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压迫感渐渐散去了。
程秧慢慢支起身，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下，转身把躺在地上装死的陈澹喊了起来。
“走了吗？”陈澹靠着墙，有些神志不清地问。
“走了……吧……”程秧不确定地说。
她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几下，蹲起身，从门上的窗里往外看。
确认了那女人终于走了，两人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太敢出门，便打算现在屋里转转找线索。
程秧刚刚来过这里，只是没怎么仔细看就被喊出去了。
这个宿舍整体来说跟其他寝室没什么区别，程秧翻开了床铺，趴在床上仔细看靠里的白墙。
靠门的几床都没线索，直到搜到角落里的下铺，程秧掀开床垫，扫了一眼床板，没东西，刚准备放下垫子去看墙，她一眼瞥见床板遮挡的那片墙上似乎有着几根歪歪扭扭的黑线。
“对不起？”程秧扒着床缝，看着那几条黑线，磕磕巴巴地念了出来。
“什么？”陈澹听到了，转头问道。
“你来看！”程秧有些激动，朝陈澹招手。
陈澹也走路过来，挤在一起看着。
“咦——？这是什么意思？”陈澹疑惑指着“对不起”下面的一个字道。
“好像是……蕊……”
那几个字已经很淡了，像是好几年前写下的。
“是线索！”程秧激动道。
两人的精神振奋起来，更加仔细地开始搜寻。
不过在那之后，两人搜了好久都没有再找到什么新线索。
“没线索了，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对面楼？”程秧撑着膝盖站在房中央，向陈澹问道。
“走吧！”陈澹从地上爬起来，答道。
滋——
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即便两人格外小心，却还是发出了拉门声，在寂静的走廊中格外刺耳。
两人等了一下没发现日常，便夺门而出，撒腿往一楼冲去。
有惊无险的到了一楼，两人也看到了走廊尽头链接的通道，便埋头冲了过去。
那栋楼门口似是有浓雾遮挡，不能完全看清里面的情况，只能隐隐看到里面有几个模糊的人影。
程秧眼睛一闭，便一头扎进浓雾里去。磕磕绊绊地踩上台阶，顿时她便感到几双手扶住了她。
她喘着粗气抬起头，明亮的灯光晃眼，稍稍适应了一下，她才发觉，是先进来的许祎茹几人扶住了她和陈澹。
两人喘着粗气，程秧缓过神，朝四周看了看，这栋莫名出现的宿舍楼和她们现在住的几乎一模一样，可以说这就是同一栋楼。
这是什么地方？
程秧想着。
“？这是宿舍啊，她们干什么啊这是哈哈哈。”
听到了陌生声音的回答，程秧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想法。
她抬眼茫然地看着面前和室友们站在一起的女生。
那女生很漂亮，很白净，五官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给人的第一眼印象非常好。
程秧朝几个室友看了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她是谁？
—不知道。
几人尴尬地站在后面摇头。
“哈哈哈她们说你俩是在比赛跑步。”那女生指了指身后几人，眯着眼笑道。
“额呵呵呵是啊。”几人附和着笑笑。
几人扯了几句谎，就将她们怪异的行为带过了。
那女生也没多说，就转身往楼上走，打算回宿舍了。
“咋回事？”程秧弯着腰，凑在许祎茹耳边问道。
她看着那女生的背影，边说边拉着几人悄悄跟在她后面。
“我们刚刚一路跑进来，回头就看到对面没有什么楼，只有一片草地，就跟我们宿舍一模一样。”
许祎茹转向门口，伸手指了指示意。
晚来的二人惊奇地回头，发现原来相连的那条道消失了，变成了原本宿舍门口该有的一片光秃秃的草地。
“然后呢？”程秧转过头问道。
“我们跑得累死了，就跟你们一样站在门口缓着，她就来了。”
“她当时正好路过，看我们这么与众不同，问一句也正常吧。”何岁说。
“我们当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我们刚出去晒完衣服，在比赛跑步。”许祎茹讪笑着道。
“好吧，反正我们也得上楼。”程秧道。
“所以……这到底是哪？”陈澹大脑刚刚重启完，愣愣地问。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宿舍，看样子，像是几年前的宿舍。”程秧说。
几人边说边走，边打量着这个稍微有些破旧的大楼。
“还好咱们宿舍翻新过了……这看起来好旧…”许祎茹轻声吐槽到。
几人毕竟不是这里的人，看着眼生，路过的时候还是有些猜疑的视线。
“快点吧！”程秧抖了抖。“感觉阴森森的。”
疾步走上四楼，几人在平台上顿住了脚步。
“？你们也是四楼的？怎么没见过你们？”
程秧盯着说话的人，是刚才大门口的那个女生。
“额啊……哈哈是的。”
几人又打算敷衍过去，那女生也没多问。
“对了，你叫什么？”程秧忽然发问。
“你干嘛……？”陈澹缩在她身后，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那女生顿了顿，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或许是气氛烘托，总觉得有些冷冰冰的。
“我叫毛水水，高二五班的。”她稍稍往前走了两步，脸色在灰白的电灯映照下显得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她一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像个僵硬的瓷娃娃。
她好奇怪，但是……好像又跟那几个字没关系。她名字也不带蕊字啊。
程秧微微低着头，思考着。
“好的，我是高一的，你可以叫我小蕊。”程秧也抬起头，用几乎相同的微笑看着对方。
试试……
程秧想赌一把，看看她对这个字有没有反应。
毛水水眼神似乎闪了闪，顿了一下没说话，接着掩饰似的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眼神扫过几人，最后定在了程秧身上。
“哈哈，学妹挺有缘的，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哦，我先走了。”说着她便转过身，打开了旁边的一扇门。
4403……
几人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时相顾无言。
“果然是关键人物……”许祎茹摇着头喃喃到。
“我们在外面等还是……？”陈澹弱弱发问。
“等等？”程秧不确定地问道。
正在几人踌躇时，对面出来一个抱着洗漱盆的女生。
那女生背手关上门，抬眼看到对面的04，似乎颤了颤，便转身低头快步离开了。
几人在外观望了一会，发现四楼比别的楼层都要安静，走廊上几乎只是偶尔有人出来，其他时候大多是房门紧闭。
而那些出来的人，不约而同的都远离了04。
几人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咱们就在这躲躲吧，等快天亮了再回去。”许祎茹道。
“咋回去？”陈澹问。
“怎么来怎么回吧，现在……4点了快。”程秧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快要早上了。
她们躲躲就行了，我还得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程秧暗道。
“这样吧，你们去一二三楼走走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回去的地方，我在四楼看着。”程秧提议到。
“啊……你跟我们分开行动，太危险了吧。”陈澹担忧地说。
“没事。”程秧坚持到。
“好可惜，刚刚跑的太急，武器全丢了。”张月溪惋惜地说。
商量完毕后，几人嘱咐了程秧几句，便下了楼。
看着她们逐渐消失的身影，程秧收回视线。
-017？
她在脑中喊了一声。
-在。
回答她的是很久没出过声的系统。
-你有什么功能？能不能听到或者看到04寝室里面？
程秧有些期待。
-可以，本系统有窃听和窥探功能，不过需要积分兑换使用。
-要多少？我现在有多少积分？
-绑定系统时赠予您初始积分5点，找到04寝室上刻的字，奖励5点积分，累计10点。基础窃听和窥探功能分别都是5点积分兑换一次，每次十分钟上限。
靠……
程秧咬了咬牙。
-那就兑换一次窃听吧。
-好的，已减去5点积分，是否启动？
-是。
瞬间，程秧觉得耳朵一阵异样的感觉。
几秒后，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似乎是有人在走动？程秧疑惑到。
“让一下。”
声音甜美清脆，又有些耳熟，似乎是毛水水的声音。
“吱呀——”
话音刚落，便想起一到刺耳的声音。
程秧呲着牙掏了掏耳朵。
“倒也不用这样躲我吧。”
毛水水的声音再次想起，只不过听起来似乎冷冰冰的，没什么感情。
原本还有些细碎的声音，随着毛水水的几句话，寝室里忽然一片死寂。
“怕什么？别怕，她回来了，她来找你们了。”
寝室里只有毛水水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她的声音逐渐有些癫狂，到最后甚至有些破音，说完，她还阴恻恻地轻笑了几下。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一个陌生的声音开口了。
这一开口，寝室里的空气瞬间被点燃了。
“就是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来找我们……”
……
到底发生了什么？程秧不禁想着。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毛水水埋着头站在门口，她身后是逐渐开始谩骂的室友，门外偶然路过的人在看到她后迅速跑回了各自的寝室。
她反手重重关上门，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程秧看着她，心里有些发毛。
“乔蕊的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她们两个……”
耳边的说话声还没结束，程秧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名字。
乔蕊？！是线索上的那个“蕊”吗？她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程秧刚想听完，讨论声确戛然而止。
我草？什么垃圾？
程秧正在心里暗暗吐槽着，忽然打了个冷战。
她僵硬地抬起头，毛水水直直地站在门口，神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甜美，她沉着脸，似乎是因为刚刚吵了架，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程秧看着她，不禁有些双腿发软，正犹豫着要不要躲躲，毛水水的视线猛然扫过来，死死地盯着她。
她无法准确形容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大概就是在黑暗中偷窥的小虫子转头看见了埋伏着的毒蛇，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她眼前就开始发黑，额头上冒出了些冷汗。
怎么办……？
程秧死死咬着嘴唇，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你一个人在这？”毛水水看着她，阴暗的眼神不变，嘴角却拉开了一个怪异的弧度。
她缓缓抬脚向程秧走去。
来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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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宿舍 另一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