对。
不过他早就试探过法师塔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他不是“原装”的凯恩。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这也是他一开始认为对方要害他的依据。
“你能骗得过法师塔，我知道这威胁不到你。”以利亚接着说道，“但你也威胁不了我，你结业失败对我的影响没有你想象的大。”
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凯恩也明白这一点，他搬出结业报告也只是为了能顺势转换到底是谁错这个话题，“我当然知道，不过这也意味着我们目前还是法师塔认定的师生关系吧？”
他接着说道，“至少应该弄清这阵法到底是什么，”
这回轮到以利亚沉默了，他也没看懂法阵的具体运行构造和作用，只能看懂其中的几条纹路。
其中，就有绑定。
他们二人现在是绑定在一起的，具体绑定了什么，绑定多久，以利亚完全不知道。
凯恩看到了他的沉默，明白了他也不清楚这个法阵的具体作用，很想开口嘲讽两句。
但他在之前也体会了以利亚在某些奇特方面的坚持，在好不容易转开话题的时候，再来上一句只能火上浇油。
“那知道大概吗，其他的可以慢慢测验出来。”他最后选择了给出台阶。
“是双向绑定，具体的我不知道。”以利亚有台阶就下，非常干脆。
“……”
凯恩就更不可能知道是什么了，他初入这个世界，目前还是个文盲。要不是前身已经完成了两份报告，以利亚将会收到三份空白报告。
“这法阵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魔法，或许和法师塔的规则有关。”凯恩沉思片刻，抬头看向以利亚，眼神中带着一丝认真，“我们得去图书馆查查，那里或许有相关的资料。”
以利亚点了点头，虽然他对凯恩的身份有所怀疑，但目前他们确实需要合作。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凯恩一眼：“走吧，去图书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去往图书馆的方向，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以利亚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这种双向的绑定基本都是双方灵魂的绑定，他刚刚说对自己的影响不大，完全是糊弄凯恩的。
出乎他所料，凯恩作为外来者，对于魔法几乎一窍不通，没有听出其中的问题。不管怎么样，尽快解除绑定，将这个麻烦交给别人比较好。
在诡异而又尴尬的氛围中，两人走到了图书馆，凯恩惊奇地发现，这个方位目前只有一扇门。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经历向以利亚全盘托出，只是含糊地说了当时到了另外一个独立的空间。
双方各怀鬼胎，开始在图书馆里翻阅典籍。
结业期的图书馆几乎人满为患，大部分都是平民世家的学徒。
凯恩走过时，有一位学徒突然拉住了他，小声说道，“凯恩，你怎么这时候来这里，我记得你们导师没给你们图书馆权限啊？”
没等凯恩回答，他继续说，“也好，听说你们的导师突然要报告？吉姆他们的报告要重新手抄，正在到处找你，你在这他们也找不到。”
凯恩思考半天才想起来吉姆是谁，就是那两位少爷学徒的其中一个。
这个法师塔里的生态非常畸形，明明是知识的聚集地，却到处充斥着权贵对平民的压迫，凯恩记忆中的法师塔绝不是这个样子。
也不知道他替代的这位凯恩现在在哪里。
“多谢。”凯恩开口，承接了对方的好意，但他不准备迎合这些令人生厌的规则。
“你在这里做什么，东西我找到了，别浪费时间。”以利亚在他们背后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来了。”凯恩转身往以利亚的方向走去。
刚刚与他谈话的学徒好像见了鬼一样盯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赶紧拿出联络水晶一通操作。
“我大概解构了一下法阵，找到了其中几条阵纹的含义，”以利亚边走边对凯恩说道，“是生命系和空间系的阵纹。”
“……”‘文盲’凯恩沉默不语，并打算在后续恶补一下相关知识。
“啧，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以利亚为他的强撑感到好笑，“简单来说就是生命共享，以及定位共享。”
“生命共享和定位共享？”凯恩眉头微蹙，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手臂上因法阵而微微发烫的皮肤。
以利亚也很困扰，这意味着不能随便放凯恩就这么结业，他的承诺违背定了。
“没有办法解除吗？”凯恩看向以利亚。
以利亚点头，“目前没有办法。”
“那如果前往图书馆的深层区呢？”凯恩将深层区三个字重音强调。
以利亚上下打量凯恩，这人明明对魔法完全不了解，却对法师塔如此熟悉。
他所知道的高层都不清楚图书馆还有深层区。
“说不定，我不能保证。”以利亚表示，“我知道怎么进入，但我们的条件都不符合。”
凯恩知道具体的条件，也明白目前确实无法抵达，他也需要恶补一些魔法相关的知识，“如果我没记错，条件是需要一位大魔导师的授权。”
大魔导师……在末法时代之前，这是魔法实力的象征，但末法时代时，法师塔的认定规则早就改成了职位象征。
目前以利亚知道的大魔导师只有他的直系上司，里奥。
但以他们的关系……
以利亚烦躁地“啧”了一声，“我会想办法，在那之前，别惹事，我们的命现在绑在一起，你最好安分点。”
这可不是凯恩所希望的，他还想赶快找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尽快离开。
不过目前他没有自保能力，在找到真相之前，与以利亚的绑定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发什么呆，你不会想乱来吧？”以利亚许久没有听到凯恩的回答，追问到。
“好啊，我答应。”凯恩轻笑着回答。
以利亚直觉这人又没在憋什么好点子，不过他的思维已经完全转向了要跟里奥要授权，以及坦白自己又有一名学徒无法结业的事。
思绪乱糟糟的他听到凯恩的回答后，就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些言论悄悄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