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副将轻飘飘的看去,但下一秒像是看到什么似的,双眼骤然变大,开始剧烈挣扎。
“老实点!”压着胡副将的两人差点不慎被他挣脱,一用力,将他的头摁在了地上的书信上。
叶云一挥手。
二人松开制住胡副将的双手。
胡副将一得到自由,扑似的将地上的书信拿起。双手颤抖的将里面的纸张拿出来,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手用力到快把信纸撕碎。
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这东西怎么会在这?!我不是已经销毁了?!
不,不可以!绝对不能认下,死也不能认!
“如何,胡忠?”叶云淡淡的开口。
胡副将把信纸撕碎一扬,“小将军,你这般恨属下?”
“竟往属下身上泼这等脏水!”胡副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声质问。
“居然伪造信件,想致属下于死地!”胡副将满眼痛心。
叶云并不理会,自从怀中拿出东西,“将其余的分给他们看看。”
陈若应声接过。
“唐将军,宋大人,薛校尉。”陈若将手上的书信分散给他们看。
胡忠一时心急竟忘了,那信件不止一封。
但到了眼下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了,“你少他娘的给老子瞎扯,你平白给老子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拿些伪造的书信,就想让我认罪?!”
胡忠眼角瞟到了唐延,眼神一亮,“叶云,你不就是因我,是唐将军的得力部下,想夺权,所以才对我下手,想砍了我们将军的左膀右臂!”
叶云并不开口。
“胡忠,你老实说,这信究竟是不是你写的?”唐延神色难辨。
“砰——”
“将军,属下跟随您这么多年,为人如何,您难道不清楚?是,属下有时候是有些拎不清,但也从来没有在大是大非上行差踏错过啊!况且,这信上所写的事,是形同叛国的大罪啊,属下怎么会糊涂至此,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胡忠一下子跪在地上,双目泛红。
唐延面无表情的盯着胡忠,良久才移开视线。
胡忠背后惊出了冷汗,差点以为唐延发现了什么。
“小将军,若单凭几张纸,怕是……”薛校尉想打个圆场。
胡忠心里升起了希冀。
叶云却扯了下嘴角,“把人带进来。”
“老实点,进去!”
“跪下!”
“砰——”
“小将军,人已带到。”君素瑾压着一个缚着手的人进来。
胡忠看着旁边跪着的人,只觉天旋地转,心里清晰的出现两个字,完了!
“你可认得此人?”叶云开口。
“不曾见过。”胡忠咬牙否认。
“真的?”
“千真万确。”
“看来胡副将不愿救你一命啊?”叶云有些遗憾的说。
“那就拉下去,杀了吧。”叶云也不墨迹。
闻言,那被绑缚的人开始剧烈挣扎。
可惜被堵着的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那人要被拉出去的时候。
宋大人开口,“小将军,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压了人进来也不让他分辩?”
叶云才恍然大悟,“是我的过失了,把他口中的东西取下。”
“你不能杀我!我是乌兹国派来的使者!”那人急忙喊出。
“那抓到你时,为何不说,况且你身上也没有证明你什么的物件。”叶云顿了顿。
“除非——除非现在有人可以证明。”
“他!他可以为我证明!”那人将头转向胡忠。
“胡言乱语!小将军,我不曾见过这个人。”胡忠急忙撇清。
“既然这样,你鬼鬼祟祟的在我军营外,还是杀了吧。”叶云带着点可惜的语气。
“等一下!我,我还有证据!”那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我外衣的夹层中,有胡忠给我的地契以及使臣的文书,小将军一查便知!”那人飞快的抓住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东西。
叶云朝陈若抬抬下巴。
陈若用匕首划开外衣,摸出那两份东西。
“徐贤?”叶云用手指点了点手下的文书。
“小将军可否将那地契给我看看。”唐延走到叶云的桌前。
唐延看后,快步走到胡忠面前,拽住他的衣领,“你真的和乌兹国的人勾结?!”
“没有!属下是冤枉的!”胡忠死不承认。
“那乌兹国的使臣为何不来面见小将军?”唐延压着怒气。
“他以为小将军身死,属下是碰巧见了他,斗胆将他安置在属下的宅院里。”胡忠硬着头皮解释。
“那你为何不向我们回禀!”唐延步步紧逼。
“属下,属下……”胡忠额头冒汗。
“是他!他昨日刚到,属下本想今日告诉将军的。”胡忠勉强扯个借口。
“此人昨晚在粮草处徘徊,形迹可疑。”陈若解释了抓住徐贤的位置。
胡忠当机立断,用手指向徐贤,“我好心安置你,你却利用我!”
徐贤瞪大了眼睛,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却看见了胡忠的口型——太子。
徐贤眼中闪过纠结,但终是没有反驳。
薛校尉看了看,迟疑的开口,“这说不准是个误会?”
到底是不愿相信同生共死的弟兄背弃国家。
“小将军,东西送过来了。”君素瑾掀开帘子。
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给胡副将看看。”叶云说。
胡忠看着面前的锦盒,心里居然有些恐惧,他的双手有些颤抖,在打开盒子的那一刻,眼神和里面的东西对上,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忍不住喊了一声,“啊!”
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徐贤骤然看见了他依仗的——乌兹国的太子殿下的——人头?!
徐贤瞪大双眼,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身为文官的宋大人在人头滚出来的那一刻,就飞快的避开视线,喝了口茶水,压住恶心感。
“这是乌兹国的新国主送来的礼物和二十年的盟约。”君素瑾将信件呈上。
徐贤颓然的坐在地上。
几秒后,朝着叶云的方向大喊,“我说,我都说!求小将军饶我一命。”
“我明面上的是乌兹国的使臣,但实际上和前太子派来和胡忠接头的,求小将军饶我一命!”徐贤像倒豆子似的说出来。
君素瑾见叶云给了她一个眼色,便将地上的徐贤拉起来。
“饶命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徐贤还以为是要将他拉出去杀。
“不杀你,不仅不杀你,还会送你回乌兹国。”君素瑾说。
徐贤闻言,脸上露出了欣喜。
但到了乌兹国后,是死是活就——君素瑾并未说出剩下的话。
胡忠见大势已去,闭上眼睛,磕了一个头,“属下,罪该万死。”
“你——你居然真的!”薛校尉有些不可置信。
“为何?”唐延的声音有些涩。
“叶云不过一介妇人,仗着出身好,就压在我们这些儿郎的上面。之前的战役不过是她运道好,有得力的部下,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才侥幸险胜,我们这些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居然不及你这个虚伪小人!凭什么要被你——叶云,压在头上,世道不公!”胡忠喊了出来。
“你!”唐延万想不到,胡忠居然会因为这等离谱的理由而叛国。
忍不住一脚踹倒胡忠,“畜生!”
“将军!”胡忠难以置信。
“都是叶云逼得,哪有女人到军营的道理!我没错!”胡忠仍不觉得自己有错。
见唐延还想上前踹胡忠,叶云抬手拦住,“你不服?”
“不服!”胡忠梗着脖子。
“好,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叶云目光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