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晃了三天，我的伤在小爹特制的药膏下好了大半。此刻我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景色，忍不住问：“爹爹，我们这次真的能看到海吗？”
爹爹在外驾车，声音透过车帘传来：“嗯。”
小爹懒洋洋地靠在我身边，手里把玩着一块闪着蓝光的晶石：“星儿别理他，你爹爹就是个闷葫芦。海有什么好看的，小爹给你做个会飞的小船玩。”
我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小爹得意地挑眉，“你小爹我可是——”
“修真界第一炼器师，”我接话道，“你说过八百遍了。”
小爹佯装生气要来捏我的脸，我笑着躲开，却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伤，疼得“嘶”了一声。
“活该，”小爹嘴上这么说，手却轻轻按在我背上，一股温和的灵力渗透进来，缓解了疼痛，“让你乱动。”
我靠在小爹肩头，闻着他身上特有的药香和金属的味道。小爹看起来瘦弱，肩膀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小爹，”我小声问，“为什么玄天宗非要抓我们啊？”
小爹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轻抚我的头发：“因为他们贪心啊。”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发明的灵纹炼器术，能让没有灵根的凡人也使用法器。玄天宗那些老古董觉得这会打破修真界的平衡，实际上...”
“实际上他们是想要你的秘术。”云止水爹爹突然掀开车帘进来，吓得小爹差点跳起来。
“云止水！”小爹抱怨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
爹爹没理他，递给我一个油纸包：“吃吧。”
我打开一看，是热乎乎的糖糕，香甜的气息立刻充满了车厢。我惊喜地抬头，爹爹已经回到前面驾车去了。
“啧啧，”小爹酸溜溜地说，“对儿子就这么温柔，对道侣就凶巴巴的。”
我掰了一半糖糕递给小爹：“爹爹对你才不凶呢，他昨晚还——”
小爹一把捂住我的嘴，耳根通红：“小孩子不要乱说！”
我笑嘻嘻地吃糖糕，心想这两个大人真有趣。明明晚上闹得整个客栈都能听见，白天却装得一本正经。
傍晚时分，马车停在一个小镇外。爹爹进来时，手里多了两串糖葫芦。
“先在这里住一晚，”爹爹说，“明天再赶路。”
小爹接过糖葫芦，眼睛弯成了月牙：“止水哥哥最好了~”
爹爹的耳尖又红了，板着脸道：“别闹。”
我们找了家偏僻的客栈住下。夜里，我睡在里间，隐约听到外间小爹在和爹爹低声说话。
“...莫怀山亲自出马了...”小爹的声音透着担忧。
“...不怕...”爹爹的声音依然沉稳，“...保护你们...”
我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梦见一片蓝色的大海。
第二天一早，我们继续赶路。中午时分，马车突然急停，我被晃醒，听见爹爹冷声道：“出来。”
小爹瞬间清醒，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车帘被剑气掀开，我看到外面站着十几个白衣人，为首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云止水，”老者冷笑，“七年不见，你倒是越发堕落了，带着个叛徒和野种东躲西藏。”
我感觉到小爹的手猛地收紧，爹爹的背影则纹丝不动，只是“霜寒”剑已经出鞘三寸。
“莫长老，”爹爹的声音比剑锋还冷，“嘴巴放干净点。”
莫怀山哼了一声：“云止水啊云止水，老夫本想念在你的天赋网开一面，但你不但不执行门规，反而助苏怜叛逃，今日老夫便替宗门清理门户！”
小爹突然笑了：“莫老狗，你口口声声说我偷学秘术，那你说说，我用的‘灵纹共鸣’原理是什么？需要哪些材料？炼制步骤如何？”
莫怀山语塞，脸色难看。
“说不出来吧？”小爹嗤笑，“因为这根本就是我自创的！玄天宗见我发明了能让凡人使用法器的技术，就想强占，还污蔑我偷学，真是不要脸！”
“放肆！”莫怀山大怒，“结阵！”
白衣人迅速结成一个剑阵，将马车团团围住。爹爹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轻声道：“保护好星儿。”
然后他一步踏出马车，“霜寒”完全出鞘，刹那间天地间温度骤降，剑锋上凝结出细密的霜花。
“星儿看好了，”小爹在我耳边轻声说，“这才是你爹爹真正的实力。”
只见爹爹身形如鬼魅般闪入剑阵，所过之处冰霜蔓延。玄天宗弟子的剑招在他面前如同儿戏，往往一招未出就被制住要害。莫怀山见状大怒，亲自出手，一柄赤红长剑带着灼热剑气直刺爹爹心口。
“刹剑？”小爹皱眉，“老东西竟然把这等凶器都带出来了。”
我紧张地抓住小爹的衣袖：“爹爹会不会有事？”
小爹却突然笑了：“傻孩子，你爹爹可是修真界百年来最年轻的元婴剑修。”
果然，面对莫怀山的猛攻，爹爹丝毫不乱，“霜寒”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挡住刹剑的攻势。三十招过后，莫怀山已经额头见汗，爹爹却连呼吸都没乱。
“云止水！”莫怀山怒吼，“为了个男人背叛师门，值得吗？”
爹爹的剑势突然一变，原本沉稳的剑招变得凌厉无比。
他的动作仿佛触怒了莫怀山，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刹剑上，剑身顿时燃起熊熊烈火：“那你就和他一起死吧！”
烈焰化作一条火龙直扑爹爹而来。千钧一发之际，小爹突然从马车中跃出，手中抛出三枚银针，精准地钉在火龙的三处要害，那气势汹汹的火龙竟然瞬间溃散。
“灵纹破法针？”莫怀山惊骇地看着小爹，“你竟然已经能炼制这等法器？”
小爹站在爹爹身边，一改平日懒散模样，眼神锐利如刀：“莫老狗，你真以为我这七年只会躲在你徒弟身后？”
爹爹皱眉看了小爹一眼：“你的伤...”
“不碍事。”小爹打断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铜镜，“星儿，看好了，这才是小爹的真本事。”
铜镜迎风而长，转眼变成一面等人高的明镜。小爹单手结印，镜面泛起涟漪，竟然将莫怀山再次发出的火龙剑气全部反弹回去。
莫怀山仓促闪避，还是被自己的剑气烧焦了胡子，狼狈不堪。
“灵纹护心镜？”他脸色铁青，“苏怜，你果然偷学了宗门秘库中的——”
“放屁！”小爹难得爆了粗口，“这是我自创的！你们玄天宗除了会污蔑人还会什么？”
爹爹不再给莫怀山机会，“霜寒”剑光暴涨，一剑刺穿莫怀山肩膀，将其钉在树上。其余玄天宗弟子见状，纷纷逃窜。
“回去告诉宗主，”爹爹冷声道，“若再派人来骚扰我的家人，下次刺穿的就不是肩膀了。”
莫怀山脸色惨白，咬牙拔剑离去。
危机解除，小爹突然踉跄了一下，爹爹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说了你的伤不能妄动灵力！”
小爹虚弱地笑笑：“总不能看着你一个人打架嘛...”
爹爹二话不说将小爹打横抱起，回到马车边，看到目瞪口呆的我，轻咳一声：“上车，我们继续赶路。”
我乖乖爬进马车，看着爹爹小心翼翼地把小爹放在软垫上，又取出药丸喂他服下。小爹苍白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手指勾着爹爹的衣袖：“止水哥哥好帅~”
爹爹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睡会儿吧。”
小爹很快睡着了，爹爹坐在车辕上继续驾车。我凑过去小声问：“爹爹，小爹的伤是怎么回事？”
爹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七年前，他为救我，硬接了一记‘玄天掌’。”
我心头一震。我在爹爹的书上见过。玄天掌是玄天宗的镇派绝学，中者经脉尽断，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所以小爹现在...”
“灵力运转不畅，”爹爹轻声道，“不能长时间使用法器。”
我看着熟睡中的小爹，心里酸酸的。原来他平日懒散不是因为性格，而是身体不允许。那些看似随意的“破铜烂铁”，每一件都是他忍着疼痛制作的珍宝。
“星儿，”爹爹突然说，“你小爹很爱你。”
我点点头，眼眶发热：“我也很爱小爹，还有爹爹。”
爹爹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
马车继续向南行驶，穿过山川河流。十天后，我们终于看到了那片蔚蓝的大海。
小爹的伤好了些，兴奋地拉着我的手：“星儿快看，那就是海！”
阳光下，海面波光粼粼，一望无际。我从未见过如此壮阔的景象，一时说不出话来。
爹爹站在我们身后，目光柔和：“喜欢吗？”
我用力点头：“喜欢！”
小爹笑嘻嘻地靠在爹爹肩上：“止水，我们在这住下吧？”
“嗯。”爹爹点头，“我在海边发现了一处洞府，很适合布置阵法。”
小爹眼睛一亮：“那我给星儿做个小船，可以出海玩！”
我看着两个爹爹，突然觉得，只要有他们在，哪里都是家。
那天晚上，我们在海边燃起篝火。小爹变戏法似的拿出三只烤鱼，说是用灵纹烤架做的，外焦里嫩。爹爹破天荒地讲了个笑话，虽然一点都不好笑，但小爹笑得前仰后合，我也跟着傻笑。
夜深时，我躺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听着外面海浪的声音，以及不远处两个爹爹低低的说话声。
“...星儿的天赋不错...”小爹的声音，“...对炼器材料有特殊感应...”
“...随你...”爹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别太累...”
我抱着小爹给我做的布偶——一只丑萌丑萌的小狗，慢慢进入梦乡。梦里，我们三个人住在一个面朝大海的小院里，再也不用东躲西藏。
原谅作者真的是起名废。。。一些宗派的名字先起的这样吧[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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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