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衣少年

玉米楼的自助餐厅里谢沉一手拿着自助饮料另一个手抓着手机和江临聊着天

【江临 :谢沉大帅哥,有空出来吃饭啊,光在家里闷着,谁知道你活没活着】

【谢沉:活着,勿念】

【江临:你在哪,兄弟快饿死了,给你个机会请我吃饭】

谢沉笑了笑,发了个定位就把手机放下了

半个小时后,江临带了两三个兄弟坐到了谢沉对面。

江临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勾住谢沉的脖子:“介绍一下,这事我铁哥们儿,谢沉,上海千万少女的梦中情郎,这锋利的下颚线,啧,瞧瞧”

不等他介绍完,谢沉一把拍开他的手“少贫,你们吃什么,自己去拿”说完这些,谢沉甚至连眼都没抬一下。

“得嘞,走走走咱们自己拿去,先不打扰他,估计现在正烦着呢”

“?”

谢沉平时就冷着个脸,江临是他身边为数不多的能在他身边不断说笑还能活下来的人

“临哥,谢沉是一直冷着脸吗,感觉好像不太欢迎我们”一个男生问道

“不是啊,你们别多想,他从小这样,不爱说话,也不开玩笑,怪没劲的,还好身边有我这么帅的还能讲笑话的聊天的朋友”

“。。。”

江临和谢沉是发小,说来也巧,谢沉和江临两家是世交,两人的母亲也是最好的闺蜜,谢沉比江临也只大了几天,从小玩到大,他觉得谢沉太奇怪了,小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爱看动画片,不喜欢聊天,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情绪,长大了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痴迷竞赛,不明白他为什么从来不接受别人的表白或者邀请,甚至是游戏视频也都不怎么碰,这样的人,生活也太无聊了,像一根直线,一眼就能望到头,但好像是因为他从小就这样,江临也就习惯了他和别人的相处模式,偶尔会和他斗斗嘴,犯犯贱,打个诨。

等他们回到饭桌前,谢沉已经走了,江临给另外三个朋友打个个招呼,说让他们先吃不用管谢沉。

谢沉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好好冷静一下,所以干脆直接包的场。

【谢沉:今天是包场,你们先吃,我参加宴席】

【江临:?位置,都谁,好不容易来了趟,还躲着我?】

江临觉得有些不对劲,谢沉在郑州没什么朋友,以前每次来郑州都和江临玩在一块儿,江临偶尔也会找几个自己的朋友陪着他们,一是不至于让场面太冷,二是也希望谢沉有更多的朋友,谢沉的圈子太小了,小到只有寥寥几个人,虽然他以前对别人也很高冷但也不至于把人放着就走。

【江临:下次见面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谢沉:不是躲,谢墨从老宅回来了,带着她一起】又补了一句【以后应该会常见面的】因为他也要在郑州上学了。

江临立刻抓狂,谢墨?谢沉他爹,那“她”就是他的“新情人”,那个女人好像还有个儿子,和他们一样大。。。。。。谢沉不喜欢参加宴席万一他爸“倒戈”,那谢沉的日子可一点就不好过了。

【位置】谢沉发的

【江临:等等我,马上到】

谢沉本来是不想让江临来的,位置也是犹豫了好久才点的发送,但是他也知道,以江临的性格,谁开的玩笑他都能接的住,但是真的一到事上,那是有一说一的性格。

【宴席上】谢墨邀请了很多人,他想趁这个机会告诉大家他开了个分公司在郑州,未来几年在郑州发现,还有最重要的——他马上要和叶雪菏结婚了,也算是变相的发请帖。谢墨挽着叶雪荷的手发表了一通言论,最后表示大家能够吃好喝好。

江临瞪大眼睛看着谢沉 “???”动了动嘴,好像是在他的词库里选词 最终压低声音 “你以后要在郑州上学?”

“嗯”

”上几年?”

“可能就高二一个学年,也可能高二高三都在郑州。”

全程谢沉低头盯着筷子,长长的睫毛就那么附在眼上,这么看去,很有迷惑性,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小”孩子,没什么攻击性,也没什么侵略性,有的只是说不出来的柔软和一丝高冷。

“哦。”

江临应了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百无聊赖地转着脑袋四下张望,视线扫过主宾席、掠过一群推杯换盏的中年人,最终定在角落那抹醒目的红色上,眼睛倏地亮了。他用手肘怼了怼身边的谢沉,声音压不住兴奋:“哎!沉哥你看!角落那一桌!我靠,有个大帅哥啊!”

怎么从上学的事儿又转成帅哥了?谢沉不太理解江临这跳脱的思维。

谢沉抬眼看去,那人正低着头玩手机,白色的衬衣,外面套了一个大红色的外套,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张扬,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抬头向谢沉这边看过来,谢沉和他来了个对视。

看到正脸的江临不禁感慨 “我操,大帅逼啊”

谢沉收回目光,撇了一眼江临,又低头发呆

“不过嘛,还是没有小爷我帅”,停顿了一下,又添了句 “也没有我家谢公子帅”

其实他一直不想承认谢沉比自己帅,江临长了一副很肆意的脸,性格又好,总是拿情书拿到手软,坐拥万千小迷妹,他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比他还帅,如果有,那就只能是谢沉,与江临不同,谢沉帅的是另一个极端,如果说江临是夏日的烈阳,那谢沉就是冬日的冰霜。谢沉话不多,和他不熟的人都觉得他孤不好相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谢沉不喜欢废话,他觉得说废话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同时也消耗别人的精力。

但是现在,江临突然觉得刚刚那个红衣少年竟然可以和自己打成一个平手了,虽然不知道红衣少年的性格怎么样,但是看上去那么张扬,性格应该不会太差,他想可以和他当个好兄弟做个铁哥们儿。

但他忽略了一点,这场宴席上除谢沉和他,红衣少年就是唯一一个“小朋友”了,当然谢沉注意到了这一点。

会场上,谢沉和江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谢沉就是来出个人头,饭也没怎么吃,散会之后他立马就想溜,奈何被谢墨抓住了

“哎,小沉,来爸爸这儿。”

谢沉“。。。”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过去了

谢墨:“这是你小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小叶阿姨,以后要跟爸爸结婚的人”

谢墨脸上堆着应酬的笑,把身边的女人往前带了带:“小沉,这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他目光转向女人身后半步,那个穿着红色外套、一直低着头的少年,“哦,这是雪荷的儿子,温砚,比你小一岁,16,以后你们兄弟俩多亲近亲近,都在一个屋檐下。也在省实验,明天你俩一起去学校报道。” 温砚闻言,这才抬起头,飞快地瞥了谢沉一眼,又垂下眼帘,没什么表情。

谢沉“嗯,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谢沉忽视谢墨的所有介绍,说出了一句最体面但也最打击谢墨的话。

甚至是“祝你新婚快乐” ,而不是 “你们”

谢墨看了看旁边的人,脸上有些尴尬,他一直知道,谢沉很倔,非常倔。尽管谢沉的声音很小,只有谢墨听到了,谢墨还是浑身不自在,看他的表情,谢沉就知道这句话膈应住他爸了,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目的达成的快感,他控制音量就是为了不伤害别人包括叶雪荷在内的情况下刺一下他爸。

谢墨压低声音 “爸爸不是这个意思,小叶以后会住到咱们家,爸爸希望你们能和谐相处”

和谐相处?谢沉觉得很可笑,一个女人带着他的孩子来霸占谢沉原本有的东西,谢墨竟然想让他们和谐相处?和谁和谐?和谁相处?是叶雪荷还是她的那个和谢沉一样大的孩子?

谢沉有很多想问的,但最终没问出口,他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性格,这点没人比谢墨更清楚。

“知道了,我回家了”

谢沉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他听到到谢墨喊了一声“等会”,谢沉压根不想再在这呆了,谢墨的那句“等会”被他甩在身后,脚步没停,直接把谢墨的话当空气招呼江临出了会场。

一辆宾利在谢沉面前停下,谢沉和江临上了车。

“小谢啊,你们是直接回额。。。”,司机马叔闭嘴想了想,觉得谢沉刚搬到郑州来,可能不太适应。说回家好像不太合适,但是说回房子好像也不太妥当。最终他选择了最人畜无害的“回去”

“你们是直接回去还是先在周围转转?”

“直接回去”谢沉拿着手机搜些什么

“这么果断?郑州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我给你当免费的导游怎么样啊?”

谢沉一脸无语的看着江临,干脆直接把手机横在江临面前 “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明天还要去学校报到,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江临有些震惊 “我去,你竟然一口气说了三十多个字,可以啊,有进步” 江临掰着手指头数了几遍,确定自己没数错之后又问 “你去哪个学校?”

“省实验”

“哦”

江临从小到大上的都是国际学校,对其他高中没什么关注,但省实验他还是知道的,河南最强的高中。他们家也是以前因为工作原因从北京搬过来的,从小在郑州上学,以至于后来他爸回到北京工作之后,江临也不想在折腾了,就干脆继续留在郑州,因为从小耳濡目染加上江爹也想练练江临的管理能力,就把郑州的分公司交给江临来管,他在暗处帮帮“小忙”,给他培养人生中最重要的能力——自信的能力 反正他高三就直接出国,也不用在国内内卷在哪儿读书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车停在别墅前。推开门,一股久未住人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客厅中央堆着几个刚搬来的行李箱,角落里还斜倚着一个不属于谢沉的、印着某潮牌logo的黑色双肩包。家里很乱...,江临还在想他们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怎么收拾家,就听到 “叮咚叮咚”的门铃响了。

谢沉起身去开门,门外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谢沉侧着身子让门外的人进来了。看到江临一脸懵逼的样子,解释到 “别看了,在车上的时候搜的同城保姆。”

别看江临治理公司有一套,但他一遇到生活上的问题就乱了,他压根没想到能找同城保姆来收拾。

谢沉和江临在沙发上坐着玩了几卢游戏,顺便监督保姆把东西都收拾了已经十二点了,谢沉准备睡了,江临跟着谢沉一路上了楼。

“我爸说他还要在宴席上陪陪叔叔,让我先住你家”

“嗯”

房子不是新房,是谢沉6岁的时候来郑州玩买的,楼下有两个房间,两个客厅,一个独立卫生间,是主卧和侧卧,以前江沉的妈妈还在的时候,他们都只在楼下住,后来柳岚去世后谢沉就没在再侧卧住过,其实是因为不太喜欢和谢墨呆在一层。楼上有四个房间,一个书房,三个客卧,一个独立卫生间,除了一楼的主卧和侧卧自带卫生间外其他房间都没有卫生间。

谢沉和江临各自回到自己常住的屋子,谢沉刚把手机扔到床上,准备再刷一套竞赛卷子再睡时,突然听到了对面房间的惨叫声,让后他的门被人重重砸了几下。

谢沉刚把手机扔到床上,指尖还没碰到竞赛卷子,就听对面房间传来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卧槽!!!!!!” 紧接着,他的房门被砸得山响,江临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门板:“谢沉!开门!救命啊!有蛆!他妈超大一只在床上蠕动!!!快开门!!”

谢沉蹙眉拉开房门,差点被扑进来的江临撞个满怀。江临脸色惨白,像只受惊的兔子死死揪住他的睡衣袖子,整个人恨不得挂在他身上,抖着手指向隔壁:“在...在那儿!床上!活的!”

谢沉被他拽得一个趔趄,不耐地甩开他的手,反手扣住他手腕,几乎是拖着腿软的他往隔壁房间走。“闭嘴,看看清楚。”

“我不看!别拉我!我去你屋!求你了哥我对虫子过敏啊啊啊——” 江临闭着眼挣扎,声音都劈了叉。

房门被谢沉一把推开。灯光下,只见对面客卧的床上,被子隆起一团。听到动静,被子里的人猛地坐起身,顶着一头睡得乱翘的黑发,惺忪的睡眼里满是惊愕和迷茫,显然是被江临的鬼哭狼嚎吓醒的。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看着门口形容狼狈的两人,尤其在看到江临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时,迷茫渐渐褪去,一丝了然和忍俊不禁浮上眼底。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努力憋着笑:“那个...什么蛆啊?你刚才...是不是坐我腿上了?”

话音未落,他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绽开的瞬间,像冰可乐里突然蹦跳的柠檬气泡,清亮又带着点顽皮的甜意,瞬间冲散了房间里的惊恐气氛。

“卧槽,大帅逼?” 温砚出现在谢沉家的冲击力不亚于床上躺着一直蛆,毕竟现在江临还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大帅逼”就是谢沉的“新弟弟”

江临仔细看了看温砚,他的笑容很甜,不带任何攻击性。

“哦,这样啊”江临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转向谢沉,疑惑都写在脸上了

谢沉看了看一旁衣柜上挂的红色外套 :“抱歉,打扰了”

拉着江临准备出去,还冷冷的说了声“出去再说”

江临也还是很有礼貌,被他往外拉的同时还不忘给温砚道歉 “对不起啊,我胆子小刚刚多有冒犯,你继续睡觉,我们先走了,哈哈哈”

温砚从江临的笑声中听出了几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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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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