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佑时想解释，连手势都加上了，“我的意思是……”
魏棪比她淡定多了，看向她，好像没注意到灰衣男的存在，“你说得也没错。”
“？”
“我的确很优秀。”魏棪赞同。
果然，他避开了情感相关的部分，只是赞成前半句。
“但我的优秀可能不适合拿来当参照。”
言外之意就是，这灰衣□□本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这话听起来简直气死人了。
可谁能否认他说出这话，他的确相当优秀。
年纪轻轻坐上CEO的位置，旗下业务规模大。
跟在对面那位的话说出来，魏棪说这话就是狠狠打他的脸。
于是灰衣男脸色讪讪，找了个借口就灰溜溜离开了。
面对宛如电视剧里出现的戏剧化的情境，唐佑时内心竟然没有太大起伏。
他好像又一次帮了她，还是在这种场合下。
差一点就要以为魏棪像电视剧里的霸总一样，拉起她的手腕强势带走，从此开启“她好不做作我被她吸引”的模式。
不过唐佑时明白，他上次才婉拒了她，这次是没有理由那么快改变主意的。
所以只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而且，总觉得这么见面也太尴尬了。
唐佑时看了一眼自己没怎么动过的咖啡，对魏棪笑笑，“谢谢你帮我解围。你去忙，我也先走啦。”
其余感谢的话不用再说了。
唐佑时拿起单肩包背上，一手习惯性地勾住带子。
转身的一瞬间还在想，看在她念了一个人这么多年的份上，第一次享受一下他帮她的好处，也算是心安理得的吧。
魏棪目送她离开，无意识收了一下指尖。
也好。
*
遇到一个奇葩相亲对象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唐妈妈明白了一个道理，并不是熟人介绍的就靠谱。
“太过分了，网上不是说，你在媒人眼里是什么水平，她就给你介绍什么样的对象吗？”唐妈妈在家庭群视频里愤愤，“亏我把她当朋友，她用这种人糊弄我？”
“我早说那个介绍人不靠谱啦。”唐爸爸在一旁探头，“以后别理她了。”
“也许她也不清楚情况，那已经是她手上条件最好的人了。”唐佑时反而淡定许多，“他的硬性条件也是真的，只能说学历不完全代表素质。”
——哦不对，硬性条件也不全是真的，身高是假的。
“你的介绍人不靠谱，我这有个靠谱的。”唐爸爸发言。
“？”
唐妈妈也不信，“你凭什么保证靠谱？”
“是咱们搬家前那个小区里的人，前段时间才联系上。”唐爸爸解释，“我想咱们以前那个小区的人还是挺靠谱的。”
唐佑时小时候搬过家。
一开始他们住在浅水湾小区，爸爸妈妈让她上的是小区专属的私立幼儿园；
后来为了上公立小学就买了学区房，因此在她幼儿园毕业之后就搬走了。
能住那个小区的都是家庭条件不错且素质高的人。
从这层角度考虑的话，对方应该不会太离谱。
幼儿园……
唐佑时摇头，“算了吧，我不想去了。”
“去吧去吧，吃个饭而已嘛，就当交朋友啊。”唐爸爸鼓励她，“我们也不是非要你跟人家结婚，只是多个社交机会啊。”
唐佑时无法反驳，他们说的有道理。
只是……
“我最近比较忙，学校要比赛了。”唐佑时只能找别的理由，“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些事情。”
“那好吧。”唐爸爸也不勉强她，只是惋惜，“等你有空再说吧。”
唐佑时松了口气，等她有空，那这个时间可就说不定了。
*
“为什么不想去了啊？”谈苏沫听唐佑时说完最近发生的事后不解，“你都见过那么奇葩的相亲对象了，难道还怕下一个会更糟吗？”
“……”这思路也是很奇特。
谈苏沫又说，“看来是上个奇葩给你造成太大阴影了。我之前也遇到过这种，他妈上来就问我考了几级。”
“你怎么能说脏话呢？”唐佑时惊了，“这不符合你仙女形象！”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的妈妈，不是想说‘他妈的’。”谈苏沫解释，“你别转移话题啊。”
为什么呢。
唐佑时也是经历了之后才明白的道理。
“是啊，我一开始也想着，大家当朋友见一见也不错。”唐佑时摇摇头，“可是我发现，我是不可能同意别人的。”
不管对方条件怎样、奇葩不奇葩，她好像……都不能接受。
哪怕给她介绍一个相貌帅气、性格正常、薪水丰厚、没有大病的人，也不行。
“这么说吧，你有喜欢的艺人吗？”唐佑时问好友，“或者觉得特别完美的人。”
“我不追星啊，如果说特别完美的人，可能是——年轻个三十岁的秦院长？”谈苏沫想着。
“可是，就算是三十年前的秦院长找你，你也不会同意他的对吧。”唐佑时循循善诱，“因为你只会选择顾老师。”
一旦心里有了那个人，哪怕别人再完美，都不是想要的。
谈苏沫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好像懂了。但我真的很好奇，你高中也没和人家有过交流啊，就看了人家几次就喜欢？你是高中才认识他的吧。”
“要是说认识的话，我幼儿园就认识他了。”唐佑时想了下。
“？？？”谈苏沫惊呆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咱认识的男生不多，所以没机会多认识一下别的男生？”
幼儿园就喜欢别人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没有啦，幼儿园只是认识。”唐佑时怕她想歪，“三四岁的时候哪里懂喜欢啊。”
“吓死我了。”对面拍了拍自己，“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唐佑时实话实说，“就先顺其自然吧。”
接受不了和别人在一起，那就维持目前的状态吧。
两个人能相互喜欢的概率太小了。
*
很快就是大艺展的比赛。
从比赛前几天开始集中训练、提前彩排走台，再到最终比赛结束，所有人都几乎蜕了层皮。
顾老师还有院里的其他老师也一起跟着在现场忙前忙后，说是要做好一切后勤保障工作。
最后成绩出来后，唐佑时终于松了口气。
91.26分，金奖第二名。
金奖第一名是隔壁的M音，专业艺术院校。
而唐佑时他们作为综合类大学能拿到第二名的成绩已经超出太多预期，顾老师直说回去要向院领导申请奖金。
比完赛之后还有一场展演音乐会，主办方邀请了得分前五的学校进行展示；再加上青年演奏家表演的三个节目，一共八个节目凑了一整台音乐会。
前一天工作人员发放内部票，顾翊则拿了两张给唐佑时。
“够吗？”顾翊则想到什么似的又问，“要不再给你一张？”
“够了。”唐佑时点头，“我一会儿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明天来看。”
顾翊则意外，“就给你爸妈？”
“不然呢？”唐佑时比他更意外，她还要给谁？
“也是。”顾翊则自顾自点点头，“他们肯定有渠道拿到票的，位置还更好。”
“哈？”唐佑时疑惑，总感觉顾老师再跟她打哑谜。
等顾翊则走远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顾老师刚刚那个意思不会是想要她给什么别的人吧？
想到那天定礼服的时候，她是邀请了魏棪的。
犹豫了一会儿，从现在的心境来说……要不算了吧。
魏棪那么忙的人，也不一定记着这种小事。
次日晚上。
唐佑时接到妈妈的电话后，就直接去了门口。
在门口把票递给爸妈，他们就可以直接检票进来。
“位置在哪啊？”唐妈妈看了看票根。
“池座单号，从那里进。”唐佑时指了下方向，“你们先进去，我还要去准备一下。”
她造型刚做了一半，半边头发还散着。
身上已经换上了礼服，外面随便披了个外套，在一群来听音乐会的观众中间显得格外显眼。
越来越多的人流从大门口涌进来。
再加上大剧院的灯光照着干净到反光的墙壁和地面让人眼花，唐佑时一下子有些找不到回去的路。
“这里。”身后有个声音示意她。
“你怎么来了？还……”唐佑时看到魏棪惊讶，还知道她在找回去的路？
魏棪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票，“问别人要了票。”
票根上面写着禁止售卖的字样，位置也是最好的。
这大概就是顾翊则口里的“渠道。”
唐佑时是没想到他会来。
“上次说好来的。”魏棪言简意赅。
确实是说好的。
但有回音是很可贵的。
“恭喜你们。”魏棪又说。
“谢谢。”唐佑时笑笑。
忽然又想起来……她头发还是散的啊！
“我先过去了。”唐佑时有点慌。
“好，你结束后跟我说一声。”魏棪提醒她。
“呃？”这是要等她的意思？是不是有点太特殊？
“给你带了花，但是不让带进来，所以寄存在门口。”魏棪解释。
唐佑时了然。
带花也是很正常的，又是音乐会，体现不了什么。
只能更充分体现他的风度和礼节。
头顶奢华的吊灯光照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好像带着光。
眼里也是带着光的。
唐佑时在心底叹了口气。
好吧，她承认。
就……还是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