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Aurora战队基地的咖啡机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江烬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训练赛数据，视网膜残留着韩信的技能轨迹。连续十七小时的高强度训练让他的左手小指微微抽搐，但比起医院走廊里那张催款单，这点疼痛几乎算得上温柔。
"你是在自虐还是在驯服键盘？"宋昭野的声音从背后贴近，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一杯热可可被推到江烬手边，杯沿沾着星点口红印——明显是林惊鹊的恶作剧。
江烬没接，反而熄了屏幕："战队经理还要管队员作息？"
"不。"宋昭野突然伸手，拇指擦过他左耳垂的耳钉，"我管的是我的打野。"金属被体温烘得微热，他指尖残留的触感像某种小型灼伤。
训练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林惊鹊举着手机冲进来，恐龙睡衣的尾巴在地上拖出滑稽的弧度："快看微博！KPL官方刚刚公布——"
屏幕上是条加红公告：《关于新增"英雄对赌"赛制的通知》。规则简单粗暴：败方必须永久禁用本场使用过的某个英雄，且该禁令跟随选手而非战队。
程述白推了推眼镜："针对性条款。"他调出数据分析图，"目前联盟韩信胜率榜第一是Ember，火舞第一是Savior。"
江烬的指节在桌面上敲出无序的节奏。他想起两年前青训营走廊里，赛事组委拍着他肩膀说的那句话："小朋友，个人英雄主义在KPL活不过三局。"
"怕了？"宋昭野突然把手机锁屏扔进沙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回答他的是机箱启动的嗡鸣。江烬登录游戏客户端，在众目睽睽之下点开排位赛，秒锁韩信。
"赌一局？"他头也不回地甩出条件，"我输了下周陪林惊鹊女装直播。"
林惊鹊的尖叫被谢追结结巴巴的"我我我可以化妆"打断。宋昭野却眯起眼："你赢了呢？"
屏幕蓝光映着江烬的侧脸，他嘴角勾起锋利的弧度："我要你父亲保险箱里的东西。"
训练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显卡风扇的转动声。宋昭野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个保险箱里锁着宋氏集团所有地下交易记录。
游戏载入界面的光芒在两人之间流淌。宋昭野突然俯身，呼吸喷在江烬耳麦上："成交。"他按下闪现键的瞬间轻声道，"但我要加注——"
韩信的长枪破空刺出时，江烬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宋昭野的不知火舞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切入，扇刃擦着他英雄的血皮掠过，在公屏打出挑衅的台词：
[全部]Savior（不知火舞）：来拿你的战利品啊，野王]
程述白突然咳嗽一声："那个...官方刚更新了友谊赛直播规定。"他指着角落里不知何时开启的摄像头，"我们好像正在虎牙首页推荐位。"
弹幕已经炸成烟花：【卧槽这是我能免费看的？】【韩信这操作是碳基生物能打出来的？】【火舞闪现接韩信的枪是什么play？】
江烬猛地扯掉耳机。但已经晚了——他的韩信被宋昭野逼到龙坑死角，而对方竟在决胜时刻停下操作，任由他一枪穿喉。
"你——"
"我赢了。"宋昭野按下截图键，画面定格在韩信枪尖抵住火舞咽喉的瞬间。他当着三十万观众的面，把照片设成微博背景，"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凑近江烬耳麦，确保收进所有音效，"Aurora的打野，驯服了它的老板。"
直播间突然黑屏。超管提示【涉嫌违规内容】飘过的同时，江烬看见宋昭野锁屏上的日程提醒：
[明日15:00 江医生化疗复查]
暴雨再次敲打玻璃窗。江烬攥紧口袋里的支票，那上面还沾着地下室铁锈的味道。他忽然意识到，这场游戏的赌注早已超出他的计算——当宋昭野把弱点主动递到他枪尖上时，狩猎的规则就被改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