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救世主,霍格沃茨一年级新生……而现在他的头衔榜单又添了新成员——格兰芬多新的找球手,百年来最小的找球手!差点没头的尼克都称他为“格兰芬多冉冉升起的新星”。
“可我对魁地奇一窍不通。”新星激动过后有些忐忑。
“你要有信心,哈利!麦格教授也说你会成为最优秀的找球手。”韦斯莱家的小儿子,罗恩·韦斯莱,看起来比找球手本人还激动。
“弗雷德他们和你说过魁地奇比赛的事吗?”哈利试图从罗恩那儿多了解一些魁地奇知识。
“哦……”罗恩苦着脸,“他们不怎么和我说比赛的事。”看着哈利抿起嘴角,罗恩灵机一动,“但我听到他们讨论过其他球队。他们说斯莱特林总用球砸人脑袋,赫奇帕奇一直被打得落花流水,拉文克劳……好像有个特别不好惹的追球手。”
“特别不好惹?”哈利好奇地问。
“对,他们说要不是出了意外,去年冠军绝对不可能是斯莱特林,因为那个追球手差点把金飞贼的分追平。”还没等哈利问出“什么是金飞贼”,罗恩又瞪大眼睛,“但弗雷德和乔治让我离她远点,说她脾气极差,红眼睛黑色长发,像地狱来的恶鬼,去拉文克劳是因为精通各种恶咒。要是比赛里不小心撞到她,非得让对方在医疗翼躺三天不可。”
哈利倒吸一口凉气,草地上的迈娅·恶鬼·奥布里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直觉告诉她有事发生。这学期应该选修一门占卜的,迈娅一边慢悠悠挪向食堂一边想着。
拉文克劳长桌的气氛有些凝重,尤其是两位三年级的魁地奇球员,盘子里的食物都像被地精搅过的田地。迈娅刚走到桌边就不得不注意到桑德拉·卡特盘子里切成二十六块的牛排和罗杰·戴维斯那坨被捣碎形似血浆的小番茄。她祈祷千万别是宾斯教授点名了,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哐当”一声,罗杰手里的餐刀砸在盘子上,连隔壁赫奇帕奇都投来了注视的目光。罗杰阴沉着脸,对迈娅解释道:“刚才下课,斯莱特林的队长把桑德拉的书撞掉了,非但没道歉,还说桑德拉书都拿不住,比赛时可别把金飞贼塞到对手手里,他还说……”
“还说我到时候要是也穿这条短裙,他们就直冲我的‘球门’,还能让拉文克劳少丢点分。”桑德拉面无表情地补充。她反手拉住暴跳如雷的迈娅,平静地说:“迈娅,他是六年级,你打不过他。都是比赛前的垃圾话罢了,赛场上我们堂堂正正地赢过他。”
迈娅知道桑德拉在魁地奇上多努力——超出拉文克劳范围的努力。人人都以为拉文克劳的桑德拉·卡特是空有外表的花瓶,也不想想她为什么会被分进拉文克劳。作为室友,迈娅清楚桑德拉晴雨无阻的训练有多刻苦,因此更咽不下这口气。
她恶狠狠地坐下,盯着洋洋得意的斯莱特林,咒道:“去年他把你打下扫帚的仇还没报呢,今年他倒自己送上门来。活该比赛结束就摔下楼梯横着被送进医疗翼,那个混蛋!今年要是能让斯莱特林抢到一次球权,我连年纪第一也让给那群草包好了!”
盛怒中的迈娅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一系列动作导致附近长桌的学生纷纷侧目,有些低年级的学生交头接耳后迅速离开了看起来危机四伏的礼堂。
桑德拉看着义愤填膺的迈娅,明媚的眼眸总算浮现笑意。她拍拍迈娅的肩膀,劝慰道:“好啦,怎么你比我还生气。宾斯教授根本没发现你缺席,等下借你看我的笔记。”
一桌之隔的哈利波特则目睹了黑发女生从暴怒到安分的全过程,他咽了咽口水,对同样震惊的罗恩试探地问道:“或许,你说她会不会就是……?”
罗恩缓缓点头,郑重地叮嘱道:“哈利,弗雷德和乔治有时候还是有道理的。”
拉文克劳这边,情绪平复下来的迈娅终于吃上了午餐,抬头却发现著名的哈利·波特呆愣愣地盯着她。她望过去,对方像被吓坏了,抓起书本逃离地狱一样飞奔出礼堂。
迈娅疑惑不已。现在的小孩,午饭都不吃完吗?这样会长不高啊。救世主如果不到一米七,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一周很快过去,迈娅再没有找到过哈利·波特。即使同在礼堂,这个男孩也总能马上脱离她的视线,好像迈娅身边有种排斥哈利·波特的磁场。不过迈娅也没心思想方设法和他讲话。课业潮水般涌来,更何况这学期,她还多了古代如尼文和神奇动物保护的选修课。蝉联两年年级第一,迈娅可不想拱手让人。
桑德拉比迈娅还多选了一门算数占卜课,温柔她也难以应付突然拔高的课业压力,常常半夜拉着迈娅偷跑出去打魁地奇。
“只有魁地奇和霍格莫德能让我快乐了。”桑德拉如是说。
但二选一的话,桑德拉更愿意去霍格莫德花光最后一分铜纳特,而不是早上六点爬起来看二年级骑扫帚。
“好啦,桑德拉,笑一笑,哀怨美人,球场那半边赫奇帕奇的击球手都快从扫帚上掉下来了。”迈娅揶揄道,“谁让我们的队长只能申请到早上的球场。”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拉文克劳队长摩西·史密斯尴尬地摸摸鼻子,出口就是更尴尬的安慰:“别伤心了,卡特,抬头看看,朝阳多美丽啊。”
“行了,摩西”,罗杰·戴维斯平时高大挺拔的身形也有些颓丧,“这么美丽的朝阳刚好能把我们晃瞎而已。快开始吧,等下球场得还给格兰芬多。”
桑德拉说得没错,二年级的秋·张飞得不错,或者说,飞得特别好。摩西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这天唯一一抹笑容。其他二年级的表现乏善可陈,罗杰甚至偷偷问迈娅他们骑得是不是扫地的真扫帚。毫无悬念,秋·张成为了拉文克劳的替补球员,摩西毕业后可能接替他击球手的位置。终于落地的迈娅甩了甩扔球过度的右手,注意到赫奇帕奇的找球手直挺挺地坐在扫帚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庆祝的秋·张。迈娅抬头,承认了那只小獾的品味——各种程度上,秋都是个漂亮的姑娘。
摩西嘟哝着“幸好去年招了你们三个”,安慰落选队员的任务落在贴心的拉文克劳大众情人罗杰身上。意犹未尽的摩西还想多说两句,可桑德拉幽怨的眼神和罗杰的注视,让他只能匆匆敲定训练时间,放这群自由的小鸟归山。桑德拉欢呼一声,迈娅来不及喊她,她就已经冲向扫帚棚。而罗杰抚了抚额前的碎发,绅士地祝贺秋·张,邀请她闲暇时间探讨魁地奇技巧——鉴于他们已经是队友了。
迈娅才不信他这么好心,也不信他没看到动作突然笨拙起来的赫奇帕奇找球手迪戈里。要她说,三人里坏心眼最多的还是戴维斯。至于她本人,好奇心重怎么算缺点呢?无论拉文克劳还是格兰芬多,好奇总不能也分三六九等吧。令人鄙夷的好奇心她倒也有——比如邓布利多上厕所的时候蹭到胡子怎么办。但谁能不好奇呢!
假格兰芬多迈娅抱着扫帚走出球场,迎面就撞上一群真格兰芬多。哈利·波特看到恶鬼款款走来,无疑于目睹撒旦降世。他拼命祈祷对方径直离开,没想到对方径直站住了。幸好格兰芬多队长奥利弗·伍德挡在他身前,显然也想到了某些传闻。
伍德犹疑片刻,脑子里回溯了和拉文克劳比赛全部过程,确认比赛中没有过激的不当行为。在他犹豫的间隙,格兰芬多队伍里突兀地钻出两个脑袋:
“奥布里小姐,有何贵干——”弗雷德怪声怪调地叫道。
“劳驾,笑一笑,你快把我们可怜的找球手活活吓死了。”乔治不甘落后。
“格兰芬多首位幽灵找球手,”
“对战拉文克劳厄运小姐,”
“世纪大战!”“世纪大战!”
迈娅总算知道学校里自己的传闻从何而来——肯定脱不开韦斯莱家这两张破嘴。她笑了笑想缓和气氛,结果躲在后面的波特小脸白得更像幽灵,神色变幻莫测,一会儿心如死灰一会儿慷慨赴死,而伍德手里的扫帚握得更紧了。
“早上好,伍德。我只是想和哈利说几句话。”在伍德掏出魔杖之前,迈娅果断地开口。
伍德有一瞬间差点以为她想靠解决找球手赢得魁地奇杯,理智回笼,告诉他霍格沃茨光天化日发生血案的几率微乎其微。
“那就说吧,我们等下还要训练。”嘴上这样说着,伍德把波特整个人都罩在身后。他太高了,迈娅只能看到一丝黑色的头发翘在外面。
韦斯莱兄弟死定了。迈娅表面镇定,心里已经骂了八百句。她微微侧头,以便看到哈利·波特的眼睛,轻松地说:“别紧张,哈利。是关于你的母亲,我有些事想问你。如果方便的话,晚饭后和我聊聊吧。”
哈利猛地抬头,翠绿的眼睛像宝石现世,折射出漂亮的光芒,激动地问:“你知道我的母亲?”
“一点点而已。晚上见,哈利。”迈娅朝伍德点点头,后者明显松弛下来,也点头致意,带着一众球员浩浩荡荡走向球场。乔治和弗雷德不知何时坠在队尾,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乔治居高临下拉住迈娅的衣领,截住了迈娅回宿舍的去路。
“哈利?你什么时候和我们的新找球手这么熟了?”乔治微阖双眼,少见地抢在双胞胎哥哥前先开口。
“怎么了,乔吉?”迈娅肉麻地叫着乔治的昵称,下一秒立刻变脸,“我还没问你们!老实交代,‘厄运小姐’?学校里关于我的奇怪流言是不是你们添油加醋散布出去的?”
“梅林的袜子,怎么可能?”弗雷德斩钉截铁地否认。
“绝对没有。”乔治双手投降。
“但不得不说,大家有目共睹,弗立维在批评你魔咒发音不准后,胡子就变成了蓝色。”弗雷德补充道。
“法语里变色咒就是那么念的…”迈娅小声反驳。
“一年级我们俩面前的那盘梨打开都是肉虫子,”收到迈娅谴责的目光,乔治勉强改口,“好吧,确实是我拉你头发在先。但你那天戴的发夹会唱歌,还会绕着你的头洒金粉——我可没见过那种东西。”
“还有二年级,前天晚上费尔奇关完你禁闭,第二天洛里斯夫人就困在打人柳树杈上动弹不得。”
“那天你们也在好吧!明明是那只猫自己跟过来的,我好心帮她不成,只能去叫费尔奇。”迈娅淡红色的眼睛瞪着弗雷德。
“然后继续被费尔奇关禁闭,梅林,真该打开你脑子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乔治摇头。
“那能怎么办?别说你们俩那天抓猫没被打人柳甩飞。”
乔治装作没听见,继续数着:“最后是斯莱特林的队长,因为袭击你的朋友,那个找球手,在医疗翼躺了三天才下得来床。厄……你最好祈祷今年没有坏事发生,或者大家能把坏事安到别人头上。”
“都说了那件事和我没关系。”迈娅烦恼地皱起眉头,“最好是这样。”她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们拦我就为了说这些吗?”
“谢天谢地,你终于问了。”弗雷德夸张地鼓掌,“晚上见,奥布里小姐。”
“什么?”迈娅一头雾水。
“晚上见,菠萝蜜饯。”乔治微笑着眨眨眼,揽着他的兄弟消失在魁地奇球场的石拱门里。
——至于如何向他们的小弟弟罗恩描述拉文克劳传奇追球手,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