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花落人亡两不知

多年以后,世事几经变迁,仿似一如往昔,又确物是人非。

宿雨初晴,昆仑山尖凄雾浓重,几欲成滴,陵越孤身一人于昆仑山倚树而坐,霜露濡湿了他的衣履。

“阿翔,你知道屠苏什么时候回来吗?”陵越呆呆的看着悬在霄河上的剑穗,鬼使神差的开了口。

阿翔嗥啼了两声,振翅远去。

陵越将剑穗拆了下来,看了眼雾瘴弥漫的悬崖,挥手一抛,那条剑穗便堕入无尽深渊之中。

那年屠苏犹豫着向他伸出手的时候,一切便注定了。

“剑穗会影响我出剑的。”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是师兄你教我的。”

“……我挂着便是了。”

“天墉城是我家,只要师尊和大师兄在,天墉城永远都是我的家。”

“有朝一日我定带你踏遍万里山河,行侠仗义。”

“人活着,就会长相见。”

“师兄,替我照顾好阿翔。”

“若我能接任掌教之位,我的执剑长老之位便为你而留。”。

“虽有遗憾,并无后悔。”

“时如逝水,永不回头。”

陵越惊觉一颗泪珠拍落在自己的剑鞘上,他觉得心口隐隐的泛着令人窒息的疼痛,他奋然拔剑而起,于昆仑山顶,舞起了霄河。

陵越的剑舞的行云流水,洒脱飒爽,剑气卷起漫天的落英,在潮湿的空气里泛出阵阵恬香。

落叶飞花在自己生命的尽头飞快的旋转着,夹杂着不尽的悲欢。

后来,那个寂寥一生的人总会出现在那烟霏缭绕的昆仑山顶,冬雪夏花,那些飘零的散落的一并坠于陵越肩头,亦覆了昆仑山。

只是,身旁再没有那个同自己练剑的人了。

昆仑山屹立着,恍然几百年间的光阴,并不那样孤寂了。

似乎,琨纶和锦翔还在舞剑。

昆仑山天墉城第十二代掌门陵越真人,天纵英才,于他治下开创天墉百年盛世,满百岁而仙逝。

半年后

阿翔的羽毛褪的难看极了,就连盘旋一会儿也异常艰难,谁也想不到它的寿命竟如此之长。

可它终是走向垂老,几乎夜夜都会在睡梦中痛苦的抽搐。

身着执剑长老道袍的玉泱把一碟五花肉放在窗台,他向天际穷目。阿翔已经数日未归,叫玉泱心下极其不安。

玉泱御剑而起,直奔昆仑山顶。

果不其然,玉泱找到了阿翔僵硬的尸体,它的身体上已然覆盖了尘埃,这一去,它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玉泱选了处蓊郁树丛之下亲手葬了阿翔,师尊曾嘱咐道若阿翔死去一定要埋于昆仑山顶,其中缘由却不曾解释。

又是一年寒冬,鹅毛大雪纷纷飘飞于山巅,阿翔的尸骨已渐渐融进了土壤,与昆仑山化为一体。

昆仑山就那么矗立着,几千年间不曾坍落,后人们说昆仑山的山心石乃是一神禽所化,因此极其稳固。

这样最好,我们,再也不必分你我了。

斜风吹过,伴着那飘摇的雪花,锦翔,你回来了,是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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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苏】只欠一见
连载中獾院小级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