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们踩着造势的强烈背景音乐走出来的那一刻，练习生们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拍手的，起哄的，表白的，吵吵闹闹，宛如猴子下山。
“Omg方星琰真的来了！！”
“一看见LenziD老师我就有点怂……”
“雅姐美的有点不像人了，可惜我没有手机不能拍两张给我弟看看，他超喜欢雅姐啊啊！”
“有没有人知道我们的rapper导师摘了墨镜什么样，有人见过吗？”
练习生们这一波热情又不乏崇拜的讨论和呼声，给足了导师们情绪价值。
面子好看，外加还莫名有点好笑，别说本就看着和善好说话的米雅，就连剃着寸头戴着墨镜装不苟言笑的rapperLenziD，嘴角都小幅度抽搐一般翘了翘。
导师们刻意维持的高冷形象，很快就在热情攻势下破功，露出笑容。
《星光熠熠》作为时隔几年重启的选秀，能被请来当导师，足以证明这五位艺人名气与实力兼具。
导师们举起麦克例行公事般自我介绍时，看台上的练习生们挨个给出捧场的热烈回应。
“很高兴来到《星光熠熠》，与大家相见。”站在五人最中心的导师笑着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星推荐官，方星琰。”
在场的没人不认识方星琰，练习生们给予热烈回应。
“方老师帅爆了！！”
“老师我在练习室练过你的每一支舞！”
“第一次见到活的明星……”
狠狠Reaction一贯都是选秀最不可或缺的传统，选手们一是为自己争镜头刻意夸大兴奋感，再就是，素人出身第一次亲眼见到真正的明星，一想到即将能够跟艺人正面交流对话，成为他们的“人脉”，这种经历对很多练习生们来说，确实挺奇妙的。
习惯之后他们就不会再这样了，但现在，很多练习生都带着会为很小的事大呼小叫的新人美。
任何事都是最初接触的时候最新鲜，获得的快乐也最简单纯粹。
返祖的猴子包括一个陆诤。
陆诤揽着秦昭的肩膀，兴奋地摇晃着秦昭的脖子：“秦昭你快看，真的有方星琰！这就是心想事成吗！”
秦昭淡定的像活人微死：“嗯，真的有，手放开。”
坐在秦昭身后的练习生看着秦昭的反应，忍俊不禁。
秦昭一整个被e人绑架挟持的i人，随着陆诤大力摇晃的动作晃悠两下，等对方没那么激动了，抓住机会抬手按住陆诤的肩膀，把他摁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陆诤深深感觉到被嫌弃了：“……”
秦昭平静目视前方开口：“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欢肢体接触。”
陆诤嘴角抽动：“……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秦昭无声给了陆诤一个眼神。
像是在说，有的人想说什么全写在脸上。
感觉到自己被看透的陆诤很郁闷。
不满秦昭对他这么冷淡，陆诤犹如一只左冲右突行为难以预判的野猪幼崽，收着力道用头顶抵住秦昭的肩膀，耍赖的用脑袋拱来拱去的方式表达不高兴。
秦昭：“……”
想起上辈子陆诤二话不说帮忙的样子，秦昭把评价陆诤幼稚的话咽了回去，舒展眉眼。
算了。
十六岁和二十六岁，自然是不一样的。
谁能想象到陆诤未来会是个成熟可靠的人。
陆诤的卷毛发量惊人，烫染后更加毛蓬蓬。
但是不软，发质损伤会让头发变硬，对秦昭来说，更像刺猬。
“你之前都不介意我跟你勾肩搭背！”
陆诤是直觉流，他总觉得秦昭虽然还是秦昭，可又哪里不一样了。
坐在陆诤前排的练习生耳朵动了动，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秦昭。
这个叫陆诤的家伙真的好能碎碎念，秦昭脾气真好，他这个坐前排的都想拜托陆诤少念叨两句。
秦昭情绪异常稳定的安静听陆诤说话，惜字如金的“嗯”了声：“人都会变。”
陆诤：“……”
已读乱回是吧？
秦昭余光瞥到坐在他右侧的木泽霖动了动，似乎感到空气变得稀薄一般，抬起手克制地拽了两下领口。
人在强装镇定的时候，小动作会不自知变得特别多。
木泽霖目光定定看着舞台上发言的方星琰，看了半天后像是刻意逼着自己移开视线，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无不透着股手忙脚乱。
整理整理本就平整的袖口，椅子着火一般坐立不安地左右挪动下，又弯腰去捡脚边的瓶装水。
在他拎起矿泉水瓶要拧开喝的那一刻，秦昭开口提醒。
“你手里的这瓶水是我喝过的。”
木泽霖一顿，像是从神游状态抽离出来，条件反射握着瓶子看向邻座的秦昭，结果眼神先对上了前排扭头偷看他的一排练习生。
“……”
前排正偷偷观察木泽霖反应的练习生们猝不及防被抓包，都嗖地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木泽霖一顿，他不着痕迹地朝后转了转脑袋，果然后排座的练习生们也在用充满八卦的视线关注着他。
确认过大家的反应，木泽霖不乏自嘲地抿了抿唇。
没想到这么多人都知道，他跟方星琰出道初期曾经是队友。
如今方星琰都当上了导师，而他糊的像个素人，难为他们还记得这一段过去。
倒是秦昭没什么反应，他看着木泽霖的视线不包含任何特别的感**彩，没有八卦，也没有掩藏的戏谑同情或怜悯。
他仅仅是抬手在走神的木泽霖眼前挥了挥，指了指木泽霖手里的瓶子，认真陈述：“我有洁癖，不太喜欢跟别人喝一瓶水，希望你可以理解。”
“……啊，理解理解。”木泽霖回神，感受到秦昭默不作声看着他的视线，赶紧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放回原处，弯腰拿起脚边另一侧的半瓶水匆忙解释：“包装都撕掉了，我不小心记混拿错了……抱歉。”
暂时没有矿泉水品牌赞助《星光熠熠》，节目组又不是做慈善的，给选手们准备的水都提前将瓶身撕得干干净净。
大家一左一右放在地上，确实容易搞混。
木泽霖不好意思地笑笑，酒窝加深，那种心神不宁的焦躁感瞬间被冲淡了很多，看着很温柔。
完全没有攻击性的长相。
选秀不是非要又争又抢才能有镜头，凭借老好人路线收获好感的也不在少数。
木泽霖适合做自己。
秦昭这么想着，微微点头说了句“没关系”。他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舞台中心。
几句话的功夫，导师们没有互动多久，落座后就干脆地进入初舞台测评的part。
第一个上台的，多数情况下是热场的炮灰，少数情况会安排厉害的人先上场，点燃现场的竞争意识。
剪辑后的正片顺序是打乱的，现实中第一个出场的格外考验心态。
率先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是练习生的所属社。
[HeartBeat]。
练习生们忍不住跟身边的人讨论。
“Heartbeat上一届送来选秀的练习生，最后出道了一个，说不定这次的也会很厉害。”
“这公司出了名的喜欢送小孩儿过来，上一届送来的是高中生，这一届来的不知道成年没？”
“刚才选座位的时候不是见过了，heartbeat这次来的练习生个子挺高的，不好判断年龄。”
正议论纷纷，三名练习生从通道口走了出来。
秦昭看着大屏幕上推的近景。
中间毕竟隔着十年。
再加上秦昭本人过去没有参加选秀，仅仅为了支持陆诤看过几期节目，记忆没那么清晰，多数都是模糊的。
只记得关键节点，不了解细节。
剪辑出来的版本，很大程度也跟现实经历的有所出入。
“导师们好，我们是来自heartbeat的练习生——”
三个人站成一排，身高不一，宛如wifi。
左侧的高个子领头默数三二一后，三个小鸡仔散发着紧张到头掉的新人美，大声背诵自己的开场白。
自我介绍的声音很大，尾音却发颤，泄露了试图掩饰的慌张。
“我的名字是姜霈，今年十九岁，是我们三个人中的大哥。”
“老师们我叫林丞！丞相的丞！是老幺，下个月满十五岁啦！”
“我，我是贺湜曼。”
姜霈弯腰探头给贺湜曼提醒他忘了说年龄，贺湜曼看着大脑有点空白，握着麦克风的手都在抖抖抖，好半天才再度开口。
“我，我，我十六岁。”
保持冷酷脸的lenziD推了推墨镜，低头翻看简历资料，没有盯着他们看：“不要紧张。这就紧张，怎么上台表演？年龄不重要，重要的是表现力。自信点。”
为首的姜霈顿时带头鞠躬：“不好意思导师，我们会努力改正的！！”
另外两个弟弟连忙跟着大哥鞠躬，跟复读机一样紧急表态。
“会努力改正的！”x2。
lenziD：“…………”
本意是安慰鼓励，却被理解成了批评。
他看着就这么像个可怕的大恶人吗？
温柔担当林致晏老师看出lenziD掩藏在酷酷外表下的窘迫，立刻善解人意地进行挽救：“孩子们，D老师是想让你们放松点。我看看……年纪虽然不大，你们三个练习时长倒是都很长？”
林致晏解围的同时确实有些惊讶，边念边惊叹：“唔，姜霈已经当了六年的练习生？林丞三年……贺湜曼四年？”
本来看三个人紧张的样子，又听到年龄这么小，很多练习生都先入为主觉得他们只是来刷脸历练一下的。
这个练习时长让本来放松的练习生们立刻意识到，这三个人不是来混经验的，是真的奔着出道来的。
“六年？？？”
“十五岁都有三年练习经验了……那我二十三岁才开始当练习生算什么……”
“算你大龄青年勇敢追梦！”
“喂——！！停止互相伤害！！”
练习生们一边心情复杂，一边看大屏。
在看台坐着距离远只能看清整体，要看五官细节和表情变化，还是得靠实时近景大屏。
再次听到姜霈说自己是“大哥”的那一刻，米雅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
她扭头跟身边的方星琰叹息着哭笑不得：“听听，十九岁都成大哥了，这对吗？”
方星琰知道米雅更多的是想让台上的三个小卡皮巴拉放松些，他配合地耸耸肩：“我是不会受伤的，只要我坚持不过生日，我永远十八。”
方星琰摆出一副脸皮厚如城墙的样子，颇为自然地看着姜霈发问：“好的姜大哥，你们要表演的曲目是？”
姜霈有一双黑白分明格外明亮的眼睛，被方星琰称作姜大哥后腼腆的压了压嘴角：“《Killing Moon》。”
这个意料之外的选曲，不止令导师们快速互相交换了一圈视线，练习生们也因意外有些坐不住。
“Killing moon？”
“我以为他们会表演青春可爱风的歌曲，没想到是这种大开大合需要气场的。”
“突然就期待起来了……摸不清会反转出强势的一面，还是会像小孩穿大人衣服一样不合适。”
插科打诨下，台上的三个年轻参赛者感觉导师们态度友好没那么吓人，肉眼可见放松了不少。
姜霈调整了下自己的随身麦，两个弟弟默契的也低头先检查后腰挂着的设备有没有固定好。
这个举动，让秦昭将这三个人的名字在心里记了下来。
细心，聪明。
看似紧张，实则一句错话都没有说过，很讨喜。
无论是初舞台还是正式公演，都有过随身麦掉落影响到舞台效果的情况发生，不知道这种将意外扼杀在表演开始前的谨慎，是不是来自于姜霈。
对秦昭来说，这是他第一次看现场表演。
发现秦昭看得很专注，陆诤将嘴边的碎碎念咽回去，没有打扰他，转而也认真等待。
迷离失真的电吉他穿透演播厅嘈杂粘稠的空气，张力像一张编织牢固又隐秘的网，悄无声息席卷开来。
伴随着密集的鼓点，三个人毫无征兆地同时原地起跳，腰背后仰向身后折叠，轻盈跃起，轰然落地。
lenziD的冷酷面具随之出现裂痕，他往后靠了靠，手中的笔在肾上腺素炸开的同时被拍在桌面上。
反差令人头皮发麻。
练习生们发出“噢噢噢——”的惊呼声，全场沸腾。
来晚啦！！今天还有一更！[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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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