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烟，赵序闲着无聊，在片场乱逛。
副导叫何哲宇是为了排打戏，不露脸的镜头找武替，露脸的镜头让演员努努力，赵序顺便去看一眼他练得怎么样。
何哲宇个儿太高了，排这种武打戏麻烦，现实里打架当然是高大壮一拳囊死小混混比较好用，但镜头里得美，要有美感，那就得轻盈流畅灵活，要么个小要么人瘦。
很显然，何哲宇都奔着一米九长了，那肌肉他凭借多年在片场摸帅哥经验评估，体重起码一百六十斤，两样都不沾。
很多人会觉得男的还有肌肉重点无所谓，非也非也，想在镜头里修长漂亮，男的女的都得瘦成排骨精，比如赵序自己六十公斤，上镜也得往死里脱水挨饿，一般进组前最好瘦个五斤左右，能演戏的都是窄头小脸，再怎么瘦也不会显得头大身子小，和普通人不一样。
反正大不了找武替呗，现代人时间宝贵，找替身总比辣观众眼睛好。
赵序没想着让何哲宇演成什么样，只不过到拍摄区一看，好像也还行。
何哲宇在现实中看身形是很好看的，肩宽腰窄肌肉大，高大匀称又性感，刚好在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边界线，再重就只能亵/玩不能远观了。
在武术组的指导下，何哲宇一身相对利索的玄色长衣，不像其他仙侠剧仙气飘飘白衣胜雪的，不够高瘦漂亮穿起来会很好笑。
平日里平静顺从的人往镜头前一站，右手持剑，嘴角一翘，眉头抬起来时把眼皮一块儿带动了，眼睛亮了，活生生的一个男主角突然就从书里被拽出来了，英姿飒爽周正凛然，俊朗的面上带着这个角色自带的桀骜与倔强，很是抓眼。
他体格大又很有劲，把剑甩得虎虎生风，动作大气潇洒，配着他那凌厉的眼神，还是挺赏心悦目。
“嘶！”
得，在心里夸早了。
何哲宇打到手了，吃痛地喊了声，手上的剑也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副导见赵序来了，看看赵序又看看他塞进来的正在丢人的男主角，呵呵笑着过来：“赵总，小何学挺快的。”
给他面子呢。
赵序点点头：“他刚学？”
“耍剑花刚学，能耍两个了，就是不稳，”副导抬抬下巴，“撩剑啊挂剑啊都蛮好的，能跟上进度，一会让他给你看下。”
“那还行。”
赵序心想，要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学几天都学不出来那别演了，直接上替身和后期吧，省得浪费时间。
见何哲宇停了一轮，副导向他示意：“何老师，麻烦把你学的给赵总演示一下看看。”
“啊，好的！”何哲宇点点头，连忙恢复状态。
赵序又看了一遍，跟刚刚一样，大动作非常漂亮，一股锋芒毕露的劲儿，一耍技巧就泄气了，轻则磕巴重则打手。
……怎么这人干什么都跟在床上一样。
脑子里冷不丁冒出这个荒淫无度的念头，赵序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跳，我草，他怎么也变成一个在工作场合开黄色玩笑的猥/琐男了，这跟那群封建老不死有什么区别。
何哲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这个动作我一直练不好。”
出于心虚，赵序走上前，想通过免费一对一教学弥补一下在他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被意/淫的何哲宇，他接过剑，一手执剑，一手握住了何哲宇的手。
“喏，这样……”赵序一边耍个剑花，一边掰何哲宇的手指，一步一步来教，“这不就翻过来了吗，然后你这边用劲儿，这样，拇指食指攥着，翻腕转一下立一下……你看，不会掉。”
武行看得愣了下：“赵总，您……这么厉害？”
“这不很基础吗，上课都学的。”赵序奇怪。
“是挺基础，但能耍得这么慢还这么稳的不多，您控制力真强，”武行冲他竖起大拇指，“我耍得来快的，耍不来慢的。”
“嗯哼。”
赵序没接茬，而是继续教何哲宇。
转了几个慢的，他感受到何哲宇的手腕动作能跟上他了，又开始加快速度，还顺便撒开牵着的手，翻了个剑花又一抛一接一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连眼睛都跟不上。
何哲宇目瞪口呆地站在旁边，显然是没想到他细皮嫩肉的金主舞剑居然这么漂亮。
“干嘛？少见多怪，”赵序被他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盯得有点飘飘然，“还你，你接着练。”
然而，何哲宇有点呆，站在那儿没动，抿着嘴好像想说点什么，赵序沿着他的视线分析了一下，是拿眼珠子给他做x光呢，要不是何哲宇看起来是个傻直男，他都要骂两句“你还意/淫上你金主了”。
“怎么，入迷了？”他走近，拿剑柄抵了抵何哲宇的下巴，抬着眼皮仰视对方，“还想看不？”
“……想。”何哲宇的嗓子有点干。
“还真敢想？看猴呢？算了，喏，你把那个给我，”赵序咂咂嘴，伸手出剑，平平地举着，“放上边。”
何哲宇惊讶地看着一旁桌上的茶具：“……这个？放在剑上？”
“对，就那个，小茶杯，”赵序笑笑，“放上边，你退下吧。”
何哲宇老老实实地照做，然后撤了几步，武行也跟上他的动作，留了片空地出来。
空空荡荡的拍摄区，赵序老早就把外套脱了，里头一件薄薄的针织衫，弹性充足的黑色休闲长裤包在线条漂亮的腿上，修身又方便，看着薄薄的一片。
赵序平平地举着剑，剑上托着小茶杯长长地旋了一圈，呼呼刮起小缕微风，膝盖一提又把风卷开，平起双臂举着剑画了个弧，肢体软得惊人，又松弛地转了个身，抬手绕出一周高举过头的云剑。
他看着丝毫不费力气，面不改色，嘴角微微翘起，动作轻盈迅捷，令人目不暇接。
剑舞了一圈，到最后，赵序来了个漂漂亮亮的翻手剑花，稳稳当当地向前刺去，以此收尾。
杯子全程在剑上放得很平。
到底是科班严选，他的比例好，旁边不站人的话在镜头前很显高，长手长脚修长笔挺，加上紧随皮肤拢在身上的衣料看得动作和肌肉起伏极其清晰，整个人和纤细直溜的剑融为一体。
好像不是日复一日千万滴汗水熔铸的一段表演，而是他和骨头皮肉一起长出来的天赋异禀。
旁边一圈人看得说不出话，赵序舞完，用剑把茶杯归位，才有一声小小的惊呼：“我的天，《一剑封喉》居然不是请的武替。”
这是《一剑封喉》里的一段武戏，他和邱月明互殴时的一段，没什么卵用，纯粹好看，事实证明最后确实出圈，观众不一定有分析剧情的能力，但一定有鉴赏客观的美的能力。
“替身也是人啊，别人能做，我做不来？”赵序一挑眉。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很意外……”对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一镜到底的，整个《一剑封喉》除了几个跳楼的戏没请过替身。”赵序没跟对方较真。
何哲宇眼睛都没敢眨：“您也……太厉害了，居然直接就能，就，都不用排练的……”
“排练什么，”赵序得意地扬起下巴，“别的不说，就武打戏，我能排我们学校第二。”
“为什么是第二？”何哲宇不解。
“……因为他吗的天天和第一名打架练出来的，”赵序提起就一阵恶寒，“跟不上的话邱月明是真的好像要杀我啊。”
一众人都笑了，邱月明很红，大家都认识，但他对外形象太装，看着也挺瘦，很显然，没人能意识到跟那个卧推两倍体重的巨力怪人拍武戏有多恐怖。
赵序也不在外边破坏他同学形象，上前把剑还给何哲宇，“练去吧，今天练不熟一个剑花别来见我。”
走到他身边，他还凑到何哲宇耳边，意有所指地小声pua：“你技术这么差，除了我没人要你。”
何哲宇大概是从语气上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耳朵歘一下红透，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赵序欺负完他心情很好，哈哈笑了两声，正欲路过，就听到何哲宇认真地说：“我会练习的……都。”
“都？”赵序听得心里痒痒的，“那我期待一下哦，晚上见。”
“啊？今今……”何哲宇猛地意识到这里还有外人，降下音量，“我，我没那么快。”
“呵呵，我知道你不快，去掉一个最低分嘛，”赵序拍拍他，顺手摸了把戏服里鼓鼓软软的肩中束，欣赏一下何哲宇那张微微泛红的帅脸，“没关系，我不缺耐心。”
草，调戏老实帅哥太好玩了！早知道这么好玩儿他以前先包几个只陪玩不陪睡的了，估计还便宜点。
他以前只摸过一堆主动的，很多时候还是以检查身材为主，太主动了有点谄媚，没意思，赵序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又要拿钱钓着人还要人家看起来不图他钱只图他人的类型，有点假有点既要又要的，算了，消费者就是得有消费者的态度。
赵序兴致勃勃地溜了，敲了导演房间去看监视器玩。
这个剧组除了一二番，一个他认识的人都没有，估计是因为资方跑路才会混到被带资进组小演员霸占的程度，不过也还行，关系户就关系户吧，没几个长得丑的。
除非特殊需求，比如那个角色设定就是不好看，不然赵序对演员的底线就是不能丑，丑人凭什么拿那么高的工资？他的学历歧视在何哲宇面前被证实虚有其表，容貌歧视却是板上钉钉的，长得丑的演员在他这里不会得到任何耐心。
导演在给他看回放，赵序盯了会，何哲宇的戏份都拍得挺好，播出去应该反响还行，就是……
“诶，这个是谁？”赵序指了指屏幕。
“这个女生吗？”导演确认了一下，“叫容果，一家……食品公司老板的女儿，花了一百多万进来的。”
“嗯哼，猜到了，毕竟我不认识她，”赵序点点头，“没签公司？”
“没签，赵总，不是我说人家坏话，你看这个脸也……”导演露出为难的表情。
容果穿一身甜美可爱的衣服，饰演一个小师妹，长得完全不甜美，看着不伦不类的，确实不好看。
赵序却歪头仔细看了看：“……她在哪？今天在片场吗？”
“在，怎么了？”导演很奇怪。
“没事，想给她介绍别的工作，放心，不会轧戏。”赵序摆摆手。
导演舒了口气。
也是，赵序一个远近闻名，连观众都基本知道的gay，怎么突然对女演员感兴趣，原来是惜才。
这一行的规矩是这样，公开出柜肯定被封杀，但像赵序这样大家都知道他是gay，哪哪都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也不会有事，主打一个死不承认能把我怎么样？再加上赵序也不靠女友粉过活，台前幕后都轻松，不用装直男，装直男不如让他去死。
出了房间，他直奔演员休息区，正看见头上攒了一圈小黄花的甜美小师妹坐在那玩手机，赵序走上前：“你是容果？”
“啊？”容果抬头，确认对方是谁以后猛地瞪大了眼睛，赶紧站了起来，“对，对的，我是容果。”
“扫一下，”赵序掏出手机，翻出二维码，“你哪个学校毕业的？有签公司的意向吗？还是你打算自己单干。”
“中戏的，还没毕业，有意向，”容果畏畏缩缩地扫了他的微信，“赵老师，现在是……？”
“我给你推个微信，你晚上再扫，因为我还没联系她，”赵序解释，“给你推的是巨鲸的经纪部总监，巨鲸传媒，你认识吗？周一、常适，还有那个谁，哦薛瑞寒，他们几个的公司。”
容果眼睛亮了：“谢谢！谢谢您！赵老师。”
“不客气，我就是觉得你更适合演电影，红了记着我好就行，”赵序挥挥手，“这边先好好演啊，别懈怠，当演员就是什么角色都得会演，先在电视剧里打磨一下吧。”
赵序很会挑脸，他喜欢美人，审美能力很好，这种审美不是说他总能挑到好看的，是他能找到对方的好看最适合摆在哪。
当模特，淘宝模特秀场模特杂志模特，那是不一样的脸，演戏，电影电视剧竖屏短剧，那又是不一样的脸，做网红做哪个赛道的网红，做直播是团播还是坐播？是带货还是娱播？这些都是不一样的脸。
受众群体不同，镜头不同滤镜不同屏幕不同，再好看的人也不可能当万金油，总有偏颇，很多人就是把青春浪费在走弯路上，等找到合适的路人都老了，靠脑子吃饭老了能转行，靠脸吃饭的老了有几个还能吃上饭？
赵序的本事，就是能一眼就定下这个人最适合什么。
容果的脸很淡，太清淡了，演电视剧会被说平平无奇，但是整个颌面和五官流畅得出奇，而且一眼能看出没整过，细细平平的眉眼不做表情时又有点忧郁，简直是天选文艺片分子。
监视器里那几幕看着挺好，不怯场，中戏的估计基本功不赖，家里也有钱托底，再加个有本事的经纪公司运营，慢慢打磨总能出头，比在这带资进组演个肯定红不起来的不适合自己的角色好。
在片场遛完，赵序约着跟另外两个出品人还有制片一块吃个饭，聊一下剧组情况，那俩人他不认识，不重要，马上就认识了。
到了饭局，赵序在制片的笼络下热情地跟俩人交了个表面朋友，说着以后一块合作，说说笑笑便把微信加了，一个是原本做夕阳行业才转行的，一个是玩票的富二代，都还行。
他隔着酒杯把几人都打量了一番，觉得那个富二代讲话滴水不漏，似乎脑子还不错，制片显然对他更讨好，估计家底相当厚，可以考虑多接触接触。
等到被送回酒店，赵序直接去了何哲宇的房间，一打开门，非常熟悉的场景，何哲宇早早洗漱干净，清清爽爽地坐在那了。
“回来了？”何哲宇又是这句开头。
忙忙碌碌转了一天，赵序一下子觉得心都熨妥了。
这边酒店没丽思卡尔顿高档，但金融街那家本就旧了，看起来也就那样，他喝多了眼神没那么清明，可以勉强把这儿当家。
“嗯，回来了，”赵序笑了，“帮我换个衣服洗个澡呗老婆。”
何哲宇已经接受了喊他老婆这件事，点点头就手脚麻利地来帮他脱衣服，洗澡调的微凉的温水，防止他酒后洗热水澡猝死，事事做得妥妥当当。
赵序觉得自己的钱一点没白花。
惦记着白天那句“我会练习……都”，赵序倚在椅子上，看着何哲宇浴袍里鼓鼓的中缝，帮他点烟的时候得俯下身，衣料一松，袒露无疑。
他喝多了，眼神迷离，几乎要闭起来，手上夹一根细细的烟，大观园，没什么劲，但之前他抽了一根别人的，何哲宇突然说这个烟的味道好闻，他就一直买来抽。
“何哲宇。”他连名带姓地喊他。
何哲宇连忙凑近：“怎么了？”
“你，低一点。”赵序的手往下按了按空气，晕乎乎地指挥他。
何哲宇不明所以，但还是半跪下来，仰头看着他。
赵序把腿搭在他的肩上，纤细又紧实，柔乎乎的薄薄皮脂，往里用力按了才是软弹的肌肉，他用膝盖顶了顶何哲宇的脸，顺滑的真丝面料在皮肤上微微蹭过，他笑了：“你会……吗？”
何哲宇愣了愣，看着他暗示性极其明显的姿势，以及那双眯起来俯视着他的眼睛，细细长长，眼尾被酒水浸了泛着红，轻轻挑起，被灰白的烟拢得模糊又清晰，搭在他脸侧的腿曾在白日令他移不开眼，那样漂亮，那样修长有力，韧性极好，他想起那里的手感，咽了咽口水。
“我……我试试。”
赵序闭上眼，浑浊的眼前天旋地转，他吐了口烟圈，……又一次把他深深拽入海啸之中，大脑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界线上反复摇晃，他只需要彻底放松身体，把现实通通遗忘。
技术一般，牙齿磕到他两次，反正他也没体验过技术好的，可以凑合。
他一想到何哲宇估计没帮别人……过，精神上的爽比身体上的爽还要刺/激。
看着那张英俊的脸被他污染，赵序露出满意的表情，伸手捧住何哲宇的脸，揩了把他的嘴角，又把手指塞进他嘴里，看着他咽下去。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