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屋闹鬼

“云文阁可是好地方啊,前阵子你师兄淘到一本火灵根修习术法,当日就升了阶。”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莫不是在骗我。”少年不为所动,眼中满满的都是怀疑。

“嘿你这孩子,他怎么升阶的还会告知你不成。怎么样,要不要来这里进修。”

田璞陶捡起掉落的拂尘默默丢回竹篓,站在厅前远远看着主事忽悠同门。

“你怎么又来了?”主事看着工具齐全的小师妹,按理说弟子被罚通常只有一日,难不成她是真心喜欢云文阁?

“咳咳,昨日打扫的不错,很少有弟子这样认真,正殿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干净了。”主事眼神滴溜溜转一圈,不动声色打量着田璞陶。

“你若是来讨工钱,你要知道云文阁不是富庶之地,从未给过人工钱。”见少女面如死灰又不吱声,主事补充道。

“我是来受罚的。”田璞陶淡淡开口。

“师妹,你这受罚可有期限?”主事听闻,眼中精光忽闪。

“半个月。”

主事高兴地快蹦了起来。

也不知是哪个狠心的长老打发她来这云文阁打扫,在这废旧荒芜之地不仅讨不到半点好处,还平白无故成了阁中唯一的劳动力。

接连几日,田璞陶从殿前打扫到殿后,又从殿后一路扫到殿前。闲时偶尔溜出去冥想打坐,这值日主事也不曾搭理过她,由着她偷懒摸鱼,只说自己看着做吧。

“师妹,你随我来。”

这日大早刚到云文阁,主事将她引到一边。

“云文阁只剩偏殿的小书房无人打理,这两日你去那边简单清扫就可以收工结束。”主事不舍地看着田璞陶,她这一走云文阁再没人肯来打扫了。

“那个……师妹,你怕鬼吗?”

“主事,屋子里有鬼吗?”田璞陶疑惑道。

“那屋子也谈不上闹鬼,只是总有路过弟子听到怪异声响。你别怕,若有什么异常你喊我便是。”

小书房是前宗主的修习之地,自她百年前飞升后再无人入住。

百年前来文云阁的弟子还是络绎不绝,但自从前宗主屠魔之战命丧黄泉,宗门便将藏书大半迁出,意将此处留作纪念。

多年过去了,宗门的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云文阁也渐渐荒芜起来,前宗主的事迹再无人提起。

听闻她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在宗门时几年升一阶,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连宗门长老都难望其项背,经历几次大战后被推为宗主。

推开吱呀的木门,厅中一桌一椅一书架,墙上一幅大字“天道酬勤”。屋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墙角斑驳露出砖瓦,甚至钻出蓬勃的杂草。

小屋闭塞空气难闻,打开腐朽封尘的木窗,眼前是一棵葱郁的枣树,粗壮的枝干一直探到房檐之上。

田璞陶挑着拂尘漫不经心清理墙面,马上就是宗门考核之日,听闻每届考核内容都不同,不知今年会是什么。

若是考核不过,也要早早给自己寻个出路才是。

房间里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辨别声音方向,像是有老鼠在桌下啃食。

她轻手轻脚探到桌前,一把掀开厚厚的暗紫绸缎。

尘土飞扬间,一只纯白的团子飞速跃出,还未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已经窜出门外去。

桌下厚厚的灰尘扑了她一脸,害得她直打喷嚏。在这样脏乱的屋子里,那团子竟是丝毫不染,纯白无暇。

这就是他们说的“鬼”吗,也许只是山中的动物见无人居住在此安了窝。

田璞陶摇摇头,又拎起拂尘回到墙角。

不多久,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在门外探出头来,耳朵直立目不转睛,静悄悄观察着她。

那动物见田璞陶专心致志,鬼鬼祟祟凑到她身边,竖起尾巴左闻右探。

田璞陶余光只见白乎乎的一团闪现在身后,整个人被吓得跳起。

“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那东西长得极怪,既像猫又像鼬,光滑的皮毛油光锃亮,见她回头,两只银蓝的圆眼瞳仁立起。

墙角光线昏暗,只见两只睁圆的眼睛折射出幽幽蓝光。

“你身上为何有那种香味。”毛茸茸的三瓣嘴巴竟开口说起人话,声音稚嫩像没长大的小孩,田璞陶见状忍不住轻笑起来。

“小东西,从未有人说我身上有味道。”田璞陶蹲下看着眼前锃亮的毛团子,想伸手摸一把。

那动物灵活偏头躲开她的手,转头跳上书桌,远远看着田璞陶。

“你修为太低,这味道会害了你。”小东西眼睛眯起,煞有介事地说。

你个妖物毛团子怎么还说我修为低,本来卡修为就烦躁,田璞陶气不打一处来。

“哪有什么味道。你是何妖物,从实招来。”

“乖乖让我摸一把,我不向宗门告发你。”看着它毛茸茸的可爱脑袋,田璞陶感觉手痒痒的。

“无聊。”白团子翻身跳下书桌,从桌底拖出还没啃咬干净的半条黑蛇。

“嘶……”田璞陶寒毛直竖,陌生的小动物还是别碰为好。

“你是谁?为何在此?”三瓣嘴再次开口,声音警惕又冷漠。

“当然是打杂啦。”田璞陶将灵力注入拂尘,拂尘在空中灵动飞舞,比划出一个“累”字来。

白团子瞳仁变了又变,强压住想扑上去扒拉拂尘的爪子,拱起脑袋在空中嗅个不停。

“我是前宗主的灵宠,在此守门。”

“前宗主……”主事曾说这里是前宗主的旧屋。

“大战前她将我封印留在这里,与人前去应战魔族,后来就再没回来。”

白团子仍是语调平常,田璞陶心里却感觉一阵忧伤。

站在前宗主的旧书房里,好像还能看到她曾在这里读书写字岁月静好,身旁的灵宠乖巧安静默默陪伴。

“你能帮我解封吗?”百年来它守在此处,想来那人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怎么解?”

“时间太久,我忘了。”踌躇许久,白团子无奈道。

“……”

“等你想起来再说吧。”田璞陶转念一想,“我若帮你解封,你如何感谢我?”

“这好说,你想要什么?”

这白团子既是前宗主的宝贝灵宠,又在这里待了百年,定然对云文阁了如指掌,轻车熟路。

“你可知这云文阁有什么木灵根的卷轴?”

半月来,田璞陶几乎将云文阁扫了一遍,还是不见相关修习术法,吃瓜的卷宗倒是看了不少。

“你等着。”

日落西山时,白团子口中叼着一卷简帛从后窗飞入,径直走到田璞陶身边丢在她脚下。

她拾起卷轴,拂去上面的口水印,将其颠来倒去的翻看。

“你这法术究竟是何符文,我怎么一字都看不懂。”她皱着眉头,又将卷轴上下翻过,试图找到正确的阅读方向。

“这可是上古密宗,你且学着吧。”

“嗯……确实看起来有些年头。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我要回去了,等你想起来怎么解封可以来找我。”田璞陶收起卷轴,抬手扔进背后的竹篓。

“不行,我出不去。灵阵将我锁在山头,我最远只能走到后山的树林。”

“那我每月来看你一次?”

“给我带枣泥酥!”

“……”

第二日一早。

主事蹲在门口远远看到长老飞上山来,慌乱钻进书卷堆里开始忙碌。

“云琦行,你来云文阁二月有余,你可知悔改?”

“长老,弟子知错了,您让弟子回去吧。呜呜。”主事扑通跪在长老脚边,话还没说完眼泪先胡乱流满整张脸。

“这是你姑母当年飞升之地,若她有在天之灵定要叫她好好看看你这副样子。你这样好逸恶劳如何对得起她?”

“弟子……弟子再也不敢了。”

“这些日子弟子日日反思,在此清理不敢怠慢,您看在云文阁已是焕然一新的份上就让弟子回去吧。”主事的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不敢看长老。

“呵,不足三月别想结束,你好生待着吧,这次定要让你长长记性。”

长老无情转头拂袖而去,主事叹口气站起身来,拍拍脚边的尘土,扭头正看见田璞陶站在门边看着自己。

“小师妹……那个……”眼见在师妹面前丢脸,主事支支吾吾讲不出话来。

“主事啊,师妹半月来勤勤恳恳,今天就是最后一日……”

“师妹不图工钱,只有一事相求。”

“你说说看,若能帮得上忙我定当相助。”

田璞陶拿出昨日白团子给她的卷轴,满脸愁容递给主事,“我在偏殿路边捡到这卷轴,不知这是什么文字,主事可认识吗?”

主事接过卷轴看了两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是千年前流传的上古符文,内门弟子有门课专修这文字,只是我学艺不精实在帮不上忙。”

“看样子是木系的法术,与你的灵根倒是相符。”

“当真是木系的法术?”田璞陶惊讶不已,那白团子竟真给她搞来木灵根的卷轴。

清扫正殿时曾见过几眼类似符文,但又看不明白只好略过,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卷轴就在这中间。

“不过这上古卷宗时间久远,法术失效也是常有的。”主事又喃喃道。

“我给你找几本符文密录,你对照着学学看吧。”

“这位道友,今日有人捡到木灵根上古密宗,你要不要来试试?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手慢无啊道友。”主事眼见有人走进云文阁,慌忙上前拦下。

“只要来云文阁进修几日,每日清扫大殿的功夫,各屋卷宗任君翻阅。”

普通弟子只能翻看正殿书卷,他说的倒是实话。不过后殿那些邪门的简帛,真的有人想看吗。

田璞陶将主事给她的几卷符文密录丢进背篓,又往偏殿走去。

说起上古符文,木灵根的弟子皆知宗门灵田中有一石碑,上刻古早密文流传至今。只是建宗以来无一人解出,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也就成了未解之谜。

据传上面刻的是“此地埋有灵石千个,灵宝无数,不得擅自挖掘。”

弟子们只当这是长老忽悠新生的把戏,想以此调动他们种田翻土的积极性罢了。

不过每年都有天真的新人上当,没人种植时就在田里从早翻到晚,彻彻底底地将灵田松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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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修仙但是专业对口
连载中鹤林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