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娘子,我们不应被世俗困住.”戚乔起身慢慢抬起手正了正杜璞头上的红色绣球.
一贯冷淡的眸子,在这一刻有了光亮.本该燥热的风,在清晨的调息下变的清爽,吹的梧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待息母那边准备好,眼下家里急需的打点也能缓解了.”廖清渡拿起团扇轻轻摇动.
“廖娘子如此行事,就算花泠泠支持,那廖文贸……?”戚乔皱眉道.
“吃喝嫖赌自然是供不起他,如今倒也能腾出手,清一下垃圾了.”廖清渡语气淡淡道.
“小底最近倒经常看到他出入赌场,昨日债主找到了家门.”杜璞道.
“先用膳吧,此事先听听息母的打算.” 廖清渡低着头,心不在焉的玩着帕子.
日头上来,依旧是花明柳媚.
廖家上上下下跪在堂前,低着头的,四处张望的,还有坐堂上翘二郎腿的,场面的很.
“廖清渡,你这是做什么?”廖文贸翘着二郎腿道.
“你猜.”廖清渡语气淡淡.说罢府里的布衣,夯夫抱着账本走到堂前.
“诸位见笑了,如今家门不幸,难以周转,听说诸位平日威风八面,今日来见识见识.”廖清渡语气客气的让人有种好欺负的错觉.
过了不久发现果然是错觉,算盘敲的亢亢响.敲的一众人都低下了头.
“主动承认贪污者,可免掉一部分,也可互相检举,检举越多免除越多,死不承认也可以,那就只能免了主仆情谊,对簿公堂了.”
廖清渡声音不大,堂前人却是听了一身冷汗,内心里疑惑这哪是什么不谙世事啊,明明就是母夜叉.
“廖清渡,你有完没完,你真当自己是家主啊,廖家这些年都是姐姐当家,你能当好那才见了鬼了.”廖文翻了了个白眼.
“这几个月,你拿积蓄买了个行首,接连出入赌坊,亏了一千两,廖家没落之前,你一门一门的纳妾,再加上吃喝嫖赌,三千八百两.”
“纯粹胡扯!”廖文贸用力摔碎了茶杯.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大房的钱?”廖清渡看了一眼破碎的茶杯.
“我……你别给老子在这里放屁.”说罢拿起碎了的瓦片走到廖清渡面前.
杜璞见势一个弓步上去,拉住廖文贸的胳膊向上折,随后一脚毫不留情的让他跪倒在地.
“啊……”廖文贸惨叫一声:“我姐姐呢?”
“息母身体抱恙.”廖清渡拿起瓦片,走到他身边缓缓蹲下,把手中的瓦片抵在他颈侧.慢慢划出一丝血痕.
平日嚣张跋扈的廖家郎君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堂下出奇的安静.
“好,那就开始吧.”廖清渡纤细的手揉搓着瓦片.
“越先说的,越有利,说不出来的,就去蹲牢底吧.”廖清渡重新落座.
纱窗日落见黄昏,虽说廖家陆陆续续走了一些人,但依旧是审问到了日头下山.戚乔和杜璞轮流记录,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册子.
“廖清渡,你够了没有,你先后遣散的都是我廖家的老人啊!”廖文贸用力昂起头,又被夯夫按了下去.
“不如你去陪他们?你若愿意现在就去栓束东西.”廖清渡撇眉,微微有些不耐烦.
廖文贸感觉双膝在冒血,又被按着头,嘴张了张却没出声.
“今天到这里吧.”廖清渡淡淡道.
戚乔微微点头,起身走向廖清渡道:“我大致分了一下类,基本上说的都一致.”
“辛苦戚娘子了,回去好好歇息吧.”廖清渡微微欠身,拿起了册子.
“至于你?”廖清渡头也不回道:“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廖文贸只觉得眼冒金星,想要站起来,却一下跪倒了,感到一股寒意.
抬起头,戚乔正冷冷的看着她,居高临下像是看一直可怜的畜生.随后抬腿走了.
廖文贸半死不活的被夯夫抬回院子后,却静的出奇,廖文贸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都给我出来.”
这要是平常,小妾早该迎上来,他喊了一声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本想起身,却双腿发软,跌到地下.狼狈的趴到屋子里,却早已空无一人.
花泠泠正好从廊坊回来,看到廖文贸趴在地上,连忙扶起,顿了一会才说道:“别找了,廖清渡今早都让人带走了.”
廖文贸满身灰尘,双膝本就磕破,这么一闹,身上就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姐姐,连你也被那廖清渡迷惑了吗?”
花泠泠没有答话.
“好……那我会用我的方式,让廖清渡血债血偿.”
花泠泠抬手扇了他一掌,声音颤抖道:“如今廖家没落,你以为没有她我们能好过吗?你的债我会替你还一部分,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花泠泠擦了泪,抬脚走了.
本来想写个杜戚的小剧场来着,懒癌犯了,下次一定.最近想修一修前面的章节,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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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辗转