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切都是误会!”
说实话,到底到底总了什么,我完全没听懂。
方才,在我尝试着以打火机点燃(疑似)炸药的引线时,沢田纲吉忽然穿着**着上身、冲进来大喊不要啊很危险什么的。
紧随其后的就是那个一身叮铃哐啷挂饰的白毛……对了,这人叫什么来着,狱寺隼人?
在我诧异地望过去以后,沢田便开始吭吭哧哧地解释起来,解释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为什么我的座位里有炸药、“十代目”是什么东西,以及他为什么又没穿衣服。
我很努力地试着去理解,但除了“狱寺君是今天刚来的转校生只是不小心坐错位置”以及“狱寺君明天就会整理好你的位置并且坐到真正的空座上”之外,没有听懂任何东西。
“…所以,其实这些长得和炸药一样的东西其实是烟火?”
“……”短暂的沉默之后,沢田纲吉额冒出一滴冷汗,艰难地说,“是的。”
“‘十代目’其实是游戏中的称呼?”
狱寺隼人闻言,立马瞪过来,张口想说些什么,沢田立马抬高声音,像要掩饰什么似的,超大声的回答说:
“没、没错!是黑手党游戏啦…!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他以一种会使肌肉抽搐的频率对着狱寺使着眼色。
“?”
狱寺隼人缓缓闭上嘴。
他的表情由困惑转向沉思,又从沉思变成恍然,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最后定格在审视的表情上,以一种家庭主妇挑剔超市打折过的蔬菜品相的表情,拧眉盯着我。
我:“…嗯?”
是在考察我的意思吗?
“——那么,你要加入吗,云雀京弥?”
课桌忽然从中间分裂开来,紧接着,一个小小的平台从地面匀速升起。
Reborn如同某种展品一样,站在平台之上,突然整个冒出来。
随后,课桌又缓缓合并成原样,黑色西装的小孩轻快地跳到桌面上,睁着圆圆的眼睛,抬头和我对视。
在沢田纲吉“你怎么又莫名其妙在学校出现了啊!”的背景音中,Reborn说:
“现在家族人数还很不足。以你的资质,完全可以成为BOSS心腹喔。”
然而,不知道这句话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刚才还一声不吭、沉浸于思考当中的狱寺,眼神忽然变得极为可怖。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成为十代目心腹!”
他瞪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单方面开始竞争起来了:“能成为十代目左右手的只有我!”
另一边,沢田却炸了毛一样地对着Reborn大喊:“都说了不要把京弥同学牵扯进来啊!”
Reborn哼了一声,一脚踹到他的小腿上,沢田纲吉一个踉跄,狱寺立刻大喊着“十代目请当心!”冲上去搀扶他……
场面一时极其混乱。
“比起心腹,我平时比较喜欢充当‘领导的心腹大患’这种职位来着。”思考了一会儿,我摸着下巴说,“非要说的话,就算当‘BOSS的脚趾甲盖’也是可以的,当然前提是工资到位啦。”
Reborn跳回桌上,赞赏地看着我:“利益优先吗,你果然很适合当黑手党呢。”
狱寺似乎也对我的答案很满意:“脚趾甲盖吗…哼,你这女人很有自知之明嘛。”
沢田纲吉:“…………”
他张了张口,露出了仿佛很想吐槽点什么,但由于槽点太多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无力表情。
“但是果然脚趾甲还是有点寒酸吧?”想了想,我又说,“要说我个人,还是更喜欢既不需要承担责任、又可以获得收益的职位。这种位置要等版图扩张之后才有吧?只有三个人的话做企业蛀虫还是不太方便呢。”
狱寺表情一滞,眼睛上笼罩了一层深深的阴影:
“彭格列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人……”
沢田纲吉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两道横杠,神色中显露出纯粹的无言以对,我猜测他应该在心底吐槽着“为什么说出了野原广志一样的台词”之类的,因为他的表情是这样告诉我的。
“对、对了!”
大概是意识到再不终止这个话题就会引发新的麻烦,沢田竖起一根手指用一种略显僵硬的语气转移起话题,说:
“云雀同学的衣服!”
他从座位上找寻了一翻,将装着外套的手提袋,双手递还过来。
我低头望去,并中鹅黄色的西服外套被工工整整地叠放在其中,隐隐约约能闻到洗衣液的清香。
我不由一怔,接过袋子,下意识地回答:“…多谢。”
“先前因为衣服的事情,给云雀同学添了很多麻烦,还因此害得你生病了……”顿了一顿,他抬起眼,认真地看着我,轻声说,“对不起。”
不知怎么地,我有点难以和他对视。
说实话,此前的十五年人生中,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对我认真又诚恳地表达着感谢或歉意,因此我也不知道怎样的应对才是合理且得体的。
少顷,我移开了视线。
“不用道歉。”我干巴巴地说,“倒是沢田君,一会儿叫我‘京弥同学’,一会儿又是‘云雀同学’的,听起来很辛苦啊。直接叫名字我是不会介意的喔。”
他怔了一下:“…诶?”
“朋友应该都是这样的吧。”我想了想,从袋子中取出洗好的外套,抖开,如此前一样,不太熟练地把它披在了沢田身上。
“而且你今天又没有穿衣服,即使洗干净了我也还是会把它披在你身上的啊,沢田君。”
话又说回来,身为风纪委员长家属的我(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放在并盛中学就合理了),衣柜里是完全不缺校服的,所以制服外套是否归还对我来说也无关紧要。不过出于对同学的关怀,是不是要多带几套校服比较好呢?
思维不自觉地发散起来,我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回神,却发现周围一片微妙的沉默。
“没穿衣服只是意外啦…!”最后,沢田纲吉底气不足地反驳说。
他的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了狱寺阴沉的低语:
“可恶,竟然没有及时为十代目披上衣服,让那个女人捷足先登了…”
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入戏过头了?
我没有太在意,将桌面上的讲义与作业一并收好放入袋中(正是沢田递给我的原本装着外套的那个),冲着两位同学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
鉴于明天还有一天病假,此时我的心情十分不错,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黑巧克力,弯下腰,轻轻放到Reborn手上。小
婴儿从善如流地收下,仰头注视着我,对我勾起一个纯真的笑容,表情仿佛在说“下次见”。
而后,我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准备走啦。沢田君和狱寺同学也早些回家吧?毕竟带着小孩子,还是不要让家里担心为好。”
这两人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放学后还留在学校,如果运气不好,撞上心情糟糕的哥哥,搞不好他们俩都要被痛扁一顿。
抱着这样的关怀,我又提醒了一遍:“这个时间段,学校里可能会有危险的东西哦。”
虽然似乎很因为某种原因看起来有些虚弱,沢田纲吉还是尽责地吐槽:
“危险的东西是指云雀学长吧!?”
这时,我已经走到教室前门,正打算道别走人,忽然有一种熟悉到诡异的预感,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抿唇。
“……”
“危险的东西已经来了呢。”身后,Reborn幽幽地说。
而后,挡在我跟前的人发出一声轻飘飘的鼻音。
“嗯?”
不用抬眼,我知道又是他。
不等我开口,教室里的沢田便发出了“咦——云雀学长?!”如此这般的哀鸣,尽管他似乎很努力地想要控制音量,但云雀恭弥还是听见了。
不过,今天兄长的心情显然不错。他只是淡淡地扫了眼教室,随口说:“现在逗留是违反风纪的。”
随后,在沢田惶恐、狱寺不满的目光之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居然什么话也没说),恭弥单手按住我的肩膀,理所当然地无视了其他人。
“走了。”
“……”
这让我回想起了国小时候哥哥来接我放学。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旁若无人地扔下一句“走了”就在大家的目光下把我带走,以至于一直毕业我都没有交到愿意一同上下学的朋友。
思绪在这里略微卡了壳,我又想起沢田纲吉。
说实话,刚才虽然看起来游刃有余地说着“朋友不都是这样吗”,但其实我并未有过多少交友经验。甚至,我还相当担心“朋友”这种程度的关系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会是一厢情愿吗?
这样想着,步伐不知不觉便缓下来。我忍不住转头,也不知道期待着什么,最后一次看向身后。
教室里,夕阳透过薄云,从敞开的窗户里洒落橘红的光,将桌椅讲台,连着教室里的少年,一并渲染出温暖的橙色。
我看见沢田纲吉被落日映照着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金光。
他张了张嘴,声音很小,隔着太远的距离,我听不太清;但这并不妨碍我从口型读出他轻声说的话。
“明天见,京弥同学。”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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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哥致力于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王,但是雀妹显然只想坐享其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孙策和孙权(差很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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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