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双胞胎当晚有没有撞到费奇手里?迈娅推测答案是否定的。否则她除了上课收到乔治“以后出门当心点,小南瓜”的纸条,和在斯内普的魔药课上被弗雷德装翻坩埚双双被扣分之外,说不定已经三进三出医疗翼了。
那晚之后,哈利似乎对她产生了不明所以的雏鸟情节。迈娅的形象从恶鬼迅速升华到天使,连带韦斯莱家的小男生看她的眼神都没那么瑟缩。当然,那是罗恩发现迈娅向来是弗雷德和乔治的夜游伙伴之前的事了。
遗憾的是,迈娅和韦斯莱的下一次夜游无限推迟。首要原因:魁地奇赛季要开始了!
前有拉文克劳摩西,后有格兰芬多伍德,两位狂热的魁地奇队长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队员的人身自由。什么作业?魔法史课上写啊!夜游?影响训练状态怎么办!对此最喜闻乐见的可能只有城堡管理员费尔奇,而两队球员都叫苦不迭。
晨曦初升,拉文克劳在训练;暮色四合,拉文克劳还在训练。桑德拉干脆拽着摩西倒苦水,列举“黑天盲找金飞贼对发育中的青少年视力十大不良影响”,换来摩西一副发光护目镜。
“这样就能看清了,卡特。现在赶紧飞起来,金飞贼可不会等你!还有你,戴维斯!动作太慢了!游走球可不会像我这么温柔!”摩西挥舞着球棒,张牙舞爪地喊道。
“不如让我把他直接想象成游走球。”罗杰停在桑德拉和迈娅身边,朝摩西努努嘴,“昨晚我梦见摩西成了魔药课教授,因为我没接住鬼飞球,要把我放在巨型坩埚烤干挂在塔楼上挡风。”
“如果你再不飞走,摩西现在就能让噩梦重现。”迈娅顶着摩西怒其不争的眼神提醒罗杰。罗杰疲惫地叹了口气,挥着酸痛的手臂继续抛球。
走了个罗杰,来了个秋·张。小姑娘同样面带疲态,不过尽力露出她能力范围内最善意的笑容,小声问道:“嗨,卡特,奥布里。我们院魁地奇训练一直这么……刻苦吗?”
“叫桑德拉和迈娅就行。”桑德拉提议,迈娅点头,“去年赛点输掉比赛对摩西打击很大,所以……”
“张!卡特!奥布里!”
迈娅爱莫能助地看了看桑德拉,拉住扫帚柄提升高度,朝下方的秋·张喊道:“来吧,甜心。今天接不住100个球,摩西和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除了魁地奇,阻碍夜游小队出动的第二个原因很简单:迈娅太忙了。院长的魔咒课,斯内普的魔药课,哪一门都不能放松。除了课程和训练之外,迈娅在尼可·勒梅的指导下开始了炼金术的理论学习。
早在迈娅的母亲玛格丽塔在世的时候,她和勒梅就是很好的朋友。勒梅已经600多岁了,年龄对他交友没有任何意义。正相反,他很享受新思想带给他的冲击。所以当迈娅写信给他,希望能提前学习炼金术时,他认真地和邓布利多讨论了这件事。而迈娅被拒绝后,再次写信给他表示感谢和遗憾时,他重新开始思考。
父母和子女之间的传承无法言喻。魔法界对此一直没有定论,但很多巫师都和他们的亲人拥有同样的天赋,独生子女则更明显。迈娅信中提到玛格丽塔晦涩难懂的手稿,让勒梅回忆起那位极有可能改写这门学科却过早陨落的女炼金术师,以及与他契合的观念——炼金术或兴,或衰,都取决于人的**。
于是,随着尼可·勒梅轻薄的回信同时送到迈娅手上的,还有厚厚的炼金入门笔记。其中一部分被勒梅的母校布斯巴顿收入炼金课教材,另一部分则是他本人对初学者的指导意见。
拿到笔记,迈娅感激之余,终于明白为什么炼金术课只对六年级及以上的学生敞开大门。
这门仍待探索的高级学科,光是第一学期的笔记就有300多页。草药课和魔药课上的材料,在炼金术中被赋予了火水风土的属性。如尼文刻在炼金炉上会赋予成品特殊的功能。甚至炼金需要的魔咒——除了第一页大写加粗的“盔甲护身”(“保护你免受炼金炉爆炸带来的死亡等不良影响”)之外,迈娅一 个都不认识。
哈哈。迈娅第一次嘲笑起自己的好奇心。“对知识的**会让人失去理智”?她就是疯了才会想学炼金术。
但无论如何,为了拉文克劳好学的名声也好,玛格丽塔的炼金天赋也好,或是迈娅自己也不清楚但从内心深处涌起的对炼金术隐秘的渴望,年纪第一的奥布里小姐,今天也赶鸭子上架,走上了炼金实验的不归路。
由此,其他的每一门课对迈娅来说都很重要。你永远不知道哪个魔咒能用在炼金过程中,什么动物的粪便可以维持火焰温度。迈娅可怜的猫头鹰三不五时就要横跨英吉利海峡,传递迈娅长篇累牍的问题和勒梅的回信。现在迈娅唯一庆幸的是,勒梅是位好老师。他并不因迈娅的稚嫩的年纪或粗浅的问题存有偏见,反而耐心地回答她所有的问题。也正是在书信来往中,他欣慰地发现了迈娅对元素的敏感,和她母亲如出一辙。
所以,韦斯莱兄弟再次找到迈娅的时候,十月份已经接近尾声。迈娅正在图书馆里翻着《标准咒语(六级)》,里面的“清泉如水”是炼金时控制水量的必要咒语。
“让我猜猜,百科全书小姐,这个咒语要用来给海格的酒杯兑水?”
“还是给差点没头的尼克洗脚?”
双胞胎一左一右将迈娅夹在中间,即便声音再小,光是这两个人的出现,就足够引起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的注意。
迈娅听到他们俩的声音甚至有些恍惚,记不得上次单独和兄弟俩说话是什么时候。她合上手里的咒语书,整个人松弛地靠在椅子上,难得没有出言嘲讽:“好久不见,乔治,弗雷德。你们的夜游计划怎么样了?”
“是我们的。”弗雷德纠正道。
“校长办公室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我们对四楼走廊那条狗更感兴趣。什么东西一定要放到那里?”
“很危险的,或者很重要的。”乔治补充道,“重要到古灵阁,魔法部,统统不能放,偏要藏在霍格沃茨。”
两双湛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迈娅有些招架不住,终于放纵自己的好奇心出笼,勾起嘴角缓缓说道:“究竟是什么呢?”
双胞胎兴奋地击掌,不顾平斯夫人斥责——“安静,这里是图书馆,不是魁地奇球场”——凑得离迈娅更近了。
“百科全书小姐,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躲过那条臭烘烘的狗,进到活板门下面。”弗雷德抓了抓脑袋。
“哦,原来这么久过去,你们还没找到通过的办法?”迈娅眼中兴味更浓,悠哉地抱起胳膊,“那么,尊敬的韦斯莱先生们,找我要做什么呢?”
双胞胎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打什么算盘。乔治贴上来,可怜地眨眨眼,放软语气诱哄道:“你是全霍格沃茨最聪明的学生了,百科全书小姐。除了你,还有谁能找出三头犬的秘密呢?”
“容我提醒,先生们,你们现在身处全英国典藏最全的图书馆。只要你们愿意查,答案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呢。”迈娅毫不松口。
“我们都翻过了,”弗雷德解释道,“什么都没找到。但霍格沃茨不止这一个图书馆——拉文克劳藏书也不少吧。说吧,迈娅,什么条件?”
迈娅拿到主动权,笑容更深了。不管能不能找到答案,先敲一笔再说。
“先生们,合作要拿出诚意来。听说你们最近在鼓捣一些小东西?”
乔治看向弗雷德,弗雷德微微颔首:“成交!”
“成交!”迈娅也因为新的计划兴奋起来,高兴地和两人击掌。
——下一秒,就被平斯夫人提着领子丢出图书馆。
“每人扣五分!图书馆要安静!安静!”
乔治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对迈娅解释道:“为了格兰芬多的学院杯,我们还是少来得好。”
“梅林,我可能是扣分最多的拉文克劳了。”迈娅心里淡淡的愧疚像六月的雾,还没来得及聚拢就散了,“要是人能留在拉文克劳,分扣给格兰芬多就好了。”
弗雷德嗤笑道:“要是年级第一的成绩能留在格兰芬多,你转去伊法魔尼就好了。”
乔治没接话,反而问道:“周末要去霍格莫德,你的申请交了吗?”
“这周吗??”迈娅瞪大了眼睛,显然忘了三年级最重要的事情。她匆匆向兄弟俩告别,抱着一摞书飞奔向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
“你怎么知道她没交?”弗雷德疑惑地问。
乔治摊手说道:“就夹在她那本大厚书里。”
弗雷德回想了一下,肯定地说:“我敢打赌,那本书重得能把弗立维压扁。我们为什么会有这么爱读书的朋友,乔治?”
乔治耸耸肩:
“弗雷德,问题在于,我们为什么只有这一个爱读书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