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涟向来不喜欢被人打扰，这次他也选择带着你从住院部的后门离开。
经过几道查验闸口，住院部的特殊通道里逐渐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寂静里，唯有鞋子撞击廊道地板发出的冷硬声响回荡其中。
这声响带着压迫，砸在你的心头，仿佛落下的不是步伐，而是冷眼审判你结局的法槌。
林涟抱着你走到住院部的楼外，通体全黑的悬浮车安静地漂浮在半空中，如它的主人一样带着不容忽视、迫人压抑的气息。
悬浮车平稳落下，车门相继打开，明明露出光泽柔软的内饰，却仿佛一个能将你吞下的洞口。
有什么令你恐惧的记忆在不断翻涌，心被提了起来，你下意识地抓紧了林涟胸前的衣料，道歉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哥哥，我错了，原谅我。”
回应你的是车门被关上的“咔嗒”轻响。
他抱着你坐在悬浮车的后座，你看着他耳边若隐若现的鳞片，只觉得随着车门被关上一同响起的是你理智崩断的声音。
灵魂在颤栗尖叫，似曾相识的窒息感将你笼罩。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理智无法回答，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用力推开林涟，扭身想拉开车门往外跑去。
但很快，他的手强硬按住你的后背，无视你想要离开的挣扎，将你扯到他的身前。
双腿被强势侵入的膝盖顶开，你被人捉住双手，被按着跨坐在他的腿上。
“林夷，你会更希望，我们回家再算账的，我保证。”
他身体前倾按住你的后颈，迫使你抬头看向他的双眼，不带任何笑意地说道。
近在咫尺的距离里，你能清楚的看到他赤色的眼眸里你苍白慌乱的倒影，仿佛是凝固风干的血迹里的试图挣扎的猎物。
倒影中的人怎么会这么苍白脆弱，像是被扼住咽喉的孱弱生物。
你一时愣住，等再回过神来，林涟已经不再看向你，向着导控台的方向下达了回家指令。
悬浮车陡然起飞，短暂的失重下，惯性的带动下你扑在林涟的身上。
他在你一扑之下，发出一声闷哼。
随之而来的是血的味道。
突然在车内扩散的血腥气息唤醒了你的理智，你急忙撑开距离，向他身前你刚刚撞到的位置看去。
眨眼间，他的胸前的深蓝色衣料被洇然成更深的一团。
“哥哥，你怎么了。这里受伤了么。”
你有些慌乱地解开他的衣服，随着西装外套被解开，里面被衬衫夹牢牢固定的衬衣已经被晕染成血红。
你深吸一口气，手忙脚乱地想帮他按住伤口，却被他不耐地抓住双手。
他不甚在意的瞥了衣服一眼，然后掐住你的下巴，盯着你的双眼问道：
“林夷，我是不是永远都养不熟你？”
在这似曾相识地诘问下，被激发的应激恐惧开始逐渐平息，冻结的血液重新恢复流动，骤起的激素回落。
“哥哥，你在流血。”你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声道。
“车上有应急医疗包，我去拿过来，给你上药。”你向后躲了躲，想要转向侧面医疗箱的方向，却被人重重地捏住下巴。
“看着我。”他不允许你躲避他的视线，继续说道：“还记得你发誓说过什么？自己说。”
下巴被人捏的生疼，你看着他紧绷的下颌和带着戾气的眉眼，荒诞和疲惫占据了胸腔。
“我会听哥哥的话，陪着哥哥，永远不分开。” 你闭上眼，轻声道。
“很好，再说一遍。”
冰凉的手捧上你的脸颊，微温的气息洒在你的耳边，他咬住你的耳垂，引起细细密密的痛和痒。
这是兄妹之间不该有的距离，但你却不能推开。
你不能让他的伤口雪上加霜，只能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感受着沿着耳垂向上延伸的热意，心中只余破洞般的茫然。
“我会听哥哥的话，陪着哥哥，永远不分开。”
随着你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那一一会听话的对么。”他不再钳住的下巴，手指插入你的长发，摩挲着你的发顶，带着诱导的意味。
他刻意放柔了声音，但即使闭着眼，你也能感受斜上方晦暗浓重的梭巡视线。
这视线在催促你回答。
你张了张口，“是的”这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无法吐出。
这是唯一被允许的回答，但也是你如今无法接受的答案。
妹妹怎么可以成为妻子。
固然血亲之间的精神力契合度，血亲向导对哨兵的疏导效果最好。
可是，妹妹就是妹妹，兄妹之间不应该是成人后关系最近的陌生人么。
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使用妹妹的浴室，用她刚换下的衣物，在她的浴缸中汲取她的气息一次次抚慰自己的身体。
你咬住下唇，睁开眼，用沉默回复这个问题。
他轻笑出声，拇指摩挲着你的唇肉，将你的齿尖顶开。
“一一，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伦理道德都是被制定出来约束他人的，而不是约束我们。”
他的左手抓着你的右手，将你的手指一根根展开后，与你五指相扣，指根相接，继续说道，“顶级的哨兵世家，无不是血脉相融。”
“哥哥，我们不一定非要……”你艰涩地开口，刚要说道，就被对方打断。
“嘘，怪我醒悟的太晚，给了你在白塔躲避我的机会。”他顿了顿，额头与你相贴，“可是，白塔也越来越蠢了，连那样的垃圾都能放进来，你要我如何能安心再放你走呢。”
“接到消息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近不得远不得的妹妹，却险些为了她的任性丢了性命，是我这个做哥哥太失职了。”
“这只是个意外…”
你还想再说些什么，原本在你唇上摩挲的拇指突然伸进扣住你的下齿，顶住你的上唇，音节被迫被含混的吞下，你无法发出声音。
“好了，一一，现在睡吧，在我真正生气之前。”
无法抗拒的带着精神暗示的压迫席卷而来，伴随着蛇类精神体的嘶鸣，你的视野彻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