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秦舒月想跟着众人一起前往两县,现在她改变了想法,她想先去两县证实自己所想。
她抬头像是不随意问了一句。
[不知从这里到青山县和蓝山县需要多久?]
范师爷机灵的抢在黎望青面前回答,这事他敢保证只有他知晓。
不管这位舒公子问的原因,他很是愿意为他解答。
[从这里到两县,只需要半日。]
只需要半日,那还不算太远。
秦舒月谢过范师爷后,便抱拳向黎望青告辞。
[大人,在下先告辞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从其他两人身旁路过。
秦舒月走出县衙,看到门外的马车,才有些懊恼。
之前是因为她确定自己会在宜州逗留,暂时不需要马匹,又因为她一人牵着马匹不好意思才拜托那位书生照顾棕马。
早知道还需要马儿,她就厚着脸皮牵着马过来了,这样她也可以立即出发两县。
她倒不觉得那个书生会昧着那锭银子和棕马,若是有心便会来找她。
只是此时此刻她急需自己的棕马,却又不知道那个书生在哪里,只能去骡马市再挑一匹好马了。
深呼一口气,秦舒月往集市方向走去。
待秦舒月走后,那两名年轻男子也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看上去气质非凡的男子望着秦舒月离开的方向吩咐了一句话便又转身回到衙门。
[去查查那位公子住处,我在衙门等你。]
[是。]
黑衣男子不敢异议立刻领命往秦舒月离开的方向跟去。
秦舒月一路询问,进入骡马市后干脆利索的买了一匹棕马。
她牵着棕马往西方向走去,因为之前她买马的时候特意问了去两县是哪个方向。
黑衣男子一路跟随秦舒月到郊外,直到秦舒月在郊外骑马,他才原路返回。
回到府州县衙,问了自家公子在哪间房间后,他飞快地往那房间走去,到达门前,他敲了敲门。
[主子,是我。]
[进来。]
清晰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
黑衣男子进来后迅速关闭房门,转过身立马跪下。
[陛下,属下发现那位公子并未回自己的住所,而是买了匹马往西方向驾马而去。]
陛下!
若是秦舒月在此必定会大吃一惊,能被人称为陛下的就只有现任辰国的国主李瑄。
而这李瑄可不就是原书里的那个被主角推翻的反派暴君嘛!
李瑄低着头望着桌上的棋盘,手上还握有一枚黑棋,并未因进来之人所说的话受到影响,黑棋利落的下在棋盘的空缺处。
[起来吧!龙影,可知道那个方向是往哪里?]
[两县方向。]
龙影据实说道。
两县?难怪他最后会询问从这里到两县的路程。
李瑄脑中闪过秦舒月在正堂所说的那些话,能够使无人前往两县到变成所有大夫都自愿前往两县的人不可能是愚笨之人。
既已答应知府明日一同前往,此刻却单枪匹马的前往两县,必定是有所发现。
本来想今日结识这位聪慧又大无畏的公子,看来只能等明日了。
被李瑄记挂着的秦舒月骑着马还在路上。
几个时辰后,天渐渐暗了下来,天空中月明星稀。
在进入蓝山县的入口处,此时驻扎着许多官兵。
忽而,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动发出簌簌的声音。
靠近草丛的官兵厉声厉气朝着那处呼喊。
[什么东西?]
另外一个官兵径直走向草丛,拿着刀挥开浓密的草丛。
草丛中赫然是只粉色的兔子,官兵见了不由一喜,粗鲁的抓起兔子的耳朵,开心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向同伴分享。
[是只兔子。]
见是只又肥又大的兔子,一些官兵不由吞了吞口水。
来到这里驻扎,这些官兵也是第一次。他们一早从府州县衙被叫来这里,吃的两餐是从遥远镇里带的硬饼,食物自然比不过在城里的美食。
对于这些长期在城里的官兵来说,在这么荒郊的地方此时看到兔子,无异于见到什么奇珍异宝令人十分心动,其余官兵不由向兔子靠拢。
见有缝隙打开,秦舒月立刻施展轻功一溜烟冲进去。
不用想,这兔子就是她带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趁夜色渐浓,官兵疲惫饥饿,她可以顺利进入蓝山县。
秦舒月早在一个时辰前便到达蓝山县路口,但看到官兵正在阻拦人进入,秦舒月便前往镇上去了,她自己先去填饱了下肚子,之后又特地挑了只又肥又大的兔子购买,算了下时间这才重新前往蓝山县。
她计划等夜晚降临,周围一片漆黑,用兔子诱惑官员,使其稍微松散,她便可以溜进去。
幸运的是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秦舒月继续施展轻功前进。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秦舒月便看到灯火通明的一条街。
街上人来人往,百姓们脸上十分平常。
莫非这些百姓都不知晓瘟疫一事,所以整个县内才如此热闹。
秦舒月走在街上这样猜测着,这倒是令她吃惊,她还以为县里都已经传遍了,毕竟坏的消息总是传播的迅速。
不过,这样也好,若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不告诉百姓也减少多余的恐慌了。
她走向附近的一个卖手帕的摊子,向其打听道。
[大娘,你可知县衙门在哪里?]
大娘见秦舒月不买东西却问其问题也没有不耐烦,她热心的为秦舒月指路。
[公子,一直往前便可看到了。]
[多谢大娘。]
秦舒月谢过之后,往那方向走去。
走了没过一会儿,秦舒月便看到前方左侧的县衙门,看到有官兵在把守,秦舒月没有再向前,而是往墙壁靠近,一个翻身便进入了县衙门。
这种夜探衙门的事情当然要悄悄做才刺激。
她来府衙的目的不为别的,而是想获得仵作家住何处,若是她没猜错,两县死亡这么多人并不是由于瘟疫,而是由于中毒毒发身亡。
之所以如此设想,一是根据以往瘟疫死亡数据与现在的瘟疫对比相差太大,二是她回忆起那日她和师父讨论瘟疫过后,师父向她提起过一种毒药,到是符合当下死亡情况。
师父之所以会特地提起这毒药,是因为这种毒药十分神奇,神奇在于中毒之人不会立刻毒发身亡,而会根据自身身体状况不同而不同时间死亡。
举个例子说,若是身体健康又像她这般从小习武之人死亡时间可以拖到一个月,但若是身体素质差又体弱多病之人,转瞬间便可以毒发身亡。
其次,这种毒药藏于身体深处,并不容易看出是中毒,死亡后脸部也不会出现中毒的痕迹。更为神奇的是这种毒药竟然会传染,若是直接接触,毒药会随其进入身体。
这种毒药来自于十分遥远的西塞,一般而言普通人也不会那么容易接触到。
这种类似于瘟疫的毒药,若不是她正好提到瘟疫,师父也不会向她提起。
世事无常,没想到在繁华的辰国秦舒月竟然能够碰到这种毒药。
幸好那时秦舒月对这毒药产生了兴趣,便多加追问了几句师父。
秦舒月此时还能记起师父脸上得意的笑容。
[师父,这毒药莫非没有解药?]
[哈哈,乖徒儿,这世上就没有你师父不能解的毒。]
多亏秦舒月记忆好,她还记得解毒的方子和辅助的针灸疗法,否则除了她师父还真的没有人认识和有解毒的方子 。
想到师父,从临国已经过去了多日,不知师父此刻在哪里?她没有如约而至,必定会使师父担忧。
不过,转念一想,师父也了解她,肯定也能猜到她一定有事情才会不来赴约的。
当下,确定这些人死亡是否是因为那毒药,能够救更多的人才是重要的事情。
尸体有很有可能已经被烧毁,能够与仵作直接接触的人只会是他的家人。
悄悄进入衙门后,秦舒月随意往一个方向奔去。
路过走廊,前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秦舒月将身体隐藏在黑暗处。
[哎,你说秦仵作怎么就这么不幸的病逝了啊!]
[谁说不是呢!]
[秦仵作病逝后,如儿小姐作为亲生女儿该多伤心啊?]
[可不是嘛!如儿小姐本就自幼丧母,现又要亲自处理秦仵作的后事,不容易啊!]
[哎!不说了,我们快走吧!夫人还等着我们服侍呢。]
等两人身影越来越远,秦舒月才走了出来。
这个秦仵作应该是那个死了的仵作。
不知道那个如儿小姐住在哪里?两人为父女,直接接触机会大。
看这两个丫鬟都认识那位小姐,其他丫鬟或许也认识。
秦舒月垂首看着自己这一身男装,需要换成女装才行。
寻了个没人的房间,秦舒月从包袱里找了一身最为朴素的衣赏将男装换了下来。
随意将头发散下去,任意拿了簪盒中的一只簪就别在头上。
小心的推开房门走出去后,又轻轻的将房门关闭。
众所周知,厨房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秦舒月也准备前往厨房。
往后院深处施展轻功,一间冒着香味的通亮的房间很快映入秦舒月的眼帘。
秦舒月无声无息的走向门口。
厨房内,有三五个丫鬟正在吃饭。好不容易同其他姐妹换班,她们这才有时间空出来吃饭,肚子饿得注意力都集中在饭桌上,哪还能把目光分到别处。
只不过面向门口的丫鬟更容易注意到门口过往来人,这不,秦舒月故意加重脚步进来,这丫鬟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惊疑道。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