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百岁老人来说,这个世界太陌生了。
自从醒来,困扰史蒂夫的事情一直有很多,比如他的朋友们都已经离世,比如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和太多的新事物,再比如“美国队长”已经成为了历史书上的故事等等。
但是除去这些,他最近一直在想他的医生,或者说,思考这位医生的身份。
他在这段时间里认识了不少医生——鉴于他的情况,他可以理解这些身体检查——但是在这些人中,唯独有那位医生格外不同。
几乎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别有名牌或带有通行证,只有“那位医生”穿着毫无标志的白色大褂。
据其他人和他的互动,史蒂夫能很轻易的意识到这是他的“主治医生”。
实际上他并没有见到那位医生很多次,这位“主治医生”出现的次数并不多,即使是最开始全面的身体检查和后面几次的短暂见面,他都没能和那位医生说几句话。
最开始史蒂夫没有注意到他,毕竟帽子、口罩、手套,医生和其他特工和护士一样,裹得严严实实,但是那双绿色眼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并不是一双常见的绿色眼睛,那绿色浅淡的几乎一眼能够看到底,眨眼和转动眼珠的频率也与常人有着细微的不同,一切叠加起来让这双漂亮的绿眼睛更像是兽类的眼睛而非人类的。
眼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很快他就发现更多……不同寻常的东西。比如说,每一次这位医生都会回避他刻意的注视。
这位医生似乎对超级血清十分熟悉。他听到的只言片语也让他想起熟悉的人。
史蒂夫向人打听过这位“医生”的姓名和来历,然而所有人不是一无所知就是回答“医生就是医生”这种近乎避而不谈的答案。
“我想见见那位主治医生。”
听到这个有些奇怪的要求,黑人局长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意外。
这让史蒂夫更加确认那位“医生”是位他的熟人。
“我会替你转达。”弗瑞说,“但我不确定他是否想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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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佛。”
托尼斯塔克说,还是有些口齿不清。
“你知道吗,你这下打的有点太狠了。”
——之前,就在离开他家之前,法里斯突然暴起,狠狠给他的下巴上来了一拳。
然后他就丢下惨叫的斯塔克扬长而去。因此当法里斯晚上回到自己家里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斯塔克时并没露出吃惊的表情。
斯塔克和幼儿园的小孩一样记仇。
“哈-哈。”法里斯讥讽的笑了笑,他正在皱着眉头盯着托尼的胸口看,把手里的文件翻的哗哗响,甚至懒得给托尼一个多余的眼神,“你大可以见见更狠的。”
托尼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他早就对法里斯的威胁完全免疫了——或者应该说这一拳倒是把这几个周以来、完全如同脱缰之马的事态发展短暂拉回了他们之前的相处模式。
比起之前让他浑身不舒服的别扭的相处方式,他宁愿法里斯对着他的脸多来几下。
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打回去了。
“别看那个该死的文件了——”他伸手去抢文件,但是法里斯把文件高高举起来让他抓了个空,“说真的,这一拳纯粹是多余的。”
“哦。”法里斯对他高高挑起眉毛,“哦。多余的。真的吗?”
他重复道。
“你明明知道——我能理解为你还想让我再来一拳吗?”
“看在上帝的份上!”托尼抗议着叫道。
好吧,他确实知道——
回到他被打这一拳的二十分钟前。
“真不好意思,这种‘中世纪的巫师疗法’还得陪伴你一阵子。”
法里斯——托尼发誓他看起来在为当时刚刚发生的一切偷笑——说,拒绝提供给他任何治疗用的东西,除去他很乐意提供但被斯塔克拒绝的纱布。
“21世纪的放血疗法!”他嘟哝着,举着手凑到法里斯面前(“我看得见。”,法里斯烦不胜烦道),让后者开始绕着他走。但斯塔克跟了上去,几乎完全是诚心烦他,“你一定要弄出十个伤口吗?”
“准确来说是二十个。”法里斯公允的说,“我说了我还没做到控制沉积,而你肯定不同意——”
“把我全身的血换一遍。”斯塔克打断他,“而且那也没什么用。”
法里斯皱起眉头,但是只是一瞬间,阴影还没爬上他的脸就又消散了,让斯塔克只是怀疑自己看错了。
“是的,我恐怕那没什么用。”他平静的,几乎是阐述着说,“所以忍一忍吧,至少没有水蛭。”
斯塔克太过于纠结自己有没有看错法里斯那一瞬间的脸色,错过了反驳“水蛭”部分的最好时机。当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跟着法里斯走到了门口。
而且傻乎乎的举着手。
“我会试试找别的东西的。”他的表情一定让法里斯误会了什么,因为他的朋友打量了他一会之后,把告别改为了一句安慰。
“什么?呃,哦,小问题。”他猛的回过神,摆了摆手。“无所谓的,你不用太担心——我能解决的。”
……在被狠狠打了这一拳之前,他忙着思考法里斯的表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对法里斯这样信誓旦旦的说。
“你快死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吗?”
法里斯的脸色一瞬间黑下来,简直可以拿去展示珠宝,托尼隐约有点心虚。
哦,他刚刚肯定是说漏嘴了,他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是他就是这么想的!他能怎么办呢?
……好吧,托尼承认他也隐约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是他自己能轻松解决的,向法里斯寻求帮助明显是更明智的决定。
但是,他实在说不出口,见鬼,这种事想想就又怪又肉麻。
——而且他也不想看到法里斯对此的反应,看看阿富汗那次把法里斯弄成啥样了吧。
法里斯一向想得太多,这总让他把所有事都看的很重要——托尼都能想到法里斯听到他的身体状况后拧死的眉头。
他没见过法里斯“天塌掉”的表情,但是他知道甚至能猜到法里斯会露出这种表情,毕竟他们两人之间的友谊足够深厚——嘿,或许法里斯会哭,为了“托尼斯塔克要死了”这件事,而到那时候托尼都不知道自己是会安慰他还是会幸灾乐祸的笑。
总之,不,就算到了他真的要死的关头他也不想告诉法里斯,他可不想看到法里斯为了他焦虑的那副表情,像是他,托尼斯塔克,莫名其妙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我能解决的——”
然后法里斯狠狠的给了他下巴一拳,托尼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至少他还记得不要来个上勾拳,托尼舔着出了血的嘴唇想,好歹他没把自己的舌尖咬下来。
“是吗?你能解决?”
而他的朋友正恶狠狠的按着右手的骨节,一副完全没打过瘾只等他开口就再来一拳的模样。
托尼疼的一时说不出话,只能呲牙咧嘴的冲着法里斯比划着手势,好像那一拳把他的国籍打到了意大利。
法里斯全当自己突然眼瞎,他对托尼竖了个中指,然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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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托尼耸了耸肩。
“好的,好的。”他嘟哝道,碰了碰自己被打的地方,倒抽一口冷气,“奥克利医生,随你高兴——但是先给我个冰袋行吗。”
法里斯白了他一眼,从冰箱里摸出一个冰袋,然后就坐回沙发上,盯着那堆文件和电脑,摆出一副要忽视他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当自己手里的冰袋已经化出了一手水时,托尼决定叫停这诡异的一切。
“这太他妈怪了,小佛。”他一把把自己的衣服扯下来,然后把冰袋拍到了法里斯的怀里。
法里斯下意识的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了一边之后才把冰袋狠狠甩了回去——这让他的衣服上湿了一小片。
“老天,你就不能拿个毛巾包着那个冰袋。”
法里斯抱怨着抽了张纸,把因为拿冰袋沾到手上的水擦干净,然后把纸团瞄准托尼砸了过去。
后者灵活的躲了过去,冲他骂了一句。
“我要抽你点血。”
法里斯决定不开启这场由托尼发出邀请的嘴战,他拍了拍手站起来,宣布道。
“啊?”
托尼发出了困惑的声音:“我说——这真的有必要吗?你有我的数据了。”
“我不相信你没有再隐瞒什么。”
法里斯拿起旁边的资料,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的笑容。
“……”
托尼感觉自己被打了一拳的下巴又开始隐隐作痛。
“算你赢了。”
他咬牙说,一把抓起冰袋。
这个人就这样恢复更新(指
不过以我的可信度是大家可以开始竞猜我能坚持多久的程度……
本周只有一更,从下周开始不定期掉落一两更,取决于我写了多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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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